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费钱啊,养他简直不要太容易,甚至有他在,我们医院被坑了几十年的超贵的耗材费都被免掉了一大半,这就是个活财神。养棵发财树都要小心翼翼,活财神那不是更要用心对待了吗。”
看得出沈天歌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说话越来越多,内容也丰富起来。商陆听罢,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指着沈天歌:“听你哥的话,你哥是有大智慧的人。”
这句话气得薤白抬手拍了一下商陆的后脑勺,然后干咳了一下引起沈天歌的注意:“怀孕的事要告诉张总,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责任,这不是你想或者不想的问题。接下来我们会陪你去产检,总而言之先确保你和宝宝都平安。至于你家庭的事,虽然我们插不上嘴,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需要让你和张总见一面。”
“可是你们不是来劝我永远不要再找张航的吗?”沈天歌迷茫地看着两个人,“之前郑局长也来过,他跟我讲要让我听话一点,今后才好守住自己的生活。他还提出给我钱,帮我找份好工作的事,条件是不要再想张航,孩子也要流掉。”
“这个郑文怎么对女性总是这么没有人性呢,这大男子主义我听着都想吐了。”商陆在旁边像是个提供情绪价值的吐槽机器。
“我们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是受郑局长威胁,那我们会想办法。”薤白一边掐着商陆的腿,一边安慰沈天歌,“对了,一直耽误你吃饭,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顿商陆请了。”
商陆揉着被掐得没了知觉的大腿,含泪贡献手机充当点餐道具,等了一段时间后,来上菜的人居然是那天在医院里向自己哭着道歉的曹孟飞。
曹孟飞熟练的把一碗大排面放在沈天歌面前,之后才把其他的面和小菜摆上来。
“你怎么……你在这儿打工?”商陆掰开第一双一次性筷子,检查了一下没有毛刺,然后递给薤白,紧接着给自己也掰了一双,用筷子指了指曹孟飞,“该不会是你在打工赚钱让沈天歌住青旅的吧。”
曹孟飞的嘴角动了动:“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们又不是有钱人,现在华哥也被传唤去法院了,说任氏集团的犯罪名单里也有华哥的名字。沈哥的家人又不愿意帮忙,还添乱。张航联系不到,张航的家人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小伙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商陆笑着嗦了口面条,“这说话的方式挺有逻辑,张航没少教育你吧。”
曹孟飞又红了眼圈。
“其实张航对曹先生就像是对待儿子一样呢,哈哈。”沈天歌添油加醋道,“张航曾经还说,今后会把曹先生放在身边,让他重新回到学校,让他能有正……”
“别说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反正我又没把他的话当真,他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又不会听!”曹孟飞打断了沈天歌的话,吼着发泄了一波,转身跑回后厨的时候还留下几滴眼泪。
“还是个傲娇呢。”商陆和薤白对着念叨。
“曹先生在闹脾气啦,平时他……嗯,他平时也这样,纯傲娇。”沈天歌夹起大排咬了一口,“不过多亏有他在,也多亏有这家店的老板,也多亏青旅的老板娘。哎呀,感觉自己活得好戏剧性,一切的一切都不怎么常规。”
薤白把一盘肉推给沈天歌:“多吃点儿吧,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我对怀孕这事儿很有经验,需要多吃有营养的。这样吧,在张总表态之前,我们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你不要拒绝,没有必要拒绝,商陆很有钱,你就当时富豪喝多了在街上扔钱玩儿就可以了。”
“你这句话我都不知道该着重吐槽哪里,你为什么会对怀孕有经验啊……”沈天歌再次脸红,“难道我穿越到ABO的小说里了吗?”
“……我有很多亲近的人都生过小孩儿,我近距离照顾过她们。”薤白解释了一下。
“再说了,要是ABO世界,那怀孕的肯定是我。”商陆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点点头。
沈天歌叼着大排,眼睛都瞪圆了,半天她才放弃嘴里的肉,看着薤白,诚恳地建议:“要不换个O吧,你一定是优质A,有大把的选择。”
“什么跟什么啊,我才是O啊,这都看不出来的吗!?”薤白急了,感觉别人站反了CP这件事他比真正的CP粉还要着急,“陆白陆白,我得是在他下面!”
