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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家 第一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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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手机屏幕骤然亮起,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仿佛在打破一夜的沉寂。陆霁侧头望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熟悉的备注——“尧尧”。那个备注名,是林亦尧在“电梯事件”后亲自改的,没想到他竟还留着不改回来的样子。

陆霁伸手拿起手机,轻滑屏幕,眼神落在对话框里:

【林亦尧】:霁,我今天不去补习班了,肠胃炎了,估计要在家躺一天。

【林亦尧】:你一个人好好上课,好好吃饭。

他盯着屏幕,指尖停顿了一下,随即输入回复:【陆霁】:怎么回事?

消息几乎秒回:【林亦尧】:嗓子疼,浑身酸痛,上吐下泻,估计是肠胃炎了,没什么大事。

陆霁的眉头随即紧皱,他低声喃喃:“吃药了吗?”

几秒钟后,对方回复了一个简短的【吃了,别担心】。

简短的字句里,依旧透着一贯的随性和敷衍,正因为如此,越发让他觉得林亦尧不曾好好照顾自己。

陆霁合上手机,侧躺几秒后缓缓坐起,按了按眉心,心中暗自决定:下午课程结束后,一定要去他家看看。林亦尧的家,他从未踏足过,但从平日的描述中,他大致能描摹出那种温暖又略带凌乱的氛围。

他翻找着前几天的聊天记录,看到林亦尧曾提问关于亚克力盒子的尺寸——那天林亦尧吐槽DIMOO摆得太挤,显得凌乱。陆霁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思绪渐起:既然要去探望,不如顺便给他带点他喜欢的东西……可西单大悦城那边前阵子出了故意伤害案,司机也许不愿意让我单独前往。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先去补习班上课,等下午课程结束后,再赶往西单买好东西,然后直奔林亦尧家——这样,我也不用让他下楼接,直接问清门牌号、楼层,自己上去才放心。

整个上午,陆霁在课堂上依旧表现得一丝不苟,笔记字迹清晰,每个公式都排列得井井有条;而他心里,时不时飘过那条熟悉的短信提醒,林亦尧今天显得异常沉默,仿佛生病也能静若处子。午休时,他低头翻看手机,却依旧没有更多消息。外卖盒饭在桌上摆着,可他只动了几下筷子,食欲全无。

最后一节课结束,陆霁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步履平稳地朝电梯走去。每一步看似沉稳有序,内心却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他没有直接奔林亦尧家,而是先乘车前往西单大悦城。

在车程四十多分钟后,下车时,他拉紧了围巾,穿过熙攘的人流,径直走进了泡泡玛特店铺。店内暖气充足,灯光明亮,各式潮玩手办陈列整齐;而靠墙的玻璃展柜里,正摆放着各式亚克力展示盒和收纳罐。陆霁站在展柜前,目光停留在那些透明光滑的盒子上,心中暗暗盘算着林亦尧喜欢的那款尺寸。

他掏出手机,果断拨通了林亦尧的视频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屏幕中映出的是一张明显没了生气的脸——林亦尧披着灰色薄毯,头发凌乱,眼神迷蒙中透着疲惫和红晕。

“喂?”林亦尧声音带着鼻音,嗓子沙哑,显得有气无力。

陆霁不绕弯子,将摄像头对准展柜,淡淡道:“看好点,选两个。”

林亦尧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陆霁,你还真懂我。”

他半眯着眼扫了扫展柜,指了指屏幕:“就选这个亚克力盒,再加两个收纳罐,正好能放下我那堆DIMOO,够摆了。”

“行。”陆霁点头示意店员付款后,单手提起袋子,挂断了视频电话。

刚出店门,他正准备往出口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而严肃的低语:“小陆。”

他停下脚步,侧头望去,见一位警卫司机正走近,眼神中满是关切:“你一个人来这边不太安全,前阵子这附近刚出了故意伤害案,按照规定,我得跟着你走。”

陆霁眉头微蹙,淡淡道:“不用。”

司机坚持:“要是你一个人乱跑,家里肯定担心。”

沉默片刻,陆霁最终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跟上。

他在商场门口站定,低眸看了眼手里的袋子,声音平静:“走吧,去林亦尧家。”

离开大悦城后,陆霁坐上车,窗外的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他靠在车窗边,低头翻看手机,见到中午那条消息后便轻轻发了条:【门牌号?】

几乎是秒回:【B栋1603】。

他收起手机,目光凝视窗外,车缓缓驶进小区。他没有让林亦尧下楼接,而是推开车门,沿着林荫道直走到楼栋。寒风微冷,空气中仿佛带着些许湿意,他按下电梯按钮,目光望着数字不断变换,终于停在了1603。

电梯门一开,他推门而出,走到门前,轻敲了几下。不一会儿,门竟迅速打开,仿佛有人早已在等候。

站在门后的是林亦尧的母亲,一身居家针织衫整洁大方,发丝梳理得一丝不乱,那温婉沉静的气质中,隐隐透露着儿子的影子。

陆霁微微颔首,礼貌道:“您好。”

林母似乎先是一愣,目光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你是……?”

