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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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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乐棠搀着一瘸一拐的相宜,跟在陆夫人身后,准备前去大慈寺上香祝祷。

陆桐生急匆匆跟了上来,给母亲行礼问安后,才说明了来意,“母亲,今日和季先生约在半闲斋谈些事情,刚好与你们顺路,不若儿子顺道送您?”

陆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儿子面上表现的再诚挚,也不过是冲着相宜来的。之前自己到大慈寺上香,儿子何时像今日这般殷勤过?

她生怕儿子陷入儿女情事,误了正事,于是干脆的拒绝了。

陆桐生依旧不死心,“要不,傍晚我去接您?天气热了,道上闲人多,怕是不安生。”

陆夫人冷哼一声,不再给儿子留面子,“只怕是你不安生,好生去办你的正事!”

陆桐生难得的窘了脸,飞快扫了一眼相宜,她半垂着头,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他心底暗叹一句‘没良心的’,这才无奈告辞离去。

陆夫人回身瞪了一眼相宜,出言警示,“男子的新鲜劲儿也就那么几天,只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是一生所依,你可不能跟着昏了头。”

相宜茫然抬头,不明就里,只是本能点头答应。

她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陆桐生提起季先生,心里忍不住琢磨,他们二人竟这般熟识?那为何两人之前表现的好似陌生人?

一行人到了大慈寺,相宜跪在送子娘娘跟前,哐哐哐磕几个响头,双手合十,口中一遍遍默声念着:信女诚意祝祷,千万不要给我送小娃娃;信女诚意祝祷,千万不要给我送小娃娃……

陆夫人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只是瞧着她念念有词的虔诚模样,这才满意点点头。

午时用过斋饭,相宜和乐棠独处一间客堂,两人正要歇息,忽地一阵轻声敲门声,“宜儿,是爹爹,开门。”

乐棠开了门,梁冠清闪身进来,一脸的喜庆,“宜儿,爹爹铺子刚到一批浮光锦,爹爹专门来给你送一些。”

说着,他抖开手中包袱,里面厚厚一叠锦缎,五彩斑斓,泛着华丽的光,映衬的整间朴室都跟着亮了起来。

相宜并无半分喜色,从小到大,这还是父亲还是第一次送她东西。以往,她都是捡梁可清不要的衣服穿,乐棠更是可怜,身上永远穿的是梁府婆子们丢的破烂衣衫。

这会儿他来装慈父,定然没什么好事,她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果然,梁冠清忍不住内心激动,一口气说了个清楚,“这次多亏世子爷,你哥哥才进了太府寺的交引库,做了这等官差,以后其他人定不敢再到咱家铺子里压榨搜刮。”

说着话,他抖着衣服料子,直往相宜手里塞,“看看,这颜色,多鲜亮,你裁两身好衣服穿上,世子爷看了必然欢喜。”

相宜冷着脸就是不接,只关心一件事,“世子爷一个罢官赋闲之人,竟安排哥哥做上了官差?”

她着实想不通此事,陆桐生如何安排的?何时安排的?为何没与她提?难道还是因为她身份低微,不配知晓?

梁冠清此刻自然不会计较女儿的无礼,依旧笑意盈盈,“可不是世子爷的功劳么!前两天刚安排,你哥哥昨个就已到任,真真正正成了一名官爷!谁知这臭小子,还不领情,非闹着不去,被我一顿揍,这才老实。”

他讲的眉飞色舞,从陆桐生如何找去梁家铺子,到亲自引荐太府寺卿与他认识,三人席间如何一见如故、畅所欲言,还有最后太府寺卿如何特别关照,让梁长宇做上官差,事无巨细,全都讲了个清楚。

到最后,梁冠清还得意洋洋的提起,这侯府就是不一般,世子爷虽被罢了官,但太府寺卿,依旧对他毕恭毕敬,可见当初攀上侯府这门亲,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只是没想到,梁相宜的脸越来越冷,到最后,她不得不出言打断他,“父亲,侯府此次恩情,是打算让姐姐去还么?那世子爷可有说何时让姐姐进侯府,何时放我走?”

