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的路，施钰回家时，累的几乎挂在王昭身上。

关上门，刚在玄关坐下的施钰还没来的及换鞋，王昭就蹲在了她的面前。

“为我们今天的约会画一个句号吧。”王昭平视着施钰的眼睛说。

“好，需要我做什么？”施钰将双手搭在王昭的肩上，笑呵呵的回应。

“我可以吻你吗？”王昭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眼睛直直盯着施钰，说着吓人的话。

施钰脑子一嗡，有点害怕，有点羞怯，有点兴奋......太多情绪涌来，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施钰过载的脑子无法分析王昭的情绪，只知道他还是一直看着她，面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施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好像有两个小人撕扯着，让她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施钰，王昭摸摸她的头：“那等你准备好了，下次吧。”说完准备起身。

施钰的胳膊随着上移。她一着急，直接用力，用双手把人往下压。感受到压力的王昭停止了动作，还是神色平静的看着她。

“你，你下次不要问我。不要给我反应的时间。”施钰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既然她这么拧巴纠结，就不要让她选了。

王昭一脸疑惑：“嗯？”

“前一次你已经问过了。呃，可以开始下一次了。”施钰偏过脸，磕磕巴巴的说，半边脸已经红的滴血。

但王昭还是站起来了。施钰有一些些失落。

王昭双手将施钰拉起，她还是侧着头不看他。待施钰站直后，王昭略一用力，让她往旁边挪了挪。下一秒，他坐到了凳子上，顺势拉着施钰坐下。只是施钰是坐在他的腿上。

施钰顿时石化，一动不动。这是他们迄今为止最亲密的动作。

虽然她的外表石化了，可是她的心被熔岩烧的滚烫。

王昭一手下移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往上扣住她的后脑勺，整个人随着力量被往前压。施钰害怕的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越来越近。施钰被内里的灼热和外在的温热，里外夹击，越发僵硬。

意料之中的吻，如期而至。干燥的，软软的触感。在静静贴合一会后，施钰感觉气息远离了一点，但还是很近。

“别紧张。”气音伴着热浪向施钰袭来。

施钰握住的拳头松开，横冲莽撞地捏紧了对面人的衣角。

同样的触感再次习来，但是唇瓣和唇瓣之间却错着位，上唇滑入了一片温热中，被包裹吮吸。施钰吓得想要埋头，却与对方贴的更紧了。双手越来越用力的拽紧衣角。

本以为获得了自由，结果下唇又被攻击。感觉到自己的上下唇被来来回回的摩挲吮吸。施钰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不自觉张开了嘴，想要吐一口气。

就是这么一瞬间，施钰感觉自己的牙齿由一条小缝，被撬开了一条大缝。大脑昏沉，只能被动的作出反应。

不知道亲了多久，直到她的唇终于自由，她也没敢睁开眼睛。可是他们太近了，不睁开眼，也能感觉到人在注视她。

“这个才是你真正的初吻。”王昭按着施钰靠到他的怀中。

施钰害羞的收紧手臂，一言不发。

“你打算这样坐多久？我是不介意一直这样抱着你，或者抱着你进屋。”王昭笑意满满的对着施钰吐气。

看着还是没动静的施钰，王昭一手扶住她的腰，然后整个人弯腰向前，脱掉了施钰的一只鞋子。

施钰猛地坐直，撑着王昭的肩膀，想要站起，却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又坐回了老位置。

施钰更羞耻难忍。

“我自己来。你松手。”

施钰坐在王昭的腿上弯腰脱了另一只鞋。王昭怕她摔倒，还是揽着她的腰没放。

可是拖鞋施钰够不到。

王昭抱着施钰站起，用脚脱了鞋，直接将施钰抱到了沙发上。

施钰早已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在沙发落座后，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了靠背。

王昭早已习惯她这样的反应。所以上次才奇怪为什么不害羞。

“我先去洗了。你，先平静下。”话是这样说，但他走前还揉了下施钰的头发。

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施钰慢慢坐正身体。狂烈的羞涩感褪去，施钰开始厌恶自己。

都这么久了，她的反应是否过于强烈了？她早已不是小孩，或者说她还不如小孩，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渴求。不敢要，不敢告诉别人。

她难道不想和王昭亲近吗?

