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言没有等到沈云洲的回答,而是被踢了一脚,一回头就看到顾时冷冷着一双眼看着自己。
顾时冷:“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见到个漂亮女孩就巴不得立刻把别人拐到床上。
莫斯言并不在乎顾时冷对自己评价,反而是从顾时冷的话里找到了答案:“所以是还没睡?”
他目光意味深长地在顾时冷浑身上下扫视了两圈,坏笑着,好像终于看到了顾时冷的笑话,“老顾,你不行啊。”
沈云洲是被沈家惯着长大的,以前心里只有秦司尧,但是现在他放下秦司尧了,只要顾时冷想,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吃下去。
可顾时冷到现在都没吃到,那只能说明顾时冷不行。
顾时冷下巴微微抬了抬,“我行不行,你想试试?”
莫斯言连连摆手,“我可不想试,少爷直着呢!”
顾时冷唇边勾出轻轻的一抹笑,好像是在说他怂,可是等看向沈云洲的时候,那抹笑就变成了关切,“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莫斯言:“???”
他不是人吗?
沈云洲:“我看你在忙。”
“不忙。”
知道顾时冷是特地来陪自己的,沈云洲不想这样,“你不用为了我耽误自己的事。”
他从小就懂事,顾时冷早就知道,可即便这样,顾时冷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心动。
“今天是秦家的主场,我不好喧宾夺主,就在这儿陪你。”顾时冷说。
沈云洲并不反感顾时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顾时冷在身边,而且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喜欢说给顾时冷听,也会听顾时冷的建议,他的潜意识里就相信,如果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会有一个人无条件支持自己,维护自己,那这个人一定是顾时冷。
他以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最近才发现的,所以现在听到顾时冷这么说,他的心里就更加觉得暖。
往秦司尧和韩酌那边看了一眼,沈云洲说:“也许你说得对,我的感情是该给一个会珍惜的人。”
顾时冷原本在喝香槟,听见这话,动作微微一顿,扭头就见沈云洲脸上全是释然的表情。
他一直想养的那朵花,好像愿意为他盛开了。
不远处,韩酌虽然在跟着秦司尧认人,但是视线总是往秦司珩那边瞟,然后就看到了赵海洋。
赵海洋是秦氏的老部下了,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会过来,韩酌并不觉得奇怪,但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看一眼,这就让韩酌的心里很不舒服了。
秦司尧见韩酌似乎有点走神,跟着他的视线一看,也看到了赵海洋,“赵叔每年都来,这种场合他从来不会缺席。”
韩酌转开了目光,去看秦司尧,“听说小秦总在盛海的时候,赵总就是他的亲信,要是有什么事,小秦总肯定交给他最放心吧?”
“从我爸的时候就那样。”秦司尧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说,“赵叔的人品先不评价,但在公司的事上他确实没掉过链子。”
韩酌抿着香槟,没说话。
韩酌今天过来没有遇到任何刁难,秦宏章并不关心秦司尧,应该不知道他和秦司尧的关系,宾客们看在秦司尧的面子上,对他也很客气。
宴会结束,秦司尧要跟秦宏章回秦家,不能跟韩酌回去,韩酌也不觉得有什么,跟秦司珩告别之后就想走。
谁知刚出宴会厅就有个侍应生追上来,说秦司珩要见他。
侍应生把韩酌带到了楼上的房间,敲响门之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韩酌和秦司珩两个人。
秦司珩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韩酌,先让韩酌坐下了,这才说明找他的用意:“赵叔跟我说了,你在公司很努力,他想给你升职,你拒绝了?”
闻着那股香烟散发出来的薄荷味,韩酌反问:“赵总没说为什么要给我升职吗?”
秦司珩架着腿往沙发上一靠,气质疏离又矜贵,“难道除了刚刚说的,还有别的原因?”
