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不小心看到的。”乔黎尬笑两声，偏过头去对着窦蒲使眼色。
可窦蒲看他那副眼神，以为他又在那边秀来着。
当即呵呵两声。
“行吧，知道你和纪纵关系好了，好到都能睡一个被窝。”
窦蒲本来就是阴阳怪气来着，没想到乔黎却转头掐了他大腿一把。
直播间网友看不到的位置，窦蒲的肉被狠拧一下。
瞬间脸色扭曲，有点泪眼汪汪。
他这次算是get到乔黎的意思了，压下心里的疑问，没再提这茬。
直播间的网友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俩人之间的暗中互动。
【小扑克眼睛好红，吃醋了。】
【离大谱上分！】
【我从来都不磕CP的，但这真的很难不磕啊喂！】
【乔黎赶紧哄，别让我宝哭。】
事实上，除了小部分磕CP的网友，还有一多半都在玩抽象，凑热闹。
倒是真有土豪粉丝出来送礼物。
这一场直播没少收钱，乔黎下播后，转了窦蒲一个红包。
窦蒲掀起短裤，露出泛青的大腿。
“你丫手劲那么大，是牛变的啊？给我搞成这样，两百块就想解决问题？”
他声音拔高质问。
却没想到下一瞬，房间门被人打开。
纪纵站在门口，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窦蒲泪眼婆娑，撩开裤腿，跟乔黎吐槽他力气太大。
乔黎被怼得无话可说，一言难尽抿唇。
纪纵：“……”
男人沉默片刻：“我刚刚敲门了，你们没听到。”
窦蒲和乔黎立马分开立正。
其实就在不久前，邱邱刚刚在大群里面发了通知，说是一楼下水道堵了，导致所有的浴室都不能通水，特意@乔黎等人，说是去借浴室的。
这边没住几个人，浴室还都能用，比较方便。
纪纵真的没想到他会撞到这种场景。
他的眼神落在乔黎的手上，发现男生的手早就不想小时候那么肉嘟嘟了，相反很是修长。
他几乎能想象到这双手按在别人大腿上用力的样子。
可他的心情有些难形容。
纪纵多看了窦蒲一眼：“腿还疼吗？”
窦蒲立马摇头：“不疼。”
他直接溜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劲地跺脚，他偶像关心他了！他偶像人好好！
另一边，乔黎则安安分分地去卫生间里面把自己刚刚洗好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袜子内裤都拿出来。
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听到那人毫无起伏的声音。
“喜欢窦蒲吗？”
乔黎愣了下：“……嗯？”
纪纵紧跟着抿唇，有些复杂地摇摇头。
“没什么。”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可那双眼眸里面却隐隐有种乔黎不太熟悉的情绪。
乔黎紧跟着意识到什么：“算是喜欢吧。”
他故意模棱两可的开口。
反正朋友之间玩得好，肯定也是有喜欢的情绪在的。
不过跟他喜欢纪纵，那肯定不能是一种喜欢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男人几不可闻地颤了下眼皮。
纪纵看着少年认真的眸子有种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会喜欢窦蒲的冲动，可这冲动很快就被理智压下去。
“喜欢就要好好对人家。”
他一副哥哥口吻道。
乔黎自然点头应声，直到男人关上浴室门，他才无声无息地抬起嘴角。
淦。
纪纵不是吃醋了吧？
乔黎这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散了，他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他靠在床上接着刷手机，听着浴室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些静不下心来。
浴室不大，也就只够站两个人的位置，玻璃门是磨砂的，有些透色。
乔黎知道这茬所以一直没往那边看。
尽管如此余光还是不禁瞥到男人的高挑身形。
肉眼可见的宽肩窄腰，和大部分身材不太优秀的普通选手比较，简直太出色了。
即便是马哥在基地设置了健身室，可平时去的人根本没多少。
乔黎根本不感兴趣，从来没去过。
眼下，他不禁皱了皱眉，纪纵不是经常去健身室锻炼吧？
“小黎。”
正胡思乱想着，男人的低沉声音骤然响起。
乔黎打了个哆嗦：“怎么了？”
“洗发露是哪个？”
纪纵的声音再次响起。
乔黎紧跟着想起自己的置物架上面有一多半都是外国牌子的东西，起因只是因为他喜欢紫色，也喜欢收纳好看的瓶子。
“应该是那堆瓶子里面第二高的那个，上面有花的。”乔黎凭着记忆回忆了一下。
浴室里面很快再次响起水流声。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吹头发的声音。
大概是浴室里面的水气有些重，男人稍微开了一个门缝。
整个房间里面都是熟悉的洗发水香味，乔黎却感觉有点莫名地脸热。
他还没搞清楚自己不好意思的原因，就看到纪纵走出浴室。
男人倒是没多少想走的意思，反而留下来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
有一搭没一搭擦着半干的头发。
“之前有喜欢过其他人吗？”纪纵淡声道。
这么多年没见，他一直也没跟小孩聊过心里话，正巧赶上这会有空，所以想多了解一下这几年的事情。
乔黎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因为就在刚刚纪纵坐下的瞬间，他又闻到了那股很香的、很熟悉的味道。
