这话一出,两人立即意识到江南说不定还有贪官。
虽然京中催促不已,但看样子回京之程还要再等等。
二人乔装来到了那个村子里,想要打探情况,却发现照顾宋婉凝那家屋舍没人,一旁路过的行人提醒道:“他们家没人了。”
“怎么会!前不久我还在这里住过。”宋婉凝惊讶道。
那行人摇了摇头,嘴里道:“十日前,他们救了个贵女,那家人出手阔绰,没几日消息传了出去,土匪连夜劫了他们家,一家三口都死了。”
“哎,可怜他们老来得子,心怀善意,却落地如此下场。”行人惋惜着离去。
宋婉凝心头一凉,顿时悔恨涌上心头,原来是自己害了他们。
“都会怪朕…怪我,我不应该给他们那么多钱。”谢长宴也是好意,只是没想到会引来杀身之祸。
也因为乔装出行的缘故,谢长宴改了称呼。
“夫君,我可不可以求你,帮他们报仇。”宋婉凝祈求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殷切,希望谢长宴可以答应她。
谢长宴握住她的手,嘴里道:“婉凝,我一定解决山匪,还他们一片祥和。”
谢长宴也是说到做到,了解土匪大概情况后,一封信到了之前的住所,连忙派兵来了,而他们要去县衙,查为什么税收如此之高的原因。
江南地处偏僻,离京城千里之外,所以不少的人也是不畏惧,一手遮天。
来到当地县衙,谢长宴随便从一位大人那里借来了令牌,便让当差的人通传。
“稍等。”一门衙役小跑进去,赶忙朝着正在用膳的曹县令通传。
“曹大人,外面有位手握金牌的京城中人到访。”衙役福着身子禀告道。
“京城的人?来我这里做甚?”曹大人自是不解,松开了怀里的美娇娘,整理了仪容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谢长宴看见一个长相忠厚老实的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大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曹丰拱手行礼道。
“曹大人不避客气,给我安排个住所就行。”谢长宴一把将宋婉凝搂进怀里,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曹丰见状,猜想可能是京中哪位贵人的孩子。
“不知贵人是?”曹丰直截了当地开口。
谢长宴一时之间也就随便说了个名讳:“家父是大理寺少卿。”
曹丰恍然大悟,连忙请谢长宴二人进去,并给门口小厮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打听打听。
谢长宴一进门,就看见这县衙府可谓是雕梁画栋,活色生香,从进门开始里面便是一大片花园,两边是厢房,穿过鹅卵石小道才到厅堂,小道两旁也是各种名贵的花草。
“大人这府邸真漂亮。”谢长宴沉着脸感叹,好在夜色朦胧,曹丰看不清谢长宴真正的神色。
“贵人过誉了,贵人在京中什么样的府邸没见过,下官也是班门弄斧了。”曹丰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就连语气也是,不见喜色。
谢长宴环顾了四周,夜色降临,他看的不是很仔细,想着明日一定好好看看清楚。
“曹大人过于谦虚了,你这府邸便是刺史府也是有过之无不及。”京中毕竟是天子脚下,谢长宴继位时,惩治了好大一批贪官污吏,自然没人敢犯,偏偏这些地方,连个小小的县委都敢如此大胃口。
“不知贵人来此有个贵干。”曹丰试探了一番也摸不清是来干什么的。
谢长宴一时语塞,还是宋婉凝怕他起疑,赶忙说道:“曹大人,是奴家向往着江南风光,这不就来了。”宋婉凝一副青楼女子的做派,更让曹丰坚信他们真的是来游玩,如今只差探查口风的小厮回来,便可放心。
曹丰心里紧绷的弦松了松,嘴里道:“那委屈贵人今天先住这屋,不知贵人可否用膳?”
“不曾。”谢长宴了当开口。
“请贵人稍等。”曹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各种鲜香四溢的饭菜就上来了,洋洋洒洒摆了一大桌子。
“这个是江南的名菜,花雕醉蟹,这个是桂花红烧肉,红烧刀鱼,鲫鱼炖蛋,菠菜烧豆腐,松鼠桂鱼以及梅花糖糕。”曹丰为两位贵人介绍着菜品。
谢长宴点了点头,嘴里道:“曹大人不和我们一起?”
