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你知道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吗?”
梦境中似乎有人在对他说话,模糊不清的话语混合着梦境中的风声,整个世界呈现阴暗的色调。
“张先生,你知道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吗?”
“张先生。”
“张先生……”
“什么故事。”张烁似乎坠入到很深的梦境,最后他放弃挣扎问道。
梦境中的声音停止了重复,虚空中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说啊。”张烁盘腿坐下,看着虚空中道。
“狐狸面具,你知道吗?”虚空问。
“什么面具?”
“……”
“狐狸面具,就是半边脸为狐狸的一种面饰。”
“就是那个万圣节搞的吓人面具?”张烁竟然在梦境中闭上眼睛问。
“可以这么理解。”
“狐狸面具带上拥有了二次身份,连带着面具之下的血腥也被掩盖住,在外人面前似乎和正常人无异,直到卸下面具你才能真实的看到他的内部。”
“你在说谁。”张烁声音回荡在虚无问。
“那你这要加钱了,二百块钱。”马路牙子边上,身穿大褂的老头一把推醒了张烁,眼睛闪过精明和睿智,看着张烁道。
张烁:“……”
俩人一直对视着,张烁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哎呀,小年轻就是什么都舍不得,我这些话都是实话,就算你不信也不能骂人嘛。”那人收拾着摆在摊子上的卡牌道。
“你这属于敲诈。”
“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我又没收你三千块钱,更何况你付2999我能给你把前世,来世,姻缘,事业,寿命,气运,包括有几个孩子都能说清楚,这么划算的事情怎么能说敲诈呢?。”大师正在收摊子的手一顿,插着腰叫嚷道。
“那你给我算一下我有多少个孩子。”
对面张口又闭口,半晌道:“你又没给钱,我凭什么给你算。”
“你要是能算准的话我给你就对了。”张烁不甘示弱道。
俩人的目光对视许久,大师在张烁身上看了许久,从穿着短袖的胸膛缓缓的移到裤子中间。
张烁嘴角一抽,他叫道:“看你妈呢?!”
“三个。”大师指点道。
“肯定是三个孩子。”
张烁捂着裆部的手一顿,他看向大师的眼神带着难以置信。
对面以为自己说对了,连连点头道:“对,就是三个。”
“去你妈的,老子谈的对象是男的。”
“男的也能……什么?!!”
“这破摊子算命也不准吗,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大师:“……”
张烁耀武扬威的站起身来,转身的瞬间险些被马路牙子绊倒,以自以为很帅实际上尴尬到没变的姿势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道:“没事,只是坐的时间久了想要活动一下。”
大师看着张烁的背影斟酌两秒后道:“你联想一下刚才我给你讲的故事,或许和你男朋友的经历很相似。”
“什么?!”张烁转身,眼前了一幕直接让他惊掉下巴。
原本摆放在马路边树荫下的小摊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怪?人呢?张烁心想。
树荫下一张纸条吸引住张烁的目光,他半弯下腰去捡,手指打开纸条。
“上上签。”上面写道。
“病秧子。”沈文面带笑意重复道。
“谢谢,形容的很恰当。”
沈文勾着笑,但是瞳孔竟然面无生机,强烈的对比之下竟然带着浓重的诡异。
卡尔文霎时间一愣,寒意随着脊椎骨一路向上,占据整个大脑。
“不用谢。” 叶沿硬邦邦的甩出这三个字。”
沈文挑眉,叶沿穿着高帮靴子的脚随意架在沈文面前。
“凌宜。”沈文平静道。
“张烁最近来亘明市了,最晚今天晚上回去,如果你想见的话去看看他吧。”
“那个警察?”凌宜问。
“我早都和他不认识了……”
“……”
“不认识了?”沈文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在周遭的目光中重复了一遍。
叶沿看着沈文,就连平常不着调的卡尔文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挺好的,毕竟你和他的关系没达到永远铭记对方的程度。”沈文话锋陡然一变道。
他想干什么?凌宜皱眉心想。
不应该直接揭穿他和张烁的关系吗?
