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汗毛竖立，警觉起来，略微低下头，藏住眼底的狐疑，思绪千回百转。

马尔查理斯察觉到他的态度，提醒道：“在游戏里的负面状态出现在现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闻道：“……”

你看我信吗？

如果是这样反而更验证了游戏＝现实。

“现在不在游戏里。”尤利西斯说道，而后把在江闻道昏倒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江闻道歪了歪脑袋，西尔维娅她们猜的大致都是正确的，西尔维娅的那段记忆很可能是每当她试图领导时，耳边就会响起阵阵掌声，面前的所有人都会远离，自身开始透明化，马克思有句话叫做‘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若是一切的社会关系不存在了，人也就透明了，也符合西尔维娅本身。

她没有多么强烈的自我与信念，失去了一切社会关系，就会变成孤立的、抽象的透明人。

量子态这个不好推理，江闻道琢磨着马尔查理斯的话，如果他想假面六耳要他追求的真理，未必能得到，他不完全相信假面六耳能知晓，就像怎么解开数学的所有谜团，它有能力答出来吗？

深思熟虑下，江闻道提出疑问：“如果游戏结束，老师的本命技能应该也可以使用，证明。”

“当然没问题。”马尔查理斯答复，转而看向尤利西斯说道：“麻烦这位男士配合……”

尤利西斯没理它，在江闻道说出他的本命技能可以使用时就放出了深红，以至于马尔查理斯话语有些卡壳。

确定过后，江闻道：“我要求假面六耳必须遵守赌约，现在就解除我、尤利西斯和西尔维娅在列车‘现实世界’和‘镜像世界’的所有显性与隐性的负面状态。”

用词足够严谨，大概率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又反复咀嚼了好几次，确保万无一失。

假面六耳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什么兑现赌约，在它的判断里，要赢江闻道无比简单，只要马尔查理斯的游戏沾点武力值需求，江闻道必输无疑，谁知突然有外人插手，弥补了这部分缺陷。

简直离谱！

“不公平！他们封了本命技能也是两个欺负我一个，那新加入的家伙没有本命技能也能蒂打我，何况他们还又拉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给他们助力，否则我绝对不会输！”假面六耳厉声哀嚎。

马尔查理斯侧目看它，似是在做思考。

借着这个时机，江闻道唤出粉色小章鱼说道：“没有老师，在不封锁本命技能的状况下，我也可以赢你哦。”

粉色的小章鱼趴在他的臂弯里，少年一脸恬静地说出堵死假面六耳退路，根破它到绝路的话语。

“所以你是不打算履行赌约吗？”马尔查理斯看着它的目光透露出失望。

下一瞬，假面六耳的身躯骤然爆裂，棕黄如屎的液体从身子里溅出，仿佛有人从高处跳进茅坑，把屎尿溅出来。

尤利西斯拉过江闻道，躲避开炸裂的棕黄液体。

没有让他弄脏一点。

西尔维娅离得比较远，没有被波及到。

离假面六耳最近的马尔查理斯依旧纤尘不染，干净整洁，鞠躬致歉：

“抱歉，为您们带来了不愉快的游戏体验，这是我的失误与失职，按照您的需求，负面状态已经为您们解除，希望您下次游戏愉快。”

随着马尔查理斯的离开，一切仿若都回归了平静。

“你先回去，我跟西尔维娅有事谈。”尤利西斯揉了揉少年柔软细密的发丝，拨弄了两下飘带旁边的银色珍珠。

“我的小鲛人，等我回家。”

江闻道：“？”

“哦。”

无所谓尤利西斯怎么叫他，爱咋叫咋叫，关我屁事。

—

西尔维娅将门关上，转头看向凑在黑发少年身边指点的尤利西斯，整理着自己知道的一切信息，朝他走去。

西尔维娅右手插在裤兜内，另一只手垂落在一边：“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尤利西斯抬头看了她一眼：“等一下。”

“把这两份资料都调出来，治疗相关的道具可以准备些，拿个治愈针管给我，B-114那里。”

