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士兵留在外头,我未在门上设锁,她孤身上前推开陈旧的木门。
在她合上木门后,我在屋内现出了身形。
衣沉见我忽然出现没有诧异,她先是将屋内的环境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向我走近。
我有些意料之中的雀跃,毕竟从昨天我就在期待与她见面时的场景。
“衣沉。”我小声唤她,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但此刻的氛围用这样的语调才会显得应景。
她也轻声回应着我:“嗯,好久不见。”
饱经风霜,她的脸庞变得棱角分明,随军跋涉,肤色黑了许多。
我握住她的手,温柔拂过她的掌心,好几处生了茧,她能走到今天定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难。
“涂山纯,你以后想做什么?”她忽然唤起我的本名,在人间生活涂山的姓氏有诸多不便,早就化姓为萧。
她的反常让我下意识更用力地,牢牢握紧她的手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我是说,你不能一辈子都耗在这里。在遇见我之前,你想做什么?”她回握我的手,那双眉目炯炯有神,瞧的我生出几分莫名惭愧。
我撇开脸,遇见她之前,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狐狸。为什么来人间,我忘了。
我最终摇摇头,衣沉叹息一声,满是无奈地把手抽出,分别搭在我的双肩。
她皱起眉头,模样认真:“阿纯,你不要在这等我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得走了。”
刹那之间,我拉住她的衣袖:“不要走!”声音很急切,甚至可以说是勒令。
她驻足回首,仍期待听我说些什么。
她又要走,我见过太多次她离开的背影,这次我的胸腔好似有野兽在嘶吼,全身上下只能感受到胸口的起伏。
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深深叹息着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合上了门。
她说的对,人不能总为别人而活,可我还是忍不住埋怨她。
我离开了这里,我想,我们再也不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