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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现)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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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田生下楼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又去附近水果店买了很多水果,有些他名字都没听过,但人家说看望病人很好,他便都往篮子里塞。

他知道谢寄看不上这些,也看不上他这个人,但他还是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无论对方需不需要。

提着东西上楼,病房门竟开着,萧睿就在床尾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坐着,扭头看了余田生一眼又转开头去,继续跟床上的谢寄说话。

“还想回去开会?我跟你说想都别想。”他语气不佳,气势逼人,“昭风要是离开你几天就倒了,那就更不劳你这么拿命扶着。”

秦温妮也柔声劝告:“萧睿说得对,什么会议比你的身体还重要?不然我给阿姨打电话……”

萧睿笑哼:“你比我还狠。他就是不想徐姨知道。”

谢寄叹气,似乎妥协了:“说不过你们。但我妈那你们真的不要说,老太太难得出去玩一次,别打扰她们。”

萧睿从沙发里起来,踱到门口,一副才看到余田生的口吻讥讽道:“余师傅这不在这吗?秦温妮说你去洗手间,我以为你失踪正打算报警。”

“没有,我去买点东西。”余田生忽略萧睿的挤兑,一贯陪着笑,“萧总吃饭了吗?等下我去洗点水果……”

他把东西提进门去,却没敢直接走过去,而是停在门里一两步,跟半靠在床头的谢寄目光相对。

谢寄额头上包着纱布,脸色又太白,显得眉毛眼睛都像是被浓墨重彩地勾勒过,冷冽迫得人不敢对视。

余田生稍稍错开视线,局促地问:“你感觉怎么样,我买了点水果……”

谢寄抿着嘴,本不想接话,见温妮看他才不咸不淡地问:“你在问我?我对水果不感兴趣。”

“那个,”温妮从椅子上起身,插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谢寄点点头:“让萧睿送你。”

萧睿就在门口,闻言不太客气地哼笑:“送秦小姐我乐意至极。不过我发现谢总现在是真把我当司机了。”

温妮走出来,从余田生身边经过时停下,笑着对他说:“田生哥,我的车先停你那,过几天我再去开回来。”

“好。”余田生只觉得抱歉,“改天我再请你……”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温妮摆摆手,又冲床上的人说,“我走了,你们好好聊。”

“有什么可聊的,早点休息。”

萧睿率先走了,温妮紧随其后,走出去几步还回头看余田生,又远远地挥手。

余田生目送他们进了电梯,他才回神,准备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却被谢寄冷淡拒绝。

“你拿回去,我不吃水果。摆在这里占地方。”

余田生提着东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折中,把果篮放到沙发旁的茶几上。还好萧睿安排的高级病房,空间不至于放不下一个果篮。

他打开袋子,拿出一个莲雾进了洗手间,仔仔细细洗干净,出来找了一张餐巾纸擦干水才给谢寄递过去。

谢寄不接,眼神从他手上慢慢上移,最后落在他的脸上。目光还是对接了,他满眼讥讽。

“我不爱吃水果,你不知道还是忘了?”

余田生还是伸着手,语气如常地好说话:“没忘。你不喜欢酸的苦的味道大的,这个都不是,水分也足,你尝尝,不好吃就不吃了。”

谢寄皱眉:“知道不好吃为什么要试?”

“不试又怎么知道……”

“呵,”谢寄竟然被气笑了,把手放到心口上按了按,说,“几年不见,这是发了财也知道强迫人了?”

