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光靠猜测蝙蝠侠真实身份的就养活了无数评论人、报纸和媒体，每过俩月就有罪犯宣称自己找到了蝙蝠侠的真身，连盘口都开得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嗯哼，当初。”

“可不是当初，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不知道。”

“那他一定是个瞎子、聋子和原始人，不然连傻子都该知道蝙蝠侠就是他/妈/的布鲁斯·韦恩！”

“恰恰相反，他说不定是世界第一聪明人——除去那个该/死/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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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那个对个人形象痴迷到要把标志贴在车轮上的人，是永远也不会甘心受辱于我的精心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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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语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稻草人一把扫掉桌子上的显示器，真希望他能像这样把那个自命不凡的混蛋的头也从脖子上打掉。

另一个硬件运行声填补了空拍，荧光绿色的问号又出现在另一个屏幕上。

[耐心点，稻草人，现在可是你在寻求合作。]

“爱德华·尼格玛，你最好看清局势。”稻草人隐忍地磨了磨牙。

如果说哥谭阿卡姆人才辈出，那么得承认谜语人是智商拔尖的那一个。但这并不会让他更加富有人格魅力，恰恰相反，每个和他交谈过的人都会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为什么历史里那些不说人话的预言师都死得那么早。

[你指的是什么，你秘密雇佣的军队，还是找来的那个童子军首领或者杀手教官？]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哈，因为我、爱德华·尼格玛，是举世无双的天才！而你，乔纳森·克莱恩，你和你找来的那些帮手，双面人、疯帽匠、萤火虫，哈，怎么还有企鹅人？你真以为你们可以打败黑暗骑士？]

“如果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吗？”

稻草人急促地呼吸着，脸上腐朽的布片抖动，隐约露出下面那张被鳄鱼人生生啃食一层的、裸露着肌肉纹理和牙龈的脸。

谜语人好像没听出他的嘲讽一样：[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能有谁能打败蝙蝠侠，这个表演欲望强烈到恶心的混蛋，一个傲慢无礼的恶棍！我要在万圣节给他一座“谜语之城”，他会拜服在我的智慧之光下痛哭流涕！]

真是够了！

稻草人干脆一走了之，懒得听尼格玛夸夸其谈的幻想。这个熟知哥谭行事风格的老朋友没有亲自到场，但又不算彻底无功而返。

因为万圣节夜正是他计划敲定的日期。

而就在稻草人转身离开时，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所谓的“表演欲望强烈到恶心的混蛋，傲慢无礼的恶棍”，谜语人说的难道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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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你怎么敢这么对待我——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的记忆力非常好，好到能记住你对我的每一次伤害，有时我半夜醒来，因为梦到你的双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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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呐，警官，你都在外面绕了二十分钟没找到入口了，GCPD(哥谭警局)都是你这样的蠢货吗？”

“住嘴，谜语人！我今天是来逮捕你的！”

谜语人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惜得起身，看起来还想来杯咖啡：“威克，来猜猜这个——我是面具的揭露者，当我出现时，朋友死去，敌人出现，我是什么？”

男人立刻皱起一张脸，不想承认自己失败，又根本说不出靠谱答案，只好举着枪虚张声势：“忘掉你的蹩脚谜语吧，谜语人，你被捕了！”

谜语人用指尖虚撑着额头直叹气：“哦天呐，我真为这个世界的平均智商担忧……听好了，傻瓜，是‘背叛’！”

“你什么意思！”

“见鬼……”谜语人觉得勉强自己来和这种没有大脑的蠕虫交谈，简直是虐待自己，“Come on，警官，我半个月前就把联系方式给你了，如果你真像表现得这么正直，就不该是一个人来我这里。”

威克语塞住，手臂不上不下地僵持了一会儿才放下去，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好像自己的同事们随时会从任何角落里冲出来，把他抓捕起来。

“那……你和我承诺的是真的？”

“不要像个三岁的小姑娘一样忸怩，”谜语人露出那种志得意满的笑容，令人生厌，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即使是其他的同类，“没错，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还上赌债——如果戈登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把你驱逐出去，对不对？但是我会慷慨地向你提供帮助，只要你帮我在GCPD安置一些‘小礼物’，就在这个万圣节夜晚。”

这位警官抓抓裤子擦掉掌心的汗：“你保证它们是无害的？”

多可笑的家伙，居然寻求一个罪犯的承诺。他是不懂这些在阿卡姆几次进出的恶棍们的秉性，还是只想要一个不堪一击的心理安慰来麻痹自己？

“当然，我保证它们都无伤大雅——我只想和蝙蝠侠做点，嗯哼，小游戏。”谜语人摊开手一耸肩，“说起来，这也是你复仇的机会啊，警官。”

他的暗示没能成功，面前这个糊涂鬼的脑子在心理压力下已经乱成了一团：“你在说什么鬼话。”

谜语人已经对这个蠢货厌烦到了一定程度，没错、他厌蠢，但是为了戏弄到蝙蝠侠，为了看到他在哥谭警署团团打转的滑稽样子，还有发现GCPD被自己渗透的精彩表情，谜语人决定稍微多解释一点：“蝙蝠侠，如果没有他，那些赌场还给你塞着钱呢，几笔赌债哪儿能威胁到你的工作？”