“算了吧,你们不想说刘先生去哪了,那我就在这块等他吧。”沈文迎着凌宜不解的目光中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动作自然丝毫不带畏惧。
“哎,凌哥他说的张烁是谁啊?”卡尔文凑在凌宜身边,面上的不解比凌宜还重。
“警察。”
卡尔文无声的“哦”了一声,淡绿色的目光打量着沈文。
他长得不错,挺拔的背影和几乎病态的肤色,异样感充斥在他身上,强烈的对比下他那双凌厉的眼睛显得更为显眼。
卡尔文的审美很高,就连叶沿这种放在人群里一眼可以认出的帅气,在他的口中就是长相一般的大众脸。当年叶沿和贺依辰谈恋爱时,甚至几次专门把贺依辰约到咖啡厅,奉劝她不要瞎了眼看上叶沿这种傻逼。
但是他看到沈文的第一眼就将他列为心中三大帅哥之一,列在首位的当之无愧的是凌宜,其次是当年在墨尔本见到的当地本土帅哥,而沈文在这里能算的上第三。
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流落在外。卡尔文用尽脑汁想到这句话。
“你看我干什么?”沈文问。
艺术品的嘴唇动了,凌厉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没……没事。”卡尔文结巴道。
过会他加了一句话道:“长得很好看。”
很好看。
短短三个字。
沈文瞳孔看着卡尔文,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下来。
“谢谢。”
叶沿冷笑一声,旋即扭过头去没说话。
四人没人接话,都在越来越沉静的环境下安静了。
“就和我当年认识的他一样。”夏日的风带着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张烁脸上是两道泪痕,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啤酒瓶身。
认识的他一样。越野车内张烁想。
柯洄,这个名字从凌宜回来开始就时不时的回荡在他脑海,来自沈文的,谢湘月的,还有凌宜亲口说的。
公安内部流传的版本不一,有人说柯洄是凌宜以前身份的延伸,如同站在最顶端俯瞰着自己描绘出来的血腥过往;还有人说柯洄是一个单独的人,携带着以前的血腥的过往消失匿迹于时间长河。
无论是哪个版本都没有抹去那段过往,如同一把利刃在所有人心头狠狠割裂开来。
“三点水一个回家的回。”凌宜的声音平淡,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悲凉。
回家的回。
为什么要这么介绍。“洄”字。
分明可以叫“溯洄”的“洄”。
“名字,人们在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寻找和自己身份或者命运相同的字来解释。”
好像是心理学讲堂内,站在台上的老师伸手点开下一张PPT,而张烁坐在后排看着黑板上的那几个字许久。
回家,为什么要回家,是谁想要回家?张烁怔愣的坐在驾驶室内想。
凌宜口中的话是那个被称为柯洄的人没有和他一起回到祖国,而是死在了异国他乡,如果沈文所说过关于柯洄和凌宜的内部消息和过往,上级一定会全面的进行调查,而凌宜没有可能继续组织专案人员。
但是现实恰恰相反,上级似乎是相信了凌宜的阐述,并且张局应该为首当其冲的那一位。
他一直坚信凌宜的过往是好的,并非流传里的血腥。
乃至于正面拦住了许多次云城市自称为“调查人员”或者“调动申请”的鸿门宴。
但是柯洄又是谁呢?
他就算按照凌宜口中的描述已经死了那为什么没有被授予烈士称号。
难道他不是警察这边的人。
不是警察这边的人凌宜怎么可能会去记得这么久,甚至还能将他作为例子告诉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警方内部的话也没有必要相信凌宜口中两个人的描述。
车内张烁的眉头越来越深,直到边上的窗户被贴上一张罚款。
“哎哎,车里有人呢!”张烁的思绪瞬间被打断,连忙打开车窗道。
“限停时间,先生。”交警道。
张烁这才抬头看去,不远处的黄牌上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字“7:00~21:00限停。”
车载的屏幕上秒针一分一秒的过去,上面的时间一变:“7:01。”
张烁:“……”
车内的张烁对准底下的二维码,愤愤的把那张纸揉成一坨,另外一只手验证了手机上的支付指纹。
他摁灭手机,三秒后他又再次按开,手机上自带的更换壁纸此刻为一个单手拿着面具的男孩,狐狸一般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机外的张烁。
“狐狸面具带上拥有了二次身份,连带着面具之下的血腥也被掩盖住,在外人面前似乎和正常人无异,直到卸下面具你才能真实的看到他的内部。”
张烁的脑海“轰”的一声炸开,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脑海里渐渐总结出来这句话的意思。
“并没有什么身份的隐藏,凌宜从一开始就在隐藏自己化名为柯洄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