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徒有些虚名罢了”抚岸云淡风轻的道了一句,似在给自己那不可言喻的过往一份安慰。
迟涯向右侧走了几步,后背顺势靠在树上,把玩着腰间的血铃。
系铃血铃,每有一人求欲,血色就会愈发浓重。
“解铃一族,早在三十多年前就灭族了”迟涯略带讽刺的意味看向抚岸,继续道:“江柏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师父早已驾鹤西去,去寻仙道。”抚岸拱手作揖行礼道。
一阵凄冷的秋风吹过,似将秋与冬融为一体。
北有漠,南有海,枯海无涯,解铃三声。
相传,系铃与解铃两族的创族人是一对师兄弟,出自同一师父,却不知为何,二人分道扬镳,自创新族。
系铃一族,可满足他人欲望,收以厚利;解铃一族,可为回头之人解欲,收以薄利;利与不利,善与不善,皆有人定。
两族相对而存,可在三十多年前,解铃一族一夜之间,尸体横行,无人知晓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那以后,解铃一族边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而漠北系铃一族,便是扶摇直上。
“想知道江柏怎么死的吗?又或者说是,解铃满族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满门被屠?”迟涯手持着阴木棍在地上敲击着。
“不想知道”抚岸向后退了两步,寻得一略显干燥之地,顺势盘腿而坐。
迟涯“啧”了一声,嘴角上扬,语气犀利道:“淮安帝下令屠尽解铃一族,江柏中的毒,也是淮安小儿的手笔,你肯定想知道!”
“淮安帝!”三字灌入咽喉,憎恶的瞳孔,掀起惊涛骇浪,转眼间,又消散于风中。
“草木之身,何以攻顽石?”抚岸低压着语气道,可那脖颈处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迟涯昂头,片片落叶随风飘落,散落在那泥泞之上,被掩没,被践踏。
“妄自菲薄”迟涯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抚岸,继续道:“你是聪明人,你我联手,岂不美哉?”
抚岸起身,抹去衣裤上的灰尘,道:“小道不过一介布衣,不曾想与天子抗衡。”
迟涯听着抚岸道的一句话,竟放肆大笑起来,直言:“你骗不了你自己,你想报仇!”
“不想,我答应过母亲,要好好活着!”抚岸准备离开。
“真是听话!”迟涯起身,向着抚岸走去,语气轻飘飘的道:“你想为你师父报仇,更何况,还有将军府满门,我不信你一点也不作为。”
“将军府”这三个字多么的令人窒息,十年前,将军府被灭满门,没人知道季准之子还活着。
“你!”抚岸吃惊,转身定住“从何而知?”
迟涯离抚岸愈发的靠近,敲着阴木棍围着抚岸转圈圈,抽出后腰别着的玉箫,轻敲着抚岸握在手中的金铃。
“我是漠北的王,系铃族人,我想知道什么,便可知道什么。”
抚岸一手打开迟涯的玉箫,道:“莫要夸大海口,免得吃一口黄莲。”
迟涯一听,反而更是兴奋了起来,定在了抚岸身后,道:“我从不会夸下海口,我有海口的实力。”
“下次系铃前,先弄明白事实,莫作井底之蛙,妄下断言”抚岸没反驳他,只是扔下了一句话后,径直离开。
迟涯注视着抚岸离开的声音,大声道:“我很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合作愉快。”
迟涯的嘴角以难以压制的上扬,展露出他内心的渴望。
抚岸听着话,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埋头向前走着。
他,同意与他合作了吗?
到底是一场再相逢,掀起了骇浪。
一路上,抚岸沉默着,深思着。
夜幕悄然来临,将抚岸拉入黑夜之中,不知方向的游走,愈发行近黑暗中,便是愈发黯淡。
瞬间流水,星移斗转,一抹月色透过云层撒下。
照亮的到底是前路,还是己身?
结果,局外人未知,局内人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