这句话直接把商陆搞害羞了,而沈天歌则是放下筷子鼓起了掌。
晚上他们和沈天歌约了去产检的日子,还给她发了一个巨额的红包,道别之后,薤白用肩膀碰了碰商陆的手臂:“你觉不觉得,沈天歌人还挺好的?”
“挺有意思的人,很会接梗。”商陆认同地点点头,“怎么?”
“其实我今天来……唉,你知道我半年前还想着撺掇张总和泉哥走到一起的事情吧。”
“太知道了,勇哥他弟的幸福就让他弟的嫂子来守护,很强有力的slogan来着。”
“这句话还真是不管怎么听都有点儿奇怪,反正,我今天来找沈天歌,很有可能也是想要替泉哥试探一下对手的水平?”薤白说得有些犹豫,“我知道我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取向,所以张总到头来还是会找一个女人过日子,但那样真的能幸福吗?可是今天接触了一下沈天歌,我好像有点儿理解张总为什么能在贵州呆那么久。要说无条件的爱和陪伴,沈天歌给得也足够多了。”
“别的不说,这种说招手就来、挥手就走的听话性格还是挺符合张航的择偶条件的,他以前找的人看起来好像温柔贤惠、没有主见,但其实内心都很强势,但张航反而是看起来……其实内心……我也不知道,我不太懂张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他确实沉迷于救人,而且还是因为儿时的心理创伤。也许从他目睹张弦死了的那天开始,他自己的人格就被藏起来了吧。”商陆分析了一下。
“这么一说,泉哥还跟我念叨了两句来着,张总醒过来之后,人发生了点儿变化,非常非常细微,估计不是至亲都看不出来。”薤白昂头回忆了一下,“眼神变得……很温柔?”
“这叫什么变化啊,确定不是伤得太重眼神无法聚焦吗?”商陆不解风情地说。
“啧,你这个人,是什么浪漫绝缘体吗。”薤白停住步子,“以前张总在看这一个人的时候,眼神不像是真的在跟那个人对视,里面几乎没有情绪。但现在他真的在跟人进行眼神上的交流,非常不可思议。泉哥说张总好像终于放下了多年的执念,在看着他的时候,多了些情绪。”
商陆不是很理解,但他不会反驳薤白的任何说法,所以只好点点头:“这样啊。”
“你还是没懂是吧,你看着我的眼睛。”薤白稍微昂头,和商陆对视。
“嗯。”商陆听话照做。
薤白嘴角染上一丝笑意:“你看得出来我在想什么吗?”
“嗯……”商陆发出思考时的声音,“在想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种木鱼脑子?”
“哈哈!就是这种感觉,不过需要微调一下,我在想,哪怕你是个浪漫绝缘体,我也还是喜欢你,就这样随便在大街上对视,我都觉得很开心。而且我也能看出你在想就算你什么都没听懂、什么都没认同,但你爱我尊重我,所以愿意安静地听我说。”薤白靠进商陆怀里,“以前泉哥从张总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但现在他看出了一种信任感,所以非常的激动。想想泉哥也是单恋这么多年,稍微感受到一点变化都会产生幸福。但一想到这份单恋恐怕真的没有结果,就觉得伤感。如果说沈天歌只是个不值得爱的人,那样泉哥心里会轻松点儿吧?但是,我这种想法太高傲了,这世上哪儿有不值得爱的人。”
商陆单手抱着薤白:“我很理解你想要让泉教授找到幸福的心情,也理解很多事情不能强求的遗憾,但薤白,我不是泼冷水,也许泉教授和张航从来都不可能,尤其是如今这种时局,除非他们隐居于世,不被任何人找到,不然他们互相都会成为对方的致命软肋。”
薤白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对。”
“也许他们之间最浪漫的一点,就是这份遗憾吧。”商陆压低嗓音,对薤白安慰道。
这句看似没有道理的话,确实抚慰到薤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