韩酌其实也知道,赵海洋不会蠢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算事情真的是秦司珩吩咐的,他既然都让赵海洋去办了,肯定就是不希望韩酌知道背后的人是他,赵海洋来秦司珩这儿说他的好话,只不过是想让他别追究了。
韩酌微微勾唇,“我进公司的时间还短,达不到升职的条件。”
秦司珩笑了,“你进公司不也是靠的司尧?只要有他做你的靠山,什么条件都只是一句空话。”
他的长相和秦司尧有点相似,但他不像秦司尧那么轻佻,哪怕现在说着这种类似讥讽韩酌的话,表情也带着几分矜贵和不容反驳。
韩酌也没想着反驳,“我确实是靠秦少进的盛海,但小秦总应该不希望我一直把秦少当成利用工具。”
秦司珩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他当然不希望别人利用他的弟弟,可韩酌敢当着他的面把这话说出来,也算有勇气。
把烟摁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秦司珩语气淡淡:“司尧这些年一直很乖,你能让他用自己帮你算计韩进,不只是这张脸的功劳吧?”
他抬眸看着韩酌,“只要司尧喜欢,你们的事我没意见。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就算司尧再喜欢你,你也别想留在他身边。”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眼神却很自信,韩酌丝毫不怀疑他有那个能力,而且秦司尧对他也确实很敬重。
秦司珩要回去陪方以柔,没在房间里多待。
韩酌看着烟灰缸里被摁灭的半根香烟想事情,还没得出结论,手机先响了,是冯彬打来的。
“我找过了,杨骄根本不在这家精神病院。”冯彬应该是躲在哪儿打电话,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患者,我全都找过了,根本没有杨骄的名字。”
韩酌点了一根烟。
杨骄不在那儿,文珊也没有亲戚朋友在里面,那文珊为什么要定期去那家精神病院?
韩酌:“你再找找。”
“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这种鬼地方,里面全是些疯子!”冯彬应该是受了不少苦,怨气很重,“拿多少钱办多少事,韩酌,我做得差不多了……”
“想加钱就直说。”韩酌打断他。
冯彬沉默了。
这份工作确实不好做,他也不想跟疯子打交道,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过了好一会儿,冯彬才说:“我在这儿受了那么多罪,事情办完以后,你得给我精神补偿。”
韩酌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价钱谈妥了,冯彬也变得很好说话,甚至连语气都好了:“我说真的,你确定杨骄在这儿?”
“不确定,但文珊很有可能知道杨骄在哪儿。”韩酌抽着烟说,“你继续待在那儿,就算抓到文珊的把柄也好,这样我能跟她谈条件。”
这个办法效率不高,但韩酌这几年用尽了办法都找不到杨骄,他连杨骄的老家都去过了,也没有任何线索,这是唯一的途径了。
冯彬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落寞和坚持,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非要找到杨骄不可?”
韩酌又不追星,就算是追星,也不至于这么狂热吧?非要找一个退圈好几年的演员?
韩酌没有跟他说这个的打算,“你照做就行了,如果真的找到杨骄,我不会亏待你。”
……
汪明霞这几天虽然没去公司,但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盛海的情况,知道秦司尧回公司之后,她更是战战兢兢,就怕韩酌跟秦司尧告状,虽然一直没听到风声,但她还是觉得不安,又让赵海洋趁着方以柔生日的机会去探秦家兄弟的口风。
晚上,汪明霞让赵海洋到了自己家,刚坐下就问:“怎么样?秦少和小秦总知道了吗?”
“他们不知道,韩酌应该什么都没说。”回答完汪明霞的问题,赵海洋也笑了,“韩酌那天晚上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说来说去,韩酌不过是秦司尧的一个情人,秦司珩可是从小把秦司尧带到大的亲哥哥,只要韩酌脑子正常都知道不要得罪秦司珩。
听赵海洋这么说,汪明霞的一颗心也彻底放回了肚子里,“那就好。”
既然韩酌什么都不敢说,那她也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赵海洋光看汪明霞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提醒了一句:“这次虽然没事,但我们还是先跟韩酌相敬如宾的好,要是真把他惹急了,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兴事后可是找过他们,怪他们给他找了个疯子,差点儿害他成了瞎子。
赵海洋当时虽然不在场,但是光听陈兴的描述也知道韩酌不只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已经让人去查韩酌的底细了,在有线索之前,还是不要再跟韩酌起争执的好。
“知道了知道了。”汪明霞胡乱应了两声,拿着手机发信息。
她脾气急躁,又一向不喜欢别人啰嗦,赵海洋习惯了,也就并不介意她的态度,拉下了她睡裙的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