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堂大厅内的厅梁上、柱子上、墙壁上、地砖上横七竖八的贴着许多符纸,系着铃铛的红线杂乱无章的穿插在符纸间。君玄鹤眼花缭乱,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案发时悬绳痕迹了。
君玄鹤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李怀君:“你还请人来做了法?”
李怀君摇摇头:“这不至于。是炎相相那丫头,非要来给我驱邪。”
炎相相是八师之一狐师的师长,掌管白律国所有宗门教派。早期白律国宗派肆虐,先国主便讨伐谋逆的宗派,建立狐噪亭,设狐师,并赋予其干预各宗派内务的职权。
狐师一直由炎相相带领。炎相相是符修,符咒术了得,每每访宗问派,必会提一柄狐形花灯,把各宗派掌门人吓的不轻,于是江湖上便都称炎相相为“恒辉鬼灯”。
“她唬你呢。”君玄鹤盘腿坐下,“连我都看得出来,这符阵布的混乱不堪,简直毫无章法。”
“噗嗤!”杜属秋笑了出来,“我就说那丫头不会无事献殷勤吧。”
“啊,这么说,她不只是来布阵的?”君玄鹤问。
李怀君挠挠头;“她那天东西落这了,昨天回来取,顺手布的阵。”
炎相相本就不爱管闲事,不是她的事,甚至都不愿意当个乐子听。这不明摆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话说回来,鹤师长方才在梁上那么久,可还看出什么端倪了?”杜属秋对君玄鹤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杜属秋是八师里最温婉的师长,不过是个男师长。
“没……”话说一半,君玄鹤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看向李怀君:“你刚刚说,炎相相回来取东西?”
“是啊,怎么了?”
“她取的是什么?”
“她的狐师令牌。”
君玄鹤凝思片刻:“我记得……那天她比我们都早到虎啸堂?”
李怀君正思索着,杜属秋便一合手:“嗯对,当时我也在帮李兄筹备,她早到了一刻左右。”
君玄鹤拍了下脑门,以极其滑稽的姿势磕磕绊绊地奔出了虎啸堂,留李怀君和杜属秋两人愣在原地。
君玄鹤是八师里最疯癫的师长,且还是个女师长。
没人能猜到她下一秒要干什么。
当鹤师的执官们端坐案前整理情报、誊写记录时,大门“嘭”一声被君玄鹤踹开了。
众人刚想说什么,看到君玄鹤,便又低头各干各的去了。
大家都习以为常。
狄慕走到君玄鹤面前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去调查了叶儿口中的钟婆婆。但是教坊的姑娘们都说钟婆婆两年前就回乡去了。”
狄慕转身拿出笔记递给君玄鹤,指着笔记上圈圈画画的地方:“外派在钟婆婆乡里的执官查过了,她回乡后安居乐业,从未离开。”
“也就是说,叶儿口中的钟婆婆,不是真正的教坊管事钟婆婆。”君玄鹤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咦,你不该惊讶吗?”狄慕在君玄鹤眼前晃了晃手。
“如果是这样,假的钟婆婆为什么没露出破绽?”君玄鹤疑惑。
“姑娘们说,叶儿有一段时间发了疯,说自己见到了钟婆婆,刚开始姑娘们都挺害怕的,不过后来叶儿疯病好了,也没再提了,这事大家也就当个乐子讲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