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实在是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这就替二位上餐。”跟过来的服务员快速朝周围环顾一圈儿，立马推着餐车从旁边绕进去。
招扬没理会他，目光投射在门口那个跪着的服务员身上，神色意味不明：“你这么喜欢跪着是吧？”
那个服务员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惨白的脸色实在入戏，“对不起，可是我好像起不来了，你能扶我一下吗？我的腿好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招扬朝系统发出意味不明的嘲笑：“这个NPC的剧情是不是太刻意了？”
【系统007:……】
招扬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好，那你就在这里跪个够，直到我让你起来为止。”
那名服务员冷不丁被他森冷的语调冻的一颤。
“放心，你要是腿跪瘸了跪残了，医药费我全包。”招扬撂下这句话之后果然没再轰他出去。
上完菜的服务员走到门口拿余光瞥了眼自己的同伴，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好歹对方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询问：“扬少，这件事我一定会反馈给经理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他跪在这里实在是影响二位用餐，不如我先把他带出去交给经理？”
跪在地上的服务员冲多管闲事的组长翻了个白眼，可惜努力试探顾客态度的他没能发现。
招扬喝着时秋厌给他盛好的汤，享受般喝完一小碗他才说:“挺好的，下饭乐子怎么会影响？”
一站一跪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想帮忙的组长最后只能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本想安慰一下同伴，没成想他一扭头就被对方恶狠狠的眼神给剜了一道。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招扬的眼睛，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表演。
时秋厌把剥好的虾送到他嘴边，“这个虾好肥。”
“还不错。”招扬一口下去表示赞同。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的气氛旁人插不进去，跪在地上的服务员抬眼看过来时险些一口银牙咬碎。
看着执意要跪下去的同伴，组长只好绕着他离开了这间包厢。
【系统007:这个人倒是挺倔】
招扬对此不置一词。
时秋厌剥完虾又去挑鱼刺，如同勤劳采蜜的小蜜蜂，就是采的蜜都给了坐享其成的招扬。
招扬被三百六十度包围式服务，那点儿被不长眼的人惹出来的怒火早已经消散。
招扬吃好喝足后朝他喊停，于是剩下的菜全都进了时秋厌的肚子。
他们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钟头，那个服务员就在门口跪了两个钟头，期间有旁人从走廊经过，几乎全都要朝这边瞥来一眼看个究竟。
招扬大大方方的接受着时秋厌的服务，对于门口看过来的人视若无睹。
时秋厌专心致志地跟招扬互动，同样没把那些人当回事。
唯独跪在地上的服务员脸色已经逐渐由白转红再转青，紧握成拳的双手指尖嵌入了掌心，神经传来细密的刺痛。
在时秋厌将光盘行动发挥完成时，门口的服务员终于承受不住朝旁边昏倒下去。
“晕的可真是时候。”招扬拿热毛巾一根根仔细地擦拭着时秋厌那双手，不满他手指上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老茧，注意力转瞬间就被转移，“怎么这么多？”
时秋厌把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转向自己那双被握住的手，迟来地想起要遮掩，“不好看。”
招扬止住他的挣扎只需要一句话:“我已经看完了。”
时秋厌果然不再乱动。
招扬又摁铃让外边的服务员进来，“去给我买支护手霜。”
一沓钞票被扔在桌上，看得那个进门的服务员一愣一愣又一愣，先是因为门口昏倒的同事，接着是两位客人的颜值，最后又是那沓钞票。
“好的先生，请问先生需要什么牌子的护手霜？”服务员看着那些钱忍住自己想咽口水的冲动。
“最贵的。”招扬也不了解这类产品，不过贵的总是没错。
服务员终于拿着那沓钱匆匆跑了出去。
听到他跟服务员的对话，时秋厌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么开心？”招扬看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没想到主角这么好哄，或者因为哄人的是他，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晕倒在地的服务员睫毛疯狂颤动着，可惜没有人关注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
“组长，青竹包厢里的客人让我帮忙去买护手霜。”兜里攥着钱出来的服务员被组长拦住去路。
