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妮道：“格洛利亚还没醒。提姆赌了五美元，你是因为和格洛利亚接吻才被‘传染诅咒’的。”

杰森揉了揉太阳穴问到：“那你赌了什么？”

“唔，魔法侧认定的你们的伴侣关系？”她眨了眨单侧眼睛，语气中带着调侃，“你梦到什么了，能帮我们解决赌约问题吗？”

“可惜，梦里没有能验证这个赌注的内容。”杰森道，事实上他现在仍有些恍惚，喃喃着说，“你们根本想不到我梦见了什么。”

“说一说。”蝙蝠侠道，“我需要记录。”

杰森挠了挠头：“呃……我先是梦到了自己是一只青蛙，在一个玻璃容器里不停地跳。然后盖子被打开了——”

“习得性无助？你应该是一只蚱蜢。”提姆说。

“然后我跳出去，摔进了黑暗的虚空，死了。”杰森耸耸肩。

“后面还有吗？”

“然后在梦里我又醒了。我看到蝙蝠侠的黑影，他手里牵着四只青蛙一样的罗宾。”

“听起来不像是魔法让你做的梦，”史蒂芬妮忍不住道，“除了很多的青蛙元素以外，听起来就像是你自己会做的梦。”

“当然不是。”杰森反驳，“我就是觉得我才不会认为蝙蝠侠会像牵狗一样牵罗宾，所以意识到这是梦，我就醒来了。”

“这就是梦的全部内容吗？你睡了一个小时。”蝙蝠侠确认道。

“是的。”杰森坦然地与他对视，随后懒洋洋地靠回床上。

蝙蝠侠把视线移回电脑屏幕上，没有再追问。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数据不断滚动。

在格洛利亚与杰森进入梦境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萨布琳娜和银色教团的信息。萨布琳娜的身份信息不难找，她没有遮挡她的脸，更别说格洛利亚还提供了她的另一个名字——夏特莲。

萨布琳娜在日本的一所高中以“艾莉莎·夏特莲”的身份念书，是该高中理事长拉塔纳西亚·夏特莲的孙女。

蝙蝠侠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了拉纳塔西亚的信息，她自1990年就担任理事长，但自从孙女进入了高中，就处于半隐退状态，远程处理事务，没有与孙女同时出现过。

根据拉塔纳西亚·夏特莲的信息摸下去会有更多结果。和她资金链相关的企业很有可能也是银色教团的人。

蝙蝠侠将名单记录下来，并将这些企业纳入监控范围。他开始制定预案，做好能够随时切断银色教团的资金链的准备。

敲打键盘的同时，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格洛利亚医疗检测仪的数据。

达米安把格洛利亚当做自己的女儿这件事让布鲁斯有些头疼。

他没有办法像达米安坦然接受拥有一个女儿那样，接受自己在这个年纪就拥有一个孙女。更别说这个孙女不是迪克的，而是达米安的。

布鲁斯更愿意将格洛利亚视为自己的女儿。

他与达米安聊过这件事，但达米安并没有接受他的观点，并且布鲁斯还发现达米安在以相当认真的态度对待“父亲”这个角色。

杰森评价这是“恶魔崽子迟来的三岁幼儿园过家家活动”，布鲁斯当时差点没摁住达米安的大刀。

他暂时松开键盘，按了按眉心。

唯一的好消息是刚才与塔利亚交谈时，塔利亚向他解释她制造出格洛利亚是个意外，并承诺刺客联盟没有其他的带有格洛利亚、达米安或是他的基因的克隆体。

“格洛利亚好像要醒了。”史蒂芬妮的声音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她一直关注着格洛利亚的情况，发现脑电波波长的改变立刻提醒。

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格洛利亚也睁开了眼睛。

她离开了幻梦境。

格洛利亚拉开了帘子，半坐起身。她的声音有一些哑：“我睡了多久？”

“才两个小时。”史蒂芬妮一边回答，一边帮她取下身上的仪器，“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格洛利亚摇摇头，把帘子完全拉开：“看这个。”

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个金黄色的小瓶子。

“你从梦里带出来的吗？”史蒂芬妮接过来，举到灯光下观察，“看上去是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金黄色的东西。”