“陆霁。”他简单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林母微微惊讶过后,很快收敛惊讶,笑着侧身让开:“快进来吧。”

陆霁跟着走进客厅,温暖的家庭气息扑面而来,隐约飘散着饭菜的香味,显然有人正忙于厨房。客厅沙发上,林亦尧正窝在上面,盖着一条薄毯,手捧热水杯,神情比视频中更显憔悴。见到陆霁,他懒懒抬眸,脸上闪过短暂的惊讶:“陆霁,你怎么来了?”

陆霁神色平静,简短回道:“看看你。”说完,他随手把手中的泡泡玛特袋子放在茶几上,袋子轻轻摇晃,塑料摩擦的响声清脆。

林亦尧愣了几秒,随即笑了出来,语气中满是意外和几分欣喜:“你还真带过来了啊。”

他伸手拿过袋子,低头一看,正是他前几日精心挑选的展示盒和收纳罐,连规格都没选错。

站在一旁的林母静静观察着,眼神中既有探究又带着温柔。她虽对陆霁了解不多,但这一举动已让她感受到,自己儿子对他的态度绝非一般朋友那般平淡。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林母笑着开口,声音温柔。

林亦尧靠在沙发上,目光从陆霁身上掠过,带着调侃:“行啊,正好尝尝我妈和姥姥的手艺。”

陆霁环视四周,随后自然迈步走向沙发,却刚想坐下,林亦尧突然抬手拦住,眉梢带笑,故意挑衅道:“让你坐了吗?”

那语气里满是逗趣与戏谑,陆霁微微一愣,抬眼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竟站在原地,似乎不急着就座。

林亦尧被逗得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笑道:“陆霁,你还真……”话还未出口,就听见厨房传来温和却带点责备的声音:“林亦尧,你说什么呢?”

林母擦着手从厨房走出,目光先定在站着的陆霁,再转向自家儿子,语气中有几分不满:“人家难得来家里坐坐,你这态度不行。”

林亦尧耸肩,吊儿郎当地笑道:“开玩笑的。”

林母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沙发:“小陆,别理他,快坐这儿。”

陆霁微微迟疑,最终还是坐下,神色平静。

饭桌上,林亦尧似乎胃口不佳,几筷子下去便放下,转而低头喝汤。陆霁则早已预料到,悄然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林亦尧的碗中,淡淡道:“吃完。”

林亦尧低头瞥了一眼碗中红亮的肉,挑眉望向陆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最终笑着低声咀嚼。

林母坐在一旁,目光流转于二人之间,似乎从这默契的互动中找到了些许安心。

晚餐后,三人移步客厅,气氛渐渐轻松。林母与陆霁聊起学习,语气中满是赞赏:“霁霁,你成绩好,做人稳重,你一定要继续保持。”

听到这话,林亦尧突然低声打断:“妈,别说了,你也知道霁霁多努力,你别再拿我比……”声音中夹杂着紧张和无奈,仿佛母亲的话总让他心里泛起波澜。

林母眉头微皱,语气不悦:“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吊,不知好歹。你才是我最关心的,学习上我操碎了心,刚才还说要向霁霁学习,你怎么这么反感?”

林亦尧脸色瞬间凝重,低下头,沉默不语。

陆霁见状,默默低头,嘴角微抿,心中暗叹:我真不愿成为这纷争的焦点。

林母见儿子沉默,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突然,林亦尧站起身,语气急促:“妈,别说了,我有点困了,陆霁,我想陪你走走,送送你。”

他看向陆霁,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

陆霁有些愣神,轻轻抬头与林亦尧对视,心跳瞬间加快,低声答道:“好,我们走一走。”

“你们俩别走太远啊。”林母有些不满地喊道,“陆霁,今天早点回家,别累着了。”

“没事,阿姨。”陆霁礼貌回应,同时示意林亦尧一同离开。

两人走出家门,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楼梯口。夜晚静谧,微凉的风轻拂,两人并肩而行,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你真的困了吗?”陆霁侧头问,目光定定看着林亦尧。

林亦尧笑了笑,眯着眼:“我妈说的那一堆话说得,我心里有点压抑,虽然没真的困,只是……觉得有点烦。”

陆霁听后,心中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温柔:“你不用一直强撑,你也可以放下。”

林亦尧停下脚步,轻笑道:“我知道,只是在妈妈面前,总觉得愧疚。她对我要求太高,我总自责……”

陆霁沉声:“你这样挺好,做最舒适的自己就好。”

两人继续向楼下走去,夜风送来微凉,仿佛带走了些许沉重。

忽然,林亦尧停下脚步,目光认真:“陆霁,我知道我不太会表达,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让我觉得轻松,至少我不必再伪装。”

陆霁愣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他轻咳一声,低声问:“什么?”

林亦尧带着腼腆的笑意低语:“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真的是我最轻松的时候。”

陆霁抬头望向那深沉的夜空,缓缓道:“我也是。”

那一刻,街道里只有两人相伴,所有繁杂的话语似乎都化作了彼此心中的默契。

夜色深沉,他们的脚步渐渐远去,陆霁在心中默默承认:或许,在这冷漠的世界里,能够找到这样一份真挚与温暖,已是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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