“下官用过了,请贵人慢慢品尝。”曹丰说罢退了出去,门扣上后,二人松了一口气。
看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品,二人却没有胃口。
“这么奢靡,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宋婉凝不禁感叹道。
谢长宴也是怒火中烧,他为什么想当皇帝,就是因为先帝不仁善,整日里夜夜笙歌,宠幸妃嫔,百姓艰难度日,他是个十足的昏君。
知晓这些后,他才决心要当皇帝,没想到自己当上,还是打不完这些贪官。
“夫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宋婉凝捏了捏他的手,鼓励道。
谢长宴茫然回过神,释怀一笑道:“先休整,明日再说。”
两声苍忙沐浴,躺在榻上,宋婉凝将自己的头藏在被衾之中,谢长宴不明所以,轻手掀开来道:“这是为何?”
谢长宴用眼神示意了被子,宋婉凝扭扭捏捏地开口道:“可委屈皇上了。”
谢长宴将食指放在他的嘴边,示意她小声些,宋婉凝这才明白何意,人生地不熟,曹丰又不是好人,指不定在门口整了听墙角的。
宋婉凝点了点头,缱绻旖旎的氛围让宋婉凝害羞地低着头,她只穿着一件里衣,谢长宴的目光似乎要将她吃干抹净。
“睡觉吧,明天还有正事。”宋婉凝转过身,背对着谢长宴,谢长宴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双手环上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开始游走。
意迷情和,巫山云雨,将宋婉凝好一顿挫磨。
*
“大人,已经查明,大理寺少卿只有一子,还在京中。”一个黑衣人来报,曹丰此时正在和他的莺莺燕燕翻云覆雨。见此,他立刻松开美妾,摆了摆手,几个女生失落地离开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黑衣人不解地问道。
曹丰整理好衣襟,眼神已露杀意。
此时在谢长宴窗边听墙角的人回来禀报道:“大人,两个人没用膳,翻云覆雨后就睡了。”
“谎报身份,想来不是善茬,解决了吧。”他说得轻描淡写,拿过一旁的酒杯,凶狠的一饮而尽。
一旁的黑衣人得到了任务,正欲执行,曹丰却又补充道:“别自己用手,养了多日,今天该用用了。”
黑衣人立即离去执行。
*
半夜,谢长宴口渴想起身喝水,却无意间闻到了迷烟的味道,他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唤醒了宋婉凝,示意她也捂住。
宋婉凝虽然迷迷瞪瞪,但是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谢长宴带着宋婉凝从支摘窗翻了出去,刚好落在了后花园里。
谢长宴挡着宋婉凝的头蹲下,不一会儿,只见黑影下,来了几个人在屋里寻找,在看见床上没人时一惊,打翻了一旁的圆凳。
“咚”的一声打破了黑夜里的沉浸,可能外面的人以为是信号,马上就传出众多小厮呼喊声:“来人啊,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院中立即亮起火光,屋里的人急忙出门,轻声道:“屋里没人!”
“没人你发什么信号!”
“我不小心的。”
很快院里平息了下来,曹丰可能以为事情平息了下来。
谢长宴不免有了自己的考量,如此忌惮,想必定是不知有多少人枉死。
第二日。
曹丰起了个大早,结果出门就撞上了谢长宴,他还以为见到鬼了,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不已。
“你的人不行啊,杀没杀死都不确认。”谢长宴疾言厉色道。
曹丰立马精神了起来,咽了咽嗓子道:“我去查过了,大理寺少卿只有一子,想必不会是你。”
“朕当然不是,朕是皇帝,你个蠢货。”谢长宴一脚踢倒了曹丰,满脸怒气地说道。
“说吧,税收怎么回事?”谢长宴转身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神色自若道。
宋婉凝坐在他的身旁,也是睥睨地看着曹丰,等待着他的辩解。
没想到曹丰却像疯了一样,哂笑道:“皇帝?你也真敢说,皇帝怎么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你编了不编像点。”
谁知道,他话音甫落,便被人狠狠一脚踢到地上,摔地他五脏六腑都碎了。
“皇上,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纳兰清半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
谢长宴略过他,提溜起了曹丰,审问着:“说说吧,你的靠山是谁?”
曹丰当然不敢说,要是说了,他的全家都没命了。
谁能想到,谢长宴居然真的是皇帝,他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皇上求你饶了我。”曹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谢长宴冷哼一声,嘴里道:“你和山匪是一伙的吧?”
曹丰额头密布着冷汗,颤颤巍巍缩在角落里,他没想到,谢长宴这个篡位的皇帝这么聪明,自己也不算破绽百出,他居然可以猜出他和山匪的关联。
谢长宴见曹丰连辩解都没有,嗤笑道:“你最好一五一十都招了,不然朕有得是办法。”
“像你这样的,朕上位杀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曹大人你是聪明人。”
曹丰缩在角落,被惧意涌上心头的他想为自己家人谋一条生路。
“不是罪臣不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