“是梦中的人给我的‘礼物’，功能还不清楚。”格洛利亚道。她坐起来，看到杰森正坐在不远的地方，手里在削一个苹果。

杰森把削成兔子形状的一块块苹果摆在盘子里，端到她身边的桌上：“一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梦境中的旅途怎么样？”

格洛利亚拿起一块苹果，和小兔子的眼睛对视：“不算糟糕。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了一个人，她回答了我很多问题，然后送了我那个瓶子。”

她简要地说了说自己在梦中的经历。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幻梦境之旅醒来后也不像普通梦境一样从记忆里消退，而是像一段真的旅途般记忆犹新。

格洛利亚吃掉第二块小兔子苹果，从医疗床旁的柜子里拿出纸笔，开始勾勒她看到的夏塔克鸟的模样。

“听起来像是一场梦幻的奇遇。”史蒂芬妮将金色瓶子递给蝙蝠侠，他接过瓶子，仔细端详。瓶身是精密打造的透明琉璃，内部的金黄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缓缓流动。

“我们需要分析它的成分。”蝙蝠侠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问格洛利亚，“它可以安全打开吗？”

格洛利亚迟疑地点了点头：“那个人给了我这个瓶子以后，我就醒了。但我直觉它没有什么危险。”

蝙蝠侠轻轻拧开瓶盖，一股酒香和蜂蜜香弥漫开来，带着令人沉醉的甜腻气息。

他小心翼翼倒出了一些液体在试管中，放入分析仪。

“结果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蝙蝠侠靠在椅背上。他摘下了蝙蝠侠的头罩，灰青的胡渣从下巴上冒出来。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们都是。银色教团的事很复杂，涉及到我们从未观测过的领域，但我们在过去的路上解决的困难数不胜数，从人类、神明到外星人，我们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看起来不可逾越的山峰。”

蝙蝠侠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银色教团是危险的，具有一定的威胁性，我暂时将其定义为魔法侧的邪教组织。但目前针对哥谭的危机主体已经化解，余波以及国外势力的追踪都并不紧迫。”

提姆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哦，天，布鲁斯。你又想一个人担下这件事，是不是？”

“然后拒绝共享信息和计划。”杰森吐槽道。

“我保证这次我不会隐藏信息的。”蝙蝠侠看着他们，“这不是‘我的事’，它确实可能威胁到我们每一个人，我不会冒这些风险。”

他按了按眉头：“但你……杰森。我觉得你得先把《拉莱耶文本》的信息共享了才有资格批评我。”

杰森吹了个口哨，装作没有听到。

史蒂芬妮小小声吐槽：“那我们就没有人有资格说任何人。”

蝙蝠侠道：“总而言之，我的意思是：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孩子们。我还没老呢。”

史蒂芬妮举手：“办一个派对怎么样？芭芭拉做完手术以后我们还没庆祝过呢。迪克回得来吗？再等下去我和卡珊都要回大学啦。”

“我没意见。”提姆说。

史蒂芬妮环顾四周。

杰森和格洛利亚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点了头。

“耶！”史蒂芬妮握拳，不等蝙蝠侠发话，“那就这么说定了。”

——

派对定在了第三天。一个小型派对，只邀请了蝙蝠家族的成员。迪克来不了，他表示很遗憾，但在马萨诸塞州的调查正在要紧处，他卧底当地得知了一个叫做印斯茅斯的地点，即将前往那里。

比派对更快到来的是格洛利亚从幻梦境带回的液体的分析结果。

蜂王浆，小麦酒精，芦荟、乌羽玉、姜黄、曼陀罗、一些矿物质成分和黄金。没有无法分析的未知成分，但蝙蝠侠用相同的材料试图复刻一份，并不能达到原来液体那般金黄流动的效果。

他们暂时将那份原液称之为“黄金蜂蜜酒”，用途不明，被蝙蝠侠收纳保管。

格洛利亚在睡了一个白天之后，晚上继续她的安全屋置办计划。虽然在某地置办房产似乎代表着对当地的归属感，格洛利亚也确实对哥谭产生了一定的感情，但将要布满武器和防入侵措施的房屋似乎不能用安家来形容。