余田生忍耐地笑着哄着:“不是强迫,你吃一口,我都洗干净了。”

他把手地递近一点,谢寄下意识地挥手,莲雾从余田生手里飞出去,掉到地上还滚了滚。

两人都愣住了。

余田生视线落在地上,手却还伸着,仿佛没能从这变故里回过神。他吐了吞口水,顺便把难受也吞回肚子里。

谢寄抬手压在心口上。拒绝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连心脏也跟着为难,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说:“我说了不吃……”

“没事,那就不吃了,想吃我再洗。”

余田生走过去捡莲雾,谢寄转头看他,视线却猛地被什么东西抓住,想再看清楚点时,余田生却已经直起身来,拿着莲雾从病房出去了。

如果不是眼花看错,那是谢寄心理犯病最严重的那段时期画的小画,他也曾拿给心理医生看过,最后无论是画还是心理那点毛病都不了了之。

两条鱼,一团水。是他十七八岁时隐秘又无耻的爱,他那时候想圈囿的是余田生,但最终只变成他为自己画的地牢。

图腾似的小画被纹在了后腰窝里,在那个谢寄曾经以为最迷人的地方,形成一汪小鱼腾跃的清泉,栩栩如生。

余田生的叛逆比谢寄迟了快十年,难怪他能将那些枯燥的心理书翻烂。

可是他不会知道,心理书从来就没真正解决过谢寄的疑惑。

余田生去而复返,谢寄已经自己躺下来,并且闭上眼睛,俨然睡着了。

时间确实已经很晚,整个楼层都几乎没有声音,余田生在床边站着看了谢寄一会儿,确定他不会醒来,才轻手轻脚帮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病房里冷气太足,他担心谢寄着凉,又去门边调高了温度,然后才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

从谢寄被徐寒芳带出国的那年,也就是谢寄二十一岁的冬天,隔了将近六年,余田生又坐在了这个位置。

可是六年前他在守着昏迷的谢寄时想的是,只要谢寄接受心脏移植,以后就不会再有住院的情况了。

当然,他那时候也以为,再不会有机会见到他。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点无意识的叹息,大概还是心脏不舒服,他的抬手往心口按压,余田生起身接替了他的动作,轻轻地帮他揉了揉。

谢寄出了很多冷汗,头发被濡湿了黏在额头上,余田生小心又小心地用纸巾帮他一点点揩去。

好在谢寄没有醒,就连护士过来换药,他也平稳地睡着。

余田生没有睡,也毫无睡意,因为满脑子都是萧睿在楼下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其实压根不在乎萧睿那些要挟,他担心的只是谢寄这颗已经换过一次的心脏没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他知道被工作缠身的谢寄或许身不由己,但一个人的身体被疏忽多少也有自己不在意的成分。

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余田生伸手摸了一下,却摸到一手潮湿。

大约是凌晨两点多,谢寄醒过一次,看到床边坐着的人突然发了脾气。

其实说发脾气有点过,因为他只是把氧气扯下来,很不高兴地赶余田生出病房,理由是看到他额头就痛。

余田生不理解怎么看到他就额头痛,但谢寄不愿见他,他就只好退到病房外待着。

隔天天刚亮温妮就已经到了,在门口看到靠墙坐着的余田生,一脸震惊。

余田生忙起身打招呼:“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没事就早点过来了。”温妮压着声音,“田生哥怎么不在里面睡,不是有沙发吗?”

余田生摇摇头:“我怕打呼吵到他。”

温妮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他,推门进了病房,谢寄还没醒,她把带来的鲜花拆了包装装进花瓶里。

娇艳欲滴的玫瑰,大太阳似的向日葵,在这煞白世界里热烈得让人心胸都要跟着明媚起来。

余田生看向谢寄,谢寄似乎要醒了,眉头动了动,不是太舒服的状态。

他小声跟温妮道别:“你在我就先回去。中午我再送饭过来,你也一起吃点可以吗?”

温妮欣喜点头:“好啊,会不会太麻烦你?”

“怎么会。家常菜你别嫌弃就行。”

他又看看谢寄,赶在谢寄睁开眼睛之前从病房里退出来,在墙边站了会儿才从楼梯间离开。

谢寄并没有很快醒来,巡房的医生说他身体底子差,加上昨天那么重的撞击,心脏承受的压力不小,所以昏睡很正常。

直到上午十点多,谢寄手机再次响起,温妮在洗手间没来得及按掉,谢寄被吵醒了。

电话是周意打过来了的,他有个文件急着要签,办公室里没等到人,丽莎都不知道老板去向,他才打了好多电话。

谢寄靠在床头,语气平稳,没让自己流露出一点虚弱的样子:“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文件交给丽莎,我晚点回去签好给你。”

周意在电话里说了句什么,谢寄皱眉,否认道:“哪来的谣言?我跟她就见过一面。”

周意扮无辜:“反正我听说了,那小姑娘喜欢你,小姨都知道了。你先想好怎么跟秦小姐说吧。别到时候怪我多事,这跟我真没关系。”

挂完电话,温妮就在沙发里边站着,显然已经听到了,挑眉笑问:“怎么还有我的事?”