和他头发上的一模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是男人身上带了他的味道一样。
乔黎胡乱点头：“嗯。”
纪纵顿时停住动作，他略微皱眉：“那之前谈过对象？”
乔黎眨了眨眼，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小时候随便玩玩的。”
纪纵沉默许久，到底没说重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
乔黎听到这心跳直接飙升到150，话题跳度这么大：“青春期就知道了。”
他说这话也是有些心虚。
因为当时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打游戏，那段时间刚刚好还是纪纵在YUI杀疯的时候，男人在赛场上笑容张扬的模样实在是扎进他的心里。
导致他第一次春/梦，梦到的就是纪纵。
不过那个年纪的他还不太知道怎么春，梦里的他只是跟纪纵亲亲抱抱，胡乱摩挲。
即便是这样醒过来，他也发现裤子脏了。
小小的乔黎人都傻了。
在那个同性恋还没有那么被接受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坏了。
半夜在被窝里哭了好多天，后面想起来这事还愧疚感满满。
直到他发现自己就是天生对女孩子不感兴趣，才被迫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后面就网络越来越发达，接受度越来越高。
乔黎就无所吊谓了。
唯一有点良心不安的时候，就是半夜三更悄悄看纪纵照片的时候。
那边，纪纵看着乔黎低头不语，以为小孩是怕他凶。
男人语气不自觉柔了柔。
“喜欢男生也不……”
纪纵话说到一半还是有些头疼，他叹气。
“喜欢男生会很麻烦的。”
“你别看粉丝们喜欢磕CP，可现实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你和窦蒲又都是圈里人，以后应该都是公众人物，这种事情总归还不太能放到明面上……”
乔黎听到这里很是认真的点头，他仔细听着男人的叮嘱，忍不住打断。
“你没别的要说的了吗？”
他刚刚明明都闻到醋味了！
醋就说啊！
说了他才能安心！
纪纵将毛巾搭在肩上，深深看了男生一眼：“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乔黎顿时失落低头：“嗯。”
没什么要说的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着急。
他单手插兜，心情不是很爽得下楼送人。
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他跟人告别，看都没多看纪纵一眼：“明天见了。”
纪纵感受到他的情绪站定在原地：“心情不好？”
乔黎拉着脸：“没。”
纪纵看着他那副难过的模样，心里更是有点压抑。
也不知道乔黎和窦蒲是到了哪一步，他只不过是不太赞成他跟窦蒲在一起，稍微劝了一句，小孩就摆这幅脸色。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他好歹也是哥哥。
纪纵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好，叹了口气，转身走人。
出人意料的是他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纪纵诧然回头，对上少年有些气急败坏的眼神。
“我说没有你还真信？”乔黎顿时有些炸毛，他真的很像追问一下男人，到底是要怎么才能不这样若即若离，吃醋了直接说不好吗？喜欢他直接说不是很好吗？
大家都是男人，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刚枪啊！！！
乔黎用的力道不小，抓得纪纵很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纪纵到没那么压抑了，反倒有种被在乎的感觉，转念一想，这好像是重逢以来，乔黎第一次对他生气。
男人不禁视线下移，落在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上。
肤色偏白，但是血管是暗紫色的，手上没有多少的肉感，略微显出的血管和青筋无不提醒他，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乔黎长大了太多了。
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看起来是大男孩了。
纪纵第一次用成年人的视角打量眼前的人，恍然发觉确实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乔黎被盯得有点不自然，他咬了下牙愤愤开口。
“我就是生气了，你抓紧哄我，不然我就去微博骂你，吐槽你，然后通知全网人，说我转粉邱邱，我还要花钱贿/赂窦蒲，让他跟我一起脱粉，到时候你就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乔黎已然耐心全无，随时要爆炸一样。
纪纵的视线却落在那不停控诉的唇上，唇色很饱满，即便是背着光也能看出些粉，开开合合不停说着什么。
纪纵略微失神，感觉有点被催眠了。
心里冒出不该有的念头。
纪纵沉默片刻，被乔黎的“报复操作”给弄得轻笑出声。
“你好凶。”
乔黎顿时哑声，眨眼装无辜：“。”
……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