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刺骨的河水立刻侵蚀着宋婉凝,她不会水,只能在水面尽量扑通扑通,霎时一瞬,似乎有人抓住她的脚往下扯。
她慌乱极了,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谢长宴见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可是寻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影,倒是侍卫过来带着他往岸上游去,他想挣开,侍卫们却不敢松手。
“滚开,你们是想死吗!”谢长宴被侍卫送上一艘好船,谢长宴还想下手,却被好几个跪着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皇上,龙体为重,宋嫔娘娘我们已经在寻了。”一位侍卫阻拦道。
谢长宴虽然生气,但是也不会在下水,说起来,人都是自私的,他好不容易获得的皇位,他不可能随手送人,于是就在船上等。
宋婉凝沉入湖底了,整个人就快要失去意识了。突然,一个人影闯入她迷迷糊糊的视线,她被人拖着往上走,却发现她的脚上缠着许多水草。
温玉执无奈只能再次回去帮她清理,可宋婉凝似乎没了生气,情急之下,他只能借助惯力将宋婉凝拽回来,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渡气救她。
冰凉的唇贴上那一刻,温玉执整个人出于下意识的将人紧紧拽在怀里,害怕失去。
婉凝,深宫寂寞,你可曾有一刻后悔自己的决定。
温玉执闭着眼,享受了片刻的平静。
宋婉凝呛水了两声,很快他回过神,拽着宋婉凝往上拉,一息之间,谢长宴的死士将他围住,他将宋婉凝推过去,自己看着他们救起她。
也不知道那一幕他们看见没有,温玉执有些担忧。只是湖水里不见光亮,想必没有看见,他从另一边上了岸。
死士将宋婉凝送上来时,谢长宴总算松了一口气,大夫也在一旁等着了,连忙为宋婉凝整治。
大夫把着脉,随后道:“无大碍,呛着水了,再加上身子虚弱,待我回去开几副药喝下就好。”
大夫说完退了出去,谢长宴也将人带回了住所,看着床上躺着毫无血色的人儿,谢长宴止不住地心疼。
宋婉凝冒着虚汗,眉头紧锁,想必还没从溺水的恐惧中缓解过来。
“婉凝,别怕。”谢长宴紧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
此时宋婉凝嘴唇上下张合,仿佛在说什么,谢长宴注意到,便倾下身子,仔细凝听,只是听清楚后,他神色巨变,放任她离去。
玉兰和长庚见谢长宴满脸怒气地出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长庚跟着谢长宴走了,给玉兰使了一个眼色,玉兰点头示意连忙走了进去。
走进榻前,她也听见了宋婉凝嘴里的喃喃自语,也明白谢长宴为何生气离去。
“玉执……”宋婉凝喃喃低语,眉头紧蹙,就连神色也像是被梦魇了。
玉兰叹了口气,给宋婉凝擦了擦身体,感叹道:“我的好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玉兰眼中噙满了热泪,她心疼宋婉凝,本来身子就算不上好,又在冰凉的湖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知何时才会见好。
一连好几天,宋婉凝总是昏昏沉沉,醒来时,总是会问谢长宴来了吗?玉兰也总是失落地摇头,并未告诉她真相,每次宋婉凝都是失落地躺回去,想着他可能真的在忙。
她心里有些茫然,却又不知从何而起,谢长宴不来,她好像有些难过。
好在玉兰告诉她了真相,她才得知原因。
五天后,宋婉凝终于大好,整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活络,她进厨房,做了一碗鸡丝凉面,想着给谢长宴尝尝,那是她新学的。
玉兰提着食盒,两个人来到了谢长宴办公的地方,宋婉凝朝着长庚福了福身,嘴里殷切道:“皇上在忙吗?”
长庚点了点头道:“都是京中的事。”
宋婉凝似懂非懂的“喔”了一声,接着便提着食盒走了进去,朝着谢长宴行礼道:“皇上吉祥。”
谢长宴几乎头都没抬,宋婉凝也不在意,打开食盒,将凉面端了出来,递到了谢长宴面前。
谢长宴被浓郁的香味扰乱了思绪,却只能强装镇定,不去搭理宋婉凝。
“皇上,还生气呢?”宋婉凝懒懒散散开口,用那双雪白的手帮他磨墨。
宋婉凝自己心里也明白,换做是自己,也会生气,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自己的女人却在昏迷时叫别的男人名字,莫大的耻辱。
宋婉凝想的入迷,谢长宴偷偷瞥她,心里抱怨着:哪有这么哄人的。
于是故意弄出声响,让宋婉凝注意到他,他将茶盏打翻,却好巧不巧的倒在自己的里裤上,湿了一大堆。
宋婉凝回过神,连忙用软帕给她擦干,碰巧湿的是尴尬部位,宋婉凝的手抚摸着却变了味。
“皇上,这里怎么这么软。”宋婉凝抚摸着他的大腿根,那种全身血液倒灌的刺激让他一颤。
他狠狠抓住宋婉凝的手,想要推开她,却不想变本加厉,宋婉凝抓住了他的衣角,开始抚弄。
“皇上嘴好硬,让臣妾帮你软软。”谢长宴根本招架不住宋婉凝的妙计,缴械投降。
“婉凝你!”