黑猫按他说的做，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全程不说一句话。

过去将近五分钟，尤利西斯搞定事宜：“可以了，叫奈莉把所有穿越者全部绞杀，那个弱智叫什么新来的那个留下，我带走的也不用管。”

安排好工作，尤利西斯走向休息室，说道：“去里面谈。”

“好。”

于高塔而言，穿越者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她们获取够多的地球相关资料和帮助她们锁定地球的位置，送上脉冲炮。

除此以外，穿越者没有多少活着和存在的必要性，死了就死了，没有任何价值，活着就是害人害己，死了最好。

现在有西尔维娅和沈非，其他地球人还是去死比较好。

那弱智，尤利西斯要他还有用，方便他夺取邪神切片，给自己搞一个。

西尔维娅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态度认真，将自己知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从进入游戏到建立公会，再到排行榜第一，被人追赶，公会解散把其她人送回现实，新星诞生等。

毫无保留。

“噢，你会被追上很正常，追你排行榜的是主角攻，邪神切片，主角攻切片基本就是排行榜第一的大佬，或者很强的大人物，你是变数，他要超越你就得超越变数，但他一超越你您就会追赶他，迫不及待干掉他，以至于会有这种拉扯。”尤利西斯理清思路，“我意外杀死的是主角受，他们套路好像就是这样，幸运值很低，智商很高，其它都不太行，然后告诉别人，我们是靠智力过关，是高智商，是聪明人。”

“但很假。”尤利西斯摊手：“这种套路模式稍微好一些，像是那种笨蛋美人的废物受团宠万人迷的无限流剧本更弱智，受只需要靠着一张脸就能通关游戏，各路大佬鬼怪都会臣服于他的颜值。”

“那普通人呢？”西尔维娅想到。

在无限流里，她见过许多挣扎求生的普通人，能拉一把是一把，拉不起来也没办法。

她无法理解有人因颜值而臣服，那么要是有人比受漂亮，是不是就会喜欢那个人而不是受？

逻辑站不住脚。

受就好似可以一比一复制粘贴的模版，总归套路就这样。

不像是个人。

尤利西斯笑了笑：“当然是死了，死挺好的，符合那批喜欢蠢货受的人的需求，希望他们也能去死，但他们做的也没错，普通人没有活着的资格，废物受也没有，他比普通人更不配活着，游戏会赐予普通人死亡，而我们会赐予废物受死亡，这很公平。”

底层人自相残杀，狗咬狗，倒是有趣。

“靠脸是赢不了游戏的，在危险的游戏里，活着都是奢侈，没有人会有多少心思谈恋爱，每天昏天暗地地挣扎求生，惊心动魄，疲惫得宛若过年还要加班。”西尔维娅认真道：“这是什么恋爱脑版无限流？”

尤利西斯纠正：“性缘脑。”

西尔维娅：“啊，确实。”

“我们调查了地球人十几年，遇到过的地球人无不例外全都是蠢货，智商低的吓人，故而有判断认为地球人的智力水平就是智障，无法沟通的低级文明，热衷于偷窃其它文明的成果，胡言乱语。”尤利西斯眯了眯眼，“比如说0814监禁室关着的名为清醒现实清冷美人受，他的清醒现实体现在，为了高考，单方面和主角攻分手，保持清醒，成功高考上岸，主角攻家里很有钱，权势也有，发现问题了吗？”

西尔维娅抽了抽嘴角：”要靠跟对象分手保持高考清醒不被影响，本身就是怯懦逃避的表现，恐惧自己会不清醒，于是选择逃避现实，并且很不负责任，考虑不够周祥，只能证明没有多爱，并且在选择对象上过于莽撞和不理智，若是认为对象会对自己产生消极的影响就不要在一起，能互相扶持，产生积极影响，才是客观正确的。”

“值得一提，如果是我，我不会分手，也不会走高考这条路，我会借着攻的金钱权势为自己出国留学做准备，靠着这个机会提升自己，回国后利用攻为自己获取人脉和资源，开创属于自己的公司。”