不，她想。

王昭明显被门口的人吓着了，吓到后退了半步，看清楚人影后才站定。

“怎么了？”看着一脸不安的施钰，王昭关切的问。

浴室门一开，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施钰鼓起的勇气，又被软化了。

别逃。

施钰死死盯着王昭，生怕移开目光就会失掉所有勇气。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一直不说话的施钰，脸上的不安传染给了王昭。

“你.....如果不知道怎么说，可以不说。如果觉得难受，可以先睡一觉。不管发生什么，时间长了，都会变淡，都会过去。给我们都留点时间好吗？”像是不想让施钰说话，即使看到她嘴唇蠕动，还是继续说着。

看着王昭明显被她影响的情绪，施钰绷着的心弦似断了，明显的叹了口气，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

没有了无谓的焦虑、紧张，只剩下心疼和更深的自我厌恶。

“和我一起是不是特别累？”施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王昭。

王昭捏着施钰的下巴，转回她的脸。

浴室的雾气已经散去，王昭的表情更清晰了，施钰没再舍得移开眼。

但已经转变为让施钰更难受的，安抚的表情：“你别想太多，我挺好的啊。”

施钰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王昭。王昭安抚的表情挂不住了，又恢复不安。

明明一点都不好，和她在一起后，总是在生气，总是看她脸色行事。

“如果你因为刚刚没经过你同意就吻你，生气，最近不想看到我，没关系，你不要搬走就行。我最近不会回来。”

王昭说完想要伸手将施钰揽入怀中，但施钰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明显感觉到王昭的身体变僵硬，施钰觉得自己必须解释：“我不是推开你，只是我身上脏。”

但王昭还是没动，看不清他表情的施钰着急想后退，但后背撞到了还没收回的手。无奈之下，施钰迅速蹲下身后退一步，然后站起来。

才抬起头，施钰的眼睛就被撞入眼帘的破碎表情割伤。一把抓住回落的手，朝前走了一步，吻了吻被捉住的手的手背。

看着眉皱的更深，不知看向哪里的王昭，施钰缓缓说了一开始打算说的话：“我在这里等着你，只是想说以后让我们更亲近点，我会更勇敢点。现在看来’一点’远远不够。”一句话的事情，被她弄得现在这么复杂。

可是王昭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松开。

施钰心底顿时涌上浓烈的恐惧，紧紧抓着还在手心的手，轻轻摇晃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王昭终于有了反应：“那现在呢？你想跟我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因为我还没洗澡换衣服，身上脏。真的，我没有骗你。”施钰怕他不相信，又说了一遍。

看着王昭还是不说话，施钰又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改的，不会再像今天这样。”

王昭看着施钰的眼睛问：“今天什么样？”

“不会再这么别扭害羞，不会一句话半天说不出口。”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施钰，王昭叹了口气，接着沉声说：“害羞有什么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不出口的话等想说的时候再说就行。”

“不行。”不想再看到你今天这样的表情。施钰真的不懂自己，为什么越亲近的人越别扭。

施钰睁圆了一双眼睛，似乎眼睛越大，流露的真心越多。忘了手中还握着一只手，紧张的情绪全数通过被挤压的疼痛，传递给了王昭。

“我会，我以后会尽量坦诚的面对你。不对，我会学习如何爱人。”

王昭上前一步，又想要抱住施钰，但被横亘在两人中的三个手阻挡。

“能先松手吗？有点疼。”

施钰低头看了眼，才看到已经被她捏红的手。迅速放手后，飞快道歉。

没有了阻挡，王昭又上前了一步，抚着施钰的后脑勺，将人拥进怀中。施钰反应过来后，想后退。

“今日学习要点:我换一套衣服就好。以后请多多麻烦我，好吗？”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王昭又问：“好吗？”

明明只要回答一个字就好，但是施钰就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她很难做到。和外人是她分的清，不想欠别人的。对王昭，也有这个原因，但主要是心疼他。

她才说，不会再半天不说一句话，可她现在在干什么。越着急越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施钰从王昭的怀里挣脱，退后一步，仰头看他。

“我会心疼。”实话实说最简单。

本来因为再次被拒绝被挣脱，脸色暗淡的王昭，闻言皱起一边的眉毛。看到施钰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又把人拉回来。低头，在施钰的耳边轻轻吐气：“那你就多多麻烦我，多多心疼我。”

每次他这样跟施钰说话，她就觉得自己在被施咒。传说中吹耳边风就是这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