谢寄叹气:“乱七八糟。你不用理会。”

温妮不甚在意,拿毛巾去洗手间打湿递给谢寄,谢寄却要自己下床洗漱。病房里什么都有,温妮拦不住只好由着他。

洗漱完回到床上,谢寄几乎又要睡过去。

心脏状态不佳,他总是乏力头晕,萧睿昨天说的并不错,他这样子回昭风大概率又要被送回急诊。

他闭目养神,听到温妮似乎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便睁开眼问她:“抱歉温妮,你说温校长什么?”

“我妈昨晚给我打电话,”温妮神色有些担忧,“她跟我爸现在在澳洲。”

谢寄反应了一下,也皱眉:“他们遇到了?”

“还没碰面。但我妈说徐阿姨给她打电话了,意思是等她从南极去澳洲见一面,也有可能一同回国。”

温妮一脸为难:“我爸妈还好,他们本来就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担心阿姨发现我们之前一直骗她。”

谢寄头晕,闭上眼缓了缓,故作轻松安慰温妮:“没事,叔叔阿姨不被影响就好,我妈生气也要等她回来。”

徐寒芳已经跑了半个地球,再回来大概也精疲力尽,未必还有力气计较这些事。

不过她就算再问,他的回答还是一样,结婚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再不行他只能公开性向,而那却是徐寒芳最憎恶也最惧怕被撕开的她人生唯一污点的遮羞布。

中午余田生提着两个保温桶出现了,秦温妮帮忙一一打开,发现两份饭菜居然还不一样。

给谢寄的是鱼片滚粥温补鸡汤外加两个青菜,温妮的就要五颜六色很多,烧排骨黄煎鱼,鸡汤还多放了些红爪枸杞。

谢寄没胃口不想吃,温妮帮着余田生劝他:“田生哥特意给你做的,你不吃他不白做了。”

说着她又问余田生:“田生哥你一上午都忙这些了吧?早知道就不要弄我这一份,我叫外卖就好。”

余田生离得远远站着,闻言摆手:“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我那边事做完了,现在正好空着。”

“这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应该也吃不了半年吧。”

谢寄眼皮也没太抬,虽然不想吃,但温妮把勺子塞给他,他勉强喝了几勺粥。只能说味道一般般,没有好到让他放弃刺他几句的水平。

他把勺子放下,拿纸擦了擦嘴,温妮又要说什么,他苦笑求饶:“真够了,一直挂点滴不会饿,吃多了反而不舒服。”

对温妮跟对余田生,两幅面孔再分明不过。

余田生听到看到也只当自己又聋又哑,默默走过去把谢寄吃剩的东西收起来,温妮还没吃完,他不好在旁边看着,借口抽烟下了楼。

一支烟刚点上,急诊门口那边进来一辆商务车,下来的人顶着一张说不上熟的面孔,李小姐身穿职业套装,抱着文件匆匆往医院里去。

余田生边抽烟边苦中作乐地想,这年头有钱人身体就没几个好,挣的钱都给医院了,反而是他这种人,虽然挣不到大钱,甚至都没用到自己身上,但也没白给医院。

不过有钱还是比没钱好,起码萧睿能给谢寄住高级病房,他余田生只能开着电动来看他。

余田生抽完烟也没急着上楼,一直在花坛边坐着,没多久就又看到那位李小姐出来在门口上车走了。

手机在兜里振动,余田生拿出来,是温妮发信息问他在哪,他回了句正在上楼。

温妮已经把保温盒都收拾好了,见余田生进门,夸张地汇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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