“走?你走去哪儿?”梁冠清颇为诧异,旋即阴了脸,“世子爷自是因为你,才这般帮衬梁家,你给我好好待在侯府,尽你的本分。至于你姐姐,爹爹会她另寻高门贵婿。”

相宜激动的站起来,拉着他袖子的恳求,“父亲,姐姐心仪世子,而且您之前也答应换成姐姐进侯府侍候,不若您再与世子爷商议商议,让我出了侯府,以后我绝不生事,也定不会累梁家,您就帮帮我,如何?”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边正竭力讨陆桐生欢心,想着某一日,他一高兴,便会放自己出了侯府。可父亲那边,竟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侯府恩情!

这恩情让谁来偿还?她吗?她才不!凭什么?就凭那些在梁家吃不饱穿不暖,弃儿一般的日子?

梁冠清彻底寒了脸,一把拨开她的手,将布料全数掀翻到她脸上,“在侯府炊金馔玉,锦衣玉食的,如何待不得?回去好好侍候世子,早些为他生个孩子,保住咱们梁家一门荣耀,否则我剁了你,信不信?”

一旁的乐棠早已看不下去,上前帮着说话,将陆桐生如何拉着相宜出去做挡箭牌,让她冬夜深陷藕塘;到狠甩砚台砸伤相宜,又到如何逼迫相宜为他利刀下抢女子等过往的桩桩件件,一一说了个清楚。

说到最后,她气愤的反问了一句,“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世子,咱家三姑娘跟了他,以后岂能有好日子?”

“世子若不看重她,为何要帮长宇做这官差?”梁冠清反击的干脆利落,然后不忘威胁乐棠,“你若再敢鼓动宜儿胡闹,梁家便将你要回去,然后乱棍打死!”

相宜冷笑几声,将乐棠挡在了身后,“乐棠是阿娘留给我的,不是你梁家人,不由你处置!”

接着,她不顾父亲杀人似的目光,继续反击,“父亲要我为世子生孩子?生完孩子以后呢?是不是我也会像阿娘那般,突然亡故,任何人不许提起,不许记得,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留下个孩子任人利用、糟践?阿娘若知道我这般长大,定然也会后悔生下我吧!”

“啪!”一声清脆耳光,相宜右脸颊顿时红了一片,梁冠清忍无可忍,狠狠给了女儿一巴掌。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提,当年若不是……”万分恼怒之下,梁冠清心中的怨愤脱口而出,只是忽地意识到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仇人一般盯着相宜。

已有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了!

可这不开眼的女儿,如今三番四次提起那个女人,他必须给一点儿教训才行。

“若不是什么?”相宜红着眼眶,丝毫不顾红肿的脸颊,梗着脖子继续追问,她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父亲如此忌讳提及阿娘。

“我说过,谁也不许提起她!”话音落,相宜右脸颊再添一红色掌印……

——

望京城西,半闲斋,陆桐生正喝的高兴。

季见山从宫中带来了好消息:太子已查明,上月岁昶阁祈福条一事,确不是他所为。

游湖宴那日,太子回了宫,将当日之事源源本本禀明了圣上。圣上当即下旨,太子主理、大理寺协同,彻查祈福条之事,誓要将朝中包藏祸心、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一一查明,然后凌迟法办。

经过近一个月密查,那日真正的罪魁祸首竟是杨开泰。他用五百金,收买了城南一极善文字临摹的穷书生,让他临出那张祈福条。

游湖宴那日,杨开泰亲自将那张条贴到最下方,接着诱导那些寒门士子去看祈福条,说是好让他们知晓当今圣上如何兴邦立事、勤政为民。

昨日,罪首杨开泰已被秘密处死。因其心思歹毒,祸乱朝廷,污蔑侯府,甚至不惜嘲弄圣上,故而圣上下旨,对其施以凌迟。

至于杨开泰为何要诬陷陆桐生,杨开泰至死咬定,是因为陆桐生害得他舅舅张淳丢官又丧命,没了舅舅,如何还有他的仕途之路?再加上后来,陆桐生将他囚禁在侯府数日,他万般激愤之下,才出此下策,想一举扳倒陆桐生,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陆桐生手指轻敲桌面,道出心中所想,“将区区一个杨开泰推出来了结此事,幕后之人倒是小气!”

他当然不相信,一个杨开泰能有这般胆量,敢谋划如此忤逆滔天的事情。玉扣纸,还有那五百金,从何而来,杨开泰做上编修不过月余时间,攒不下这么些银钱。

再者,那善临摹的书生,竟真会为了五百金,去写污蔑圣上的言语?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还有那太常寺卿之子方文兴,又在此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当真无辜?