好消息是哥谭的房产经理人没有过盛的好奇心，从不问客人多余的问题。他们同样在夜间提供服务，无论多晚。

“这绝对是哥谭特色，绝无仅有。您去别的地方享受不到这样的服务，但我们夜间的生意往往更好。”东区的房产经理人打开一间空屋的门，向自己的客人解释道。

格洛利亚做了简单的伪装，身材加宽，垫高了几厘米，将肤色涂得更黑，压低的鸭舌帽遮掩了亚洲人的那部分骨相。

这是她今晚见的第三个房产经理人了。

“这间屋子的主人惹了□□，急于去国外避难，房子低价出售。但您放心，他惹的是红头罩帮，他们不会为难房屋的新主人的。”

“我知道。”格洛利亚压低声线道，“周围的邻居怎么样？”

“都是短租户，对周围的人没那么多好奇心。东区嘛，你懂的。”房产经理人挤了挤眼。

“隔音很差吧。”格洛利亚摸了摸墙，“这儿还有两个弹孔，治安也是问题。我要怎么相信前任房东惹的人真的不会再找过来？四十万，不能再多了。”

“您这价……成交，先生。”

之前来看房的客户大多都犹豫在了前任租客是惹了□□逃走这点上。他没必要隐瞒，这些事略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周围的“热心”邻居会“好心”向客户说明的。

不在意这点的，要么就是还不了解哥谭的人，要么就是不怕□□的人。不管是哪一点，能赶紧成交就没必要犹豫。

格洛利亚当场和他签订了协议，用假身份。

虽然以较为便宜的价格在哥谭买下了房产，钱也是从达米安给的银行卡里出，但格洛利亚仍是为四十万这个价格而咂舌。

这还只是买下房子的价格，后续安全屋的装修、维护、物资补充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以前在刺客联盟的时候从没考虑过钱的问题，她不需要自己花销，也没有收入。她在哥谭度过的两周也没有任何要花钱的地方。

但格洛利亚想到之前参与的孤儿院义卖，一袋饼干卖五美元，已经是因为义卖而定得稍高些的价格。

去除用料成本，甚至不算人力，一袋饼干净收入两美元，要卖二十万袋饼干才能在哥谭市东区买下一套有风险的房子。

得想办法赚点钱，不能总花达米安的。但如何赚钱是一个问题。

格洛利亚等房产经理人走后过了一会儿才离开房子，她和杰森约定了在一处滴水兽附近相见。

格洛利亚在屋檐坐下。浓稠如墨的夜幕低垂，轻柔地笼罩着哥谭市。怪不得行走在高空的义警都会爱上从高处俯瞰哥谭市的感觉，她想。

杰森在她身侧坐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手背像是有磁力，又像是在风中飘摇的树叶一样，贴到一起又分开，再紧挨在一起。

“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像是终于玩够了手背的游戏，格洛利亚把杰森的手指抓在掌心。

“你缺钱？”杰森胡乱道，“这样，你跟我去绑架布鲁斯·韦恩，或者绑架他的儿子达米安·韦恩，狠狠敲他一笔。多少反派梦寐以求的第一桶金。”

格洛利亚：“……”

她捏了一下手里杰森的手指：“也没有很缺，达米安给的能覆盖安全屋的部分。正常点的。”

“我想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死着呢。嗯，再往前一些，布鲁斯一周会给5美元的零花钱。偶尔会提供一些韦恩企业的一日中学生体验实习，那也不给钱。”

他耸了耸肩：“我会去黑市上卖一些自己的‘小制品’，还有给同学抄作业赚点零花钱。倒是也没有缺过钱，东西问老头子要就行了，不行就找阿福。你想去咖啡店之类的地方兼职吗？或者去红头罩帮‘实习’？”

格洛利亚想了想，把两个选项都纳入考虑范围，这个话题可以暂告一段落。

她还有一件事想要分享。

她吃下去的部分修格斯让她可以与深海里的修格斯本体通讯与遥控。对方对睡眠有更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