最后她说出困惑：“受的认知过低，为什么会跟有钱有权有势，应该是豪门吧？这样的攻在一个学校？攻还能喜欢这种低认知的受，很神奇。”

前面都在尤利西斯预料之内但最后一句疑问，让他怔愣。

我自己呢？

他回想起自己的人生，被他忽视的细节，他高中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种家伙。

他的人生被篡改了。

尤利西斯自嘲地轻笑，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在他讲述的内容里，受犯的错误就是把别人的经验当成真理，不加思考信以为真，生搬硬套。

不可否认，有这种情况，但这只能基于小孩子早恋不成熟，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禁止早恋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假设尤利西斯在高中就认识江闻道，他可以在25岁之前就拥有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保证绝对可以。

不要小看幕僚的重要性！

学习和恋爱本就能够两手抓，二者之间不存在有一个则一个无的道理。

现在再想这件事，尤利西斯是很羡慕的，脑残受滚一边去，凭什么高中遇到对象的不是他？

成功的案例不经常会被人认为这是恋爱成功，有前途的案例，人们往往更能关注到失败的案例。

好比互联网有小情侣拍摄情侣打闹玩乐的情.趣视频，拍的很好玩，也有玩情侣之间能玩的梗，因而获得了流量热度，赚到了钱。

有人会认为这是成功的案例吗？

不会。

想不到这一层。

如果没有在一起，这类情侣播主就要用其它方式获取流量，未必会有当情侣播主有热度。

这种应对手段勉强适用于普通人(其实也够呛，这种论据不足以支持受的论点)，但绝对不适用于你谈了个富二代男朋友。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

问题脱离了实际，就会变得出现差错，本该显得清醒现实的受只会显得愚蠢至极。

“嗯，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认为地球人智商过低，智力水平不正常，脑子正常的基本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尤利西斯无奈，“补充，为爱人放弃前途，去低一等的学校，这种做法也很蠢，很难想象这种智商的人能有什么前途，不可思议。最好的做法就是考上好的大学，有个好学历多少能为自己找好工作提升概率，赚到的钱也不会少，做好规划和制定目标，在自己有钱后，你对伴侣的帮助远大于你陪伴侣放弃前途，你们的生活水平都会有很大的提升，小家也会更稳定，恋爱脑不是逃避愚蠢和不为自己做出愚蠢决定负责的借口。”

尤利西斯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恋爱脑，但实际行为就是个彻头彻尾恋爱脑，但他可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西尔维娅捏了捏眉心：“所以你们见过的地球人智商水平就是这种？以及更低。”

尤利西斯：“嗯。”

“……”

“对不起，我们地球人不这样。”西尔维娅有点头疼，解释道：“我很少见到这种智力不正常的，可能是山村耀祖穿越到你们这儿，我们那山村出来的小少爷自尊心大的可怕，动不动就是觉得别人看不起他，欺负他是农村人，认为男人本就不应该做家务，什么事情基本都不会做，心思特别敏感，难相处，攀比心和忮忌心很强，农村土皇帝是这样，认为别人都是虏才，特别难伺候，属于是干啥啥不行还要拍桌子觉得自己贼厉害，很多耀祖都是大龄剩男幻想着吃绝户。”

尤利西斯不屑嘲讽：“呵，当别人跟他们一样傻？”

“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越穷的地方出来的男人越容易自恋，我们那儿的党有时候也很难精准扶贫农村，你跟他们说这批鸡鸭牛羊都可以用来繁殖，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改善条件，但他们拿到手一下午就给你炖了，吃了，根本扶贫扶不起来，只顾着眼前，没辙啊，有些农村在吸人血馒头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资本吸血好歹还有钱拿再不济也不用倒贴，人家吸血没钱还要倒贴可能还有生命危险屁事一大堆伺候祖宗大爷给自己找罪受，还不能下班。”

尤利西斯：“……”

奇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