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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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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子谦不说,陶秋岚不问,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家里。华叔没料到两个人回来的这么早,又见从车上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西洋女人,皇甫子谦和陶秋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再也没有离开时的浓情蜜意,倒像是堵着气一般。华叔心里惶惶,目光忍住不向一旁的蒋弘文求助,却见蒋弘文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皇甫子谦见陶秋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看他就要上楼去,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陶秋岚想要挣扎,他却是用足了力气,死死的扣着她的手腕,声音中带着薄怒:“不许走!”

他这一声让众人都愣在了原地。皇甫子谦也知道自己语气不好,更知道此刻不应该对陶秋岚发火,可他就是忍不住。她的沉默不语让他生气,更让他害怕。他怕她误会,怕她离开,怕她看向他时埋怨的样子。无论如何,他必须将她留在身边,一刻也不能放开。他缓了缓自己的语气,放低声音:“我一会儿跟你解释!”

“弘文,你马上去联系情报一处。明天要是让我看到哪家报纸出现了什么妄加猜测的报道,那家报社的人也就活到头了!”

蒋弘文不敢耽搁,应了一声急忙离开了。皇甫子谦又转头对着华叔吩咐:“安娜小姐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带几个人将小楼收拾一下。”

他转头看着目光闪烁的安娜,迟疑了一下,“你先带孩子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安娜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陶秋岚,虽有满腹的话想要对皇甫子谦说,可眼见皇甫子谦全副心思都在陶秋岚身上,也只能作罢。正要转身离开,陶秋岚却先开了口。

“你与安娜必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先……”

还未迈出一步,胳膊已经被皇甫子谦紧紧的攥着。“那你呢?你与我没话要说么?”

陶秋岚低眉看着地毯上那朵炫目盛开的牡丹,只觉得恍如隔世。几个小时以前,也是在这里,她在皇甫子谦炙热的目光注视下低下了头,可心里却是欢快雀跃的,如今不过是过了几个小时,花团锦簇依旧,却再也不是那时的心情了。

这几个小时里,她对那份近在咫尺的答案否定了又否定,哪怕此刻一切尘埃落定,她却仍没有抬眼去确认的勇气。仿佛她不去看,不去问,不去听,一切便还如他们当初出门时一样。

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飘在她的身侧,那曾是她最熟悉,最依恋的。可如今却夹杂着一声又一声婴儿的咿呀之语,搅噬着她的心,窒息般难受。

陶秋岚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水雾朦胧中,她极力扯出一丝笑意,“恭喜少帅!”

她应该是要恭喜他的。那是他应该拥有的,却也是她永远无法给他的。她曾经无数次祈祷的,如今终于成了真,她自然是应该要恭喜他的。可她就是觉得止不住的酸涩,心是酸的,鼻子是酸的,眼睛是酸的,身子也觉得酸软无力,只怕再多呆一刻,再多听一声那咿呀之语,那份支持她的故作坚强便会轰然倒塌。

“恭喜?”皇甫子谦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弄清楚,等着他去处理,可他却什么都不想去管,从刚刚开始便一心只担心着她,想着要向她解释清楚。却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说恭喜。明知道这是旁人设计好的,她仍对自己说恭喜。哪怕他已经告诉她孩子与自己无关,她仍要对自己说恭喜。

“当初在临阳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我们之间不再猜来猜去,你说我们要坦诚以待重新开始的。如今你却要对我说恭喜?”

当初……

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可当初有多甜蜜,陶秋岚如今便觉得有多苦涩。“当初我并不知道……”

她真是痴了。他那样优秀的一个人,理当是佳人在旁,才配得上那样意气风发的张扬岁月。是她日日醉在了他的柔情蜜意里,不愿也无暇去想罢了。他对她那样好,将她的心全部占满,半点空隙都不留。她甚至忘了,他或许也是有心上人的。

可一想到他对她的那些好,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他给她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热情拥抱,他也曾经给予过别人,陶秋岚的心就止不住的酸疼。

身后不远处传来婴孩的咿呀之语,提醒着她,她曾以为拥有的幸福,那短暂的,让她无比贪恋的幸福,不过是她偷了旁人的,终归是要还回去的。

如今终归是该还回去了。

她的人生,终究是与幸福无缘的。

她戚惶的转头去看那个女人和孩子。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陶秋岚看向孩子时沉痛的神情像一把烧得发红的烙铁,烫的皇甫子谦生疼。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陶秋岚真正介意的是什么。他以为她介意的是他曾有过的感情,所以便觉得只要自己解释了安娜和孩子与自己无关,陶秋岚也应该如他自已一般坦然,他甚至隐隐有些责怪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全然忘了,真正让她痛的,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自己。他曾经以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以与她一样感同身受。他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喝了蜜一般甜,那样梦寐以求的幸福让他在睡梦中只怕也会笑出声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便以为那些伤痛真的已经消失不见,如今却发现,那份伤痛一直深深根植在她的心里,半分都未曾减弱。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带着一丝的咆哮。“陶秋岚,你非要这样口是心非的伤害自己才满意是不是?我告诉你!那不是我的孩子!你听到了没有?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要什么孩子!你听到了没有!”

陶秋岚的一滴泪就这样无声的落了下来,浸落在他胸前的衬衣,灼的他心疼。一整晚的伪装终于卸去,陶秋岚伏在他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皇甫子谦将自己的头紧紧的靠着她的,一滴热泪也隐没在她的发间。他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般,“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安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徒劳的抱着孩子,尴尬的站在一旁。那孩子似是感受到了陶秋岚的伤心,也跟着哭了起来。皇甫子谦本就对安娜与布朗合伙算计他生着气,此刻因为对陶秋岚的心疼,对安娜连同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也不管你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可但凡是让她伤心的事情,我便不会容忍。你明天自己去跟布朗说清楚。还有那些媒体,他是怎么请来的,便要怎么给我处理干净!”