“那谁呢？还跪着呢？”组长语气夹杂着嘲讽。
服务员慢了半拍意识到他指的是谁之后才点头，“他昏过去了。”
“啧！”组长双手抱胸，“又干起老本行了？”
“嗯，是装的。”这位服务员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
“行了你赶紧去买吧！别让客人等太久。”组长侧身给他让出路。
……
系统007把外面的谈话内容逐一汇报。
招扬余光扫了眼门口昏迷不醒的服务员，“看来还是个惯犯。”
【系统007:是的，而且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最开始靠着这招攀上不少来这里吃饭的贵客，捞了一大笔】
“看来是尝到了甜头。”招扬弹掉指尖的烟灰，“我不缺钱，但也不是冤大头。”
时秋厌坐在他腿上被他拦腰抱着，他偏头看着倒地的人，眼睛死死盯住他不移开。
买护手霜的服务员匆匆赶回来，连着好一阵大喘气后才敲响敞开的房门提醒，“先生，您要的护手霜，一共花费一千二百九十八元，这些是剩下的钱。”
按理来说多出来的钱属于跑腿费，不过这笔钱实在太多，那名服务员贪心归贪心，但还是没胆子自觉地全吞下去。
招扬只接过了那盒护手霜，“钱是你的辛苦费。”
别说服务员，连他腿上的时秋厌都有些坐不住了，“你说多少？！”
服务员不敢乱报价，立马交出证明：“一千二百九十八元，这是小票。”
招扬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腰拍了一巴掌，“别乱蹭。”
时秋厌:！
时秋厌瞬间僵硬如雕塑。
招扬把盒子随手扔在一边，“手伸出来。”
时秋厌还愣着没动。
招扬干脆自己上手。
栀枝花香瞬间弥漫在两人周围的空气中，清新好闻，那是金钱的芬芳。
时秋厌感受着来自手上滑腻的触感，酥痒挠在他的手心。
招扬指腹在他生茧的地方来回打着转，神色认真而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双漂亮却饱经风霜的手。
他问：“这两颗痣是一直都有吗？”
“好像是后来长的。”时秋厌也没太留意，“我记得以前没有。”
把小费揣兜里的服务员没再继续充当电灯泡，他正要退出去却在门口被猛地绊住脚。
“啊——！”
一声惊呼，往外走的服务员摔倒在地，倒地途中脑门儿还不小心磕在了门把手上面。
咚地一声响闹出不小动静。
【系统007复述实情:倒地的那个把走路的那个绊了一跤】
招扬的好心情接二连三被打断，“你，过来。”
捂着额头痛到眼前阵阵发晕的服务员吓得不轻，“对不起，先生，是我走路不小心。”
一声痛呼，昏迷的人渐渐转醒。
招扬上前踩住他伸出去的那只脚，无情地碾压着，“还没演够吗？”
装昏迷的服务员一脸吃痛的表情，“先生，对、对不起。”
“想引起我的注意？”招扬脚下力道不减，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这点儿招数就别学勾引人那套出来丢人现眼。”
那服务员脸色这下痛成了真的苍白，冷汗径直往外冒。
“怎么不继续昏呢？”招扬踩着他的腿探身近距离俯视着他，“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这条腿，那我帮你废掉。”
“不要——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半条走廊。
时秋厌迎上前抓住他的手，“让他出去吧？”
“你也觉得脏了眼睛？”招扬看向顶着大包贴墙站的那位：“这个人，以后别让我在你们家再见到，否则告诉你们老板，他的店也不需要开了。”
晕晕乎乎的服务员单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晕晕乎乎地直点头，“好的先生，人我这就带出去，这件事我会告知老板。”
招扬看着痛到几欲昏厥的人，“你后续一切治疗费用我会报销，说到做到。”
这次那个努力露脸的服务员脸上只剩下对他无尽的恐惧，再没了旁的心思。
时秋厌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他了。”
招扬把他手抓着放下来，“看谁？”
“刚才那个服务员。”时秋厌勾着他掌心，“我觉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以色侍人？”招扬转而捧住他的脸，“他若是好看，那你岂不是祸国殃民的料？”
“我才不会像他那样！”时秋厌挣开他转身去抱自己的玫瑰，“招扬，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不知怎的戳到了招扬的心弦，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好。”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招扬在开车，他们赶上了晚高峰，路上全是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车尾灯，马路上八车道全都堵的水泄不通。
他们的车被堵在其中。
招扬手指击打着方向盘，“他家里情况怎么样？”
【系统007:生病的妈，花心的爸，他算是跟母亲相依为命】
“他妈妈病情如何？”招扬不知不觉间已经蹙起眉头。
【系统007:情况不太好，尤其是心病难医】
“还想着那个不靠谱的爹呢？”招扬一猜即中。
【系统007一言难尽：……他爸最近又在外边找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