季见山端起青瓷酒杯轻抿一口,神色淡然,他没有直接劝慰自己的这个至交好友,而是不疾不徐的解答了陆桐生的每一个疑问。

杨开泰自己交代,玉扣纸,是他花高价,从黑市上买的。

至于那些银钱,是以前舅舅张淳给的,出事前被他藏于虞州一破庙之中。如今,那破庙中还有三百金,是他留给自己的保命钱。

大理寺已着人到虞州探查过,在那破庙中确实又搜出三百金,核查之后,确为张淳当初贪墨的银两。

再说那善临摹的书生,父母早亡,孤家寡人一个,平常过得穷困潦倒,去岁冬天还差点冻死。有人送上五百金,自是欣喜若狂,打算赌上性命,搏一搏,说不定能挣个光明前程。

只是最后,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在锦州城花天酒地之时,被太子派去的暗卫秘密绞杀,草草了却一生。

至于方文兴,无论如何刑讯审问,他始终咬定,自己并非是杨开泰的同谋,而是当时见有人污蔑圣上,这才站了出来。

他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圣上,为了朝廷。他们方氏一门,始终忠心为国,愿为圣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说完这些,季见山眼眸微弯,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清风朗月的好似皎洁明月,“陆世子,幕后布局之人,再赢一局。”

陆桐生神色泰然,嘴角勾着一抹淡笑,丝毫没有落败之人该有的萎靡模样,反倒轻松的与季见山碰了下杯,“无妨,他若不得意,怎肯露出尾巴?”

季见山跟着笑弯了眉,本就温润的他,此刻更如初夏微风,如玉沁凉,周身没有一点儿皇子该有的样子。

季见山,本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生母周氏原是是尚药局奉茶宫女,龙榻承恩不过是帝王醉后荒唐。自他呱呱坠地那日起,便鲜少见到圣上,自然也得不到皇家垂怜,在那深宫之中,和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他十二岁时,生母周氏终因后宫倾轧,早早香消玉殒。季见山更是厌倦了皇家之间的权谋算计、以及皇室中人的淡薄人情,于是跪到在圣上跟前,自请出宫,他不求封邑开府,只愿寄情山水,游遍庆朝的山川湖海。

当今圣上岂容堂堂一皇子脱离掌控?思忖之下,只许季见山出宫,移居城西郊外独自生活,但严令不得离开京城。同时,为维护皇家颜面,圣上还命他每隔一段时日,需穿戴亲王冠服入宫问安。对外,皇家内苑仍是一副和睦之象。

自此以后,季见山便长居城西郊外,离宫之时,他仅携带了生母旧物,至于金银细软、宫廷玉器之类的俗物,未从宫中带走一丝一毫。日常生活起居,更是自耕自足。

不过好在,他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之经典,反复研读之下,对这些书中奥义领悟颇深。闲暇之时,更是手不释卷,涉猎各类奇闻杂记,日积月累,对庆朝各地风土人情也是了若指掌。

因他这般满腹经纶、博闻强识,于是在十六岁之时,便在城西京郊做起了教书先生,日日倒也自得其乐,活的甚是轻松惬意。

而陆桐生与这五皇子季见山,则是从小熟识,更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因为忠义侯陆盼山甚得当今圣上信赖倚重,所以陆桐生自出生那日起,当今圣上便对青眼有加。自陆桐生蒙学时,便由太傅教习,与诸皇子一起,在宫廷内苑读书习字。

季见山与陆桐生年龄相仿,且两人志趣相投,很早成了朋友。当时,性子乖张的三皇子季元城时常欺凌季见山,陆桐生看不下去,经常偷偷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两人一起惩治教训三皇子,最终成了至交好友。

自季见山移居城西以后,陆桐生几乎再未与他见过面,但两人私下仍书信不断,来往甚密。

去岁,陆桐生被人栽赃陷害,惨遭罢官后,季见山立刻书信与他,表示要协助这个至交好友洗脱冤屈,重回朝堂。

所以,其实陆桐生每次去往京郊别院,总会找机会,与季见山暗中会面,两人一起密议如何揪出幕后之人,惩治真正的朝中蠹虫。

而两人之前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如陌生人一般,不过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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