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爹赶到，记得，是你杀的我……”

萧政停下动作，将她抱在怀里，彼此相贴一瞬，恍如隔世。

他们抱在一起很多次，但这次是光明正大的。

萧政指尖颤抖，声音带上哭腔：“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在救你。”寒姝气息微弱，眼睛已然失焦：“我的婢女，你好生安葬她，记、记得你答应我的，坐上家主位，放了我弟弟……”

彻底不能呼吸前，听见的萧政鲜活有力的心跳声，和一句温柔的“好”。

*

京城玉华楼。

白思辰与沈儇对坐，福来从外头敲门进来，送了一封信。

沈儇正要拆，福来说：“是太师给您的。”

动作戛然而止，默默把东西先放到一边。

“哈哈、你，你怎么不打开。”白思辰顶着冒烟的嗓子也要嘲笑他。

沈儇一顿，问：“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白思辰喝了口茶，想了个委婉的说法：“被人撩了几口扁桃体。”

沈儇没问他跟杨沐的事，心里猜到七八分，无非就是杨沐那混小子想要人家，逼良为.娼。

沈迟敲门进来：“公子，萧朝已死，寒姝被萧政毒杀。”

斟茶抖落在茶盏外，沈儇放下茶壶：“知道了。”

“果然如此果然是这样……”白思辰嘟囔着。

“你觉得应该怎样？”

“萧朝死了，那萧政岂不就是萧家唯一的儿子？”白思辰无法理解：“不日继承家业还能救下寒姝，为何弄得现在鱼死网破的。”

“因为这老练的手法，萧贵是一定能看出破绽的。”沈儇说：“萧朝为何突然敢带兵杀过去，因为即使他杀了他哥，也能坐上家主，反之，萧政杀了他弟弟，也能继位。”

“萧家就俩儿子，谁都想名正言顺得到萧贵的认可。”

白思辰懵懵懂懂：“那，这跟寒姝的死有什么关系？”

“寒姝是谁杀的？”

“萧政。”

“寒姝杀了谁？”

“萧朝。”

“萧政为了他弟弟杀了父亲的枕边人，世人只会夸他，而他将不受流言蜚语，堂堂正正的走向那个位置，这就是寒姝的目的。”沈儇微微眯眼：“至于萧贵，他根本没得选，死无对证。”

一个远渡重洋的细作，却故意成全了这场谋杀。

白思辰还在震惊之余，沈儇起身，拿起信：“走了。”

*

皇宫。

沈儇到了书房屏退了下人才拆开那信封，映入眼帘一片花花绿绿，信纸上画着白里透粉花瓣，点点绿草，粉红泡泡满的简直要溢出来。

沈儇撇撇嘴，粗略扫一遍：卿卿如晤。一别多日，君已至西州中部，此地混乱多政、贪官污秽，不过你夫自是一言堂，不足挂齿，可有想我？

问号结尾有只小兔子图画。

沈儇指腹抚过这行字。

期限十日不及恐惹你伤心，定会加急赶来，勿担心。二十年2月初2，谢凌书。

放下信封，心念横生，缠绕蔓延。

说没有被寒姝感染是不可能的，他有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一个人能轻易的喜欢上另一个人，现在才琢磨出些许答案。

大概是一个人太孤独了，而这恰恰不是喜欢。

沈儇拿出香囊里面的玉佩，雪玉白的鱼尾形令牌曲形很流畅

“公子。”沈迟推门进来，这两日他已经习惯了听沈儇差遣，汇报：“我们没查到杨沐的踪迹，但找到一个叫沉霜的人，需要问话吗？”

“不用，直接杀了他。”沈儇吩咐完，想起日子来：“这两日多派人守在先生那。”

他在图纸上写写画画，上辈子发生的，这辈子发生，中间有差别的，沈儇全都列在一起，几条线连着。

先生死的那晚他还在西州，那天二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