“怎么不喜欢?”宋婉凝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反问道。
谢长宴背过身,不愿看她,嘴里斥责道:“快出去!”
宋婉凝知道他是害羞,只是没想到杀父夺权的谢长宴还有这么一面。宋婉凝突然心头一凛,回头看向他,脑海里升起不好的猜测。
也许他是因为从来没有被爱过了,想到这里,她喜出望外的情色消失殆尽,只留下心疼。
她怔愣一瞬,随即疾步而去,紧紧抱住谢长宴,嘴里郑重道:“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我也背叛所有人站在你身后。”
“谢长宴,你从今往后不会再是一个人。”宋婉凝虽然逾越,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知道,她真的爱上谢长宴了,不管是因为阴谋诡计的开始,还是做小伏低的心境。
从这一刻都变了,谢长宴,我真的开始喜欢上你了。
“婉凝,大胆,不允许你叫朕名讳!”谢长宴回搂着她,嘴上是驳斥,心里是升起无穷无尽的暖意裹挟着他,让他忘了来时艰险不已的道路,只剩如今。
“婉凝,永远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谢长宴最恨背叛,与其说狠,不如说害怕。
她知道,幼时的不幸会像一场不会化的暴风雪,寒冷刺骨会充斥在生活每一个角落,从此往后的每天,都要抵御寒冷。
“我不会。”宋婉凝紧紧抱着她,就算她逾越,她也只想抱着她。
“婉凝,我一直想问你。”谢长宴松来手,悻悻坐好。
“怎么了?”宋婉凝拉住他松开的手。
谢长宴望了一眼宋婉凝,收回眼神,看着瞧头书案上的奏折,心里满是伤怮道:“婉凝,你是真的爱朕,还是为了哄朕高兴。”
宋婉凝被他的一句弄的怔了一息,难不成刚才说了这么多全是过眼云烟?
谢长宴见她不回,又换了个方式问道:“婉凝,你还爱温玉执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宋婉凝耐心回道。
谢长宴太没安全感了,即便是自己表达决心,他也觉得宋婉凝是在骗她,哄她开心。
“假话吧,朕怕真话不是我想要的。”谢长宴恹恹道。
“臣妾不骗你,臣妾和他青梅竹马说不爱,没人会信,可现在,臣妾的心里真真切切装着一个人,那就是你。”宋婉凝将谢长宴的手拉过,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砰砰直跳的震动。
“你说真的!婉凝?”谢长宴展颜一笑道。
“当然了。”宋婉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不躲避,他相信了。
只是谢长宴的神色突然又恹恹了下来,他心里骤然想起镇国公一家,懊恼之意涌上心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们是相爱的,可是这件事挂在谢长宴心头,也同样挂在荣耀哦心头。
要是自己晚一些,在晚一些,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当时自己刚上位,想要站稳脚跟,也想将居心叵测之人杀个干净,只是碰巧宋婉凝是镇国公的嫡女。
日后,他一定百倍千倍补偿她。
“皇上,臣妾忽地忆起一件事,臣妾逢水灾不是被一个村妇所救吗?”宋婉凝朗朗开口道。
谢长宴听完她的话,嘴里爽朗一笑道:“朕离去时赐了他们黄金五十两,足够他们拥有新生活。”
“不是,臣妾后面想说的话,请恕臣妾死罪。”见宋婉凝义正严辞,谢长宴不免担忧到底是何事。
“臣妾修养之际,曾听闻妇人们说,税收高昂,一年所种庄稼仅仅只够交公粮,如此辛苦劳作,却仍旧吃不饱饭,她们说你是昏君。”宋婉凝想起他们就觉得心里难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谢长宴听完这句话,蹙起了眉头,神色也充满凌厉。
宋婉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跪下谢罪:“臣妾失言。”宋婉凝低着头,心里满是恐惧。
她不应该恃宠而骄。
“朕继位时,已经明确减少了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