安娜脸色灰白,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孩子在她怀里不停的哭,让她愈发没有了主意。眼见皇甫子谦拥着陶秋岚就要上楼,她什么也顾不上,急走两步拦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便去拉皇甫子谦。“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皇甫子谦避开她的拉扯。他知道安娜必有苦衷,刚刚在布朗那里,他也曾动过恻隐之心,想着无论如何总归是因为自己才会让她这样受制于人,所以才明知道布朗的把戏还是将她带了回来。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愿让那个孩子再在陶秋岚面前多出现哪怕一分一秒。扬声喊:“华叔!”

华叔小跑着进到屋里,见到这样混乱的情形,不敢多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皇甫子谦的吩咐。

“先送他们下去……”

安娜急急的打断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那是她此刻全部的希望。“是康年!你救救他!我求求你……”

皇甫子谦愣了愣,才恍恍问出声:“你说谁?”

可安娜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慌乱无措的又去拉陶秋岚。“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

陶秋岚几近虚脱,被她这样猛的一拽,差点扑倒在地。皇甫子谦急忙去扶,一旁的华叔也赶紧过来,想要将安娜拉开。可安娜却像是疯了一般,死死地攥住陶秋岚的裙子下摆,怎么也不松手。孩子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她也不顾。

陶秋岚被这样一闹,倒渐渐回过了神来。她就势坐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安娜的背,想要安慰她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那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想要从安娜手里将孩子接过来。刚触到孩子,安娜却猛的推了她一把,将孩子紧紧的抱住,深怕被人抢去了一般。

所幸皇甫子谦一直护在陶秋岚身侧,她才没有摔倒。她见安娜将那孩子抱的极紧,孩子又哭个不停,既怕伤着孩子,又不敢太过刺激安娜,所以只是蹲在她身侧,柔声安慰:“没事了,你别怕……”

皇甫子谦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那个孩子,尤不敢相信。“康年怎么了?”

安娜却只是哭。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漂洋过海,舟车劳顿不说,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又记挂着许康年。好不容易顺利见到了皇甫子谦,却没想到又触了他的雷。眼见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落了空,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种种威逼利诱,更觉得孤立无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陶秋岚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又心疼那孩子,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柔声安抚道:“孩子只怕也饿了,我先带他去吃点东西,你别担心……”

可安娜恍若未闻,只是抱着孩子哭。陶秋岚只当她是听不懂,转头向皇甫子谦求助。

皇甫子谦见她明明自己那么伤心难过,不忍她此刻还要再去心疼旁人,特别是对着那个孩子,用力搀着她站起来。“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你别担心。”

可陶秋岚哪里睡得着。她听着楼下安娜渐渐止住的哭声,听着她断断续续说着话,语带抽噎,却唯独听不到皇甫子谦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终于是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了皇甫子谦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书房关门的声音。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皇甫子谦盯着面前桌上的一张照片,怔怔的出神。他现在倒希望事情是像所有人一开始猜想的那样,仅仅是他的一桩陈年的风流韵事罢了,至少那样,他或许还可以有办法求得陶秋岚的原谅。可事情却偏偏牵扯太多的人,由不得他任意妄为。

他拿起一旁的电话,拨了号。敲门声轻轻的响起,他只当是华叔来回话,应了一声“进来”,头也没抬的继续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你悄悄的去打听一下,法国监狱里是不是关着一个叫许康年的人。”

搁下电话,这才抬起头来,却见陶秋岚正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望向他的眼神中全是担忧。皇甫子谦觉得既温暖又心酸,继而又涌上浓浓的不安和忐忑,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伸手一把将陶秋岚揽在了怀里。

陶秋岚猝不及防,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那杯牛奶还夹在他们之间,想必洒出来了不少,温湿传来,渐渐扩散到心里。

她动了动,想要将杯子抽出来,皇甫子谦却不允,反倒将她抱的更紧。他的头伏在她耳侧,声音低低的,仿佛带着一丝的恳求,“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陶秋岚顺从的任他抱着,只是微微腾出一只手来,自他的身后回报他,一边轻轻的拍了拍他,像是安慰一个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子谦才稍稍松开了她,却仍是箍着她的腰,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双眼紧紧地盯着陶秋岚的眼睛。“岚岚,你信不信我?”

陶秋岚以为他在说孩子的事情,想到自己对他的误会,心里愧疚不已,点了点头,“对不起……”

她的话反倒让皇甫子谦涌上更多难言的苦楚,他定定的看了陶秋岚好久,这才牵着她的手来到书桌旁,环着她坐下,拿起桌上的照片递到了陶秋岚的手里。

照片中的人是她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陶秋岚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皇甫子谦原来的样子,青涩的少年,却一定有着俊朗的面容和最志得意满的张扬。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她却没由来的觉得难过。

原来他也曾有过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容,那样轻松自在的神情。那是陶秋岚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她认识的皇甫子谦,总是微微蹙着眉,目光冷冷的扫过来,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人人对他敬畏三尺,蒋弘文在他面前连背影都是僵硬的。哪怕是跟她说着最亲密的情话,那份难得的温情里也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小心试探,如照片那般的惬意自在,只怕是真的寻不回来了。

照片正中间是安娜,另一个却是陶秋岚没有见过的。

“这就是许康年。”停了停又道:“安娜孩子的父亲,我在法国最好的朋友。”他的话里带着怅然若失的伤感,一切就如这张照片,他们再也不是法国医学院草坪上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更加不会想到,再见面时,会是这样一种两难的情形。

“我们那会儿同在医学院学习,康年和安娜比我小两届,安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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