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与糸师凛在球场上交锋并败北后,铃音便觉得他的行为愈发令人捉摸不透。
这天,凛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到了足球场,硬要她陪自己踢球。正当铃音犹豫是否要加入时,凛的队友也热情地向她发出了邀请。铃音心想,既然来了,不如一起踢一场,也算是放松心情。
然而,就在她准备回应时,凛突然插了进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一把拎起铃音的后颈,像拎小猫似的将她往场外拖。场边的其他人见状,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以为两人关系非同寻常。可就在这时,凛冷冷地丢下一句:“这是我哥女朋友。”
铃音顿时气得牙痒痒。她明明已经告诉过凛,自己和冴早已分手,冴与他决裂的真正原因也并非她所造成。可他偏偏还要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种话,简直让人无法理解。铃音盯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尤其是他那标志性的下睫毛,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他那该死的下睫毛一根不剩地拔光!
她甩开凛的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糸师凛,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跟你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别再拿这种无聊的理由来搪塞别人!”
凛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她的愤怒毫不在意。他低声说道:“你是我哥的女朋友,这是事实,不管你们现在如何。”
铃音气得几乎要跺脚:“你有什么毛病吗?”
铃音的生活仿佛被糸师凛无声无息地侵占了。无论她走到哪里,他似乎总能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当她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凛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场边,双手插兜,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是那些试图靠近她的男生。他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她与别人的正常交流。铃音试图无视他,但每当他那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都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放学后,铃音和同学们一起去聚餐,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却总会被凛的“夺命连环call”打断。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冷淡而强硬:“吃完饭立刻回家,别在外面逗留。”铃音试图反抗,但每次她走上楼梯时,总会看到凛倚在墙边,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在责备她的拖延。
最让铃音无法忍受的是那次在天台的告白。那天,夕阳洒满天空,微风轻拂,气氛本该浪漫而美好。一个男生鼓起勇气向她表白,铃音还没来得及回应,凛却像幽灵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他的眼神冰冷而锋利,直直地盯着那个男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刺穿。男生被他的气势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抱歉”后,便匆匆逃离了天台。
铃音终于忍无可忍。她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瞪着凛,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糸师凛,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凛的表情依旧淡漠,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我替我哥看着你。”
“你哥?”铃音冷笑一声,“你哥你哥你就知道你哥,除了足球就是你哥,我早就跟你哥分手了!”
凛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她的质问感到不悦。他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哥没和我说,你和他分手了。”
铃音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愤怒:“你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凛独自站在天台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而孤寂。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
铃音气得几乎要炸开。她实在无法理解糸师兄弟的脑回路——一个甘愿当小三,另一个居然还替他哥“看着”前嫂子?!这种荒唐的逻辑让她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她尝试过反抗,尝试过沟通,甚至尝试过无视,但糸师凛就像一块顽固的石头,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算了,我放弃了。”铃音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满是疲惫。她决定彻底摆烂,不再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浪费精力。她请了假,关掉手机,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想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然而,这种消极的生活方式并没有让她感到解脱,反而让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逐渐垮了下来。几天后,铃音开始感到头晕乏力,喉咙发痛,浑身发冷。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吓人。
显然,她发烧了。
“真是倒霉透了……”铃音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想要爬起来找点药,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只好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铃音勉强睁开眼睛,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开门。”
是糸师凛。
铃音不想理他,但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带上了几分焦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凛站在门外,眉头紧锁,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过,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电话是摆设吗?。”
铃音懒得解释,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房间,重新瘫倒在床上。凛跟了进来,看到房间里一片凌乱,桌上摆着吃剩的泡面盒和空饮料瓶,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生病了?”凛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么烫,你发烧了。”
“不用你管……”铃音有气无力地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凛沉默了片刻,突然转身走出了房间。铃音以为他终于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退烧药和一杯温水。
“起来,吃药。”凛的语气不容置疑。
铃音不想理他,但凛直接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将药片塞进她手里,又把水杯递到她嘴边。铃音无奈,只好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你躺好。”凛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
铃音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明白,凛明明总是用那种强硬的方式干涉她的生活,可为什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又会像个守护者一样出现?这种矛盾的行为让她感到困惑,甚至有些无力。
过了一会儿,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铃音嘴边。
“我自己来……”铃音试图接过勺子,但凛避开了她的手,固执地要喂她。
“别动,你好好躺着吧。”凛的语气依旧冷淡,但动作却出奇地温柔。
铃音无奈,只好任由他喂自己。粥的温度刚刚好,暖洋洋的,让她冰冷的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她偷偷瞥了凛一眼,发现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吃完粥后,凛又帮她掖了掖被子,低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铃音闭上眼睛,心里却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坚持对他的抗拒。或许,这场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她内心深处对这段复杂关系的无力感的爆发。
她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她仿佛看到了冴和凛的身影,两人站在远处,背对着她,渐行渐远。而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追向谁,还是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