“我……”

“他就是个骗子，可笑的是哥谭有那么多人相信他！看看这个暴力狂身上的假面礼服吧，我打赌它们价值连城，但是他却不愿意把钱分给穷人，做点实打实的好事，而是拿来满足自己的变装癖和破坏欲。警官啊，这是他该得的。”

威克的嘴唇喏喏地开翕几下，又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把自己的衣服蹭得一团糟：“你说得对，谜语人……我的钱多久能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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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个谜题，医生，‘什么动物先是用四条腿走路，然后是两条，最后是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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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您要的人我找回来了。”

其实是抓来。这几个人圆睁着惊恐的眼睛，被捆得像待宰的阉猪。

谜语人没有回头，他在给机器人设置防火墙，防止蝙蝠侠用他的蝙蝠黑科技骇入控制：“很好，查克，把他们关进笼子里，我晚上会给他们做植入手术。”

查克锁上笼门走到谜语人身后的七步远，搓了搓手鼓起勇气：“那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去做点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

“我不知道？抢银行、绑架富豪、炸一辆火车，什么的，就是所有罪犯都会干的那些事情？”

谜语人那条灵巧又恶毒的舌头从上颌一沾即过，发出不悦的啧声：“你在把我和那群短视的肌肉动物相提并论？我知道你是个智商低下的凡人，查克，但是你不该蠢到直接挑衅我。”

“不不、老大，我没这个意思……”查克的冷汗一下子就淌出来了，他成为谜语人的手下是为了钱，直到通过‘应聘’后才意识到这个雇主有多么难缠且危险。

这不奇怪，想想尼格玛聪明的脑袋，搞到巨额资金对他不成问题，区别就是他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合法的、不引起蝙蝠侠（和警察）的正常方式，或者犯罪。

“我是说，老大，你想打败蝙蝠侠的话……为什么要从黑门监狱偷渡这些重复犯罪的连环杀人犯呢？”查克在谜语人的注视下缩了缩脖子，音量小到近乎于嘀嘀咕咕，“往他们身上安装□□——这听起来像是件好事……”

“Well, well，连你都分得出来了……”谜语人轻柔地弹动舌头，“那你觉得蝙蝠侠会怎么选呢？让这些无可救药的凶手继续活下去杀更多的人，还是看着他们被炸死。”

查克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速答：“蝙蝠侠不杀人……哦，对不起，老大。”他在谜语人的目光里耸肩缩头地瑟缩成一团，举起双手护住胸膛，摇得像两个手持电风扇-生物能驱动。

“蝙蝠侠只是个依靠伪装混迹在智慧人类中的类人猿！”谜语人暴呵道。他敲下运行键，机器人腹腔的电解液开始发出翠绿色的光，“我对欺骗行为概不容忍，他骗取的每一份感激、信任和尊敬……”

“我很抱歉，老大……我说错了！”

查克也确实需要电风扇了，在机器人的枪口下，他的汗流得洇湿了T恤。

“好吧，查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来猜猜这个吧——什么东西有四条腿却不会动？”

“呃……啊……桌子？”

“是让我不满意的、愚蠢的手下，如果他在我耐心消磨殆尽之前还没完成我交代的任务！”

查克立刻惊跳起来，倒腾着两条腿逃走了，像听到了狐狸嗥叫的兔子一样可怜又可笑。

而谜语人，他启动了更多的机器人，沐浴在一片荧光之中。

它们照亮了所有的阴影，所有的。

“蝙蝠侠，‘世界第一侦探’？哈，我会打败他，我会让他承认我的智慧超越了他可怜的极限，我会证明他只是个披着蝙蝠皮的、卑劣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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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答得不错，医生，零分——斯芬克斯之谜的标准答案，可这不是我的。听好了、这个谜题的答案只是“婴儿”。它本来是四条腿在爬，被砍掉两条腿以后只能用双手蠕动了，最后再给它一根拐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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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尼格玛，这次我们谈谈你最近痴迷的事情。”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作用，但是请便，医生 ”

“据我所知，你最近一直在研究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没错。”

“可是这太荒谬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布鲁斯·韦恩。”

“不不不，这只是你们这些蠢货的认知，愚不可及。我了解蝙蝠侠，我了解那个黑暗骑士。”

“什么？”

“听着，医生，蝙蝠侠也许用他的‘布鲁斯韦恩’小伎俩骗过了所有人，但绝不包括我！我会把他从他的蝙蝠洞里拖出来，揭露他的所有伪装——”

“哦不谜语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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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古老的、已经被封存多年的录音带。医生把它找出来时，差点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可以播放的机器。

机械运转的咔哒声。

接连不断的刺啦噪音。

【滋……咳嗯，访谈记录#55，10月4日。】

【谜语人，我们来讨论一下你对蝙蝠侠的痴迷。】

【不算是痴迷，杨小姐，我只是有义务揭发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

【比这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在干什么。】

【什么意思？】

【多明显，从他的面具、武器和威吓战术来看，他是一个罪犯，和Joker没有区别，都是双面人或者自私鬼。】

【嗯哼？大多数人认为他是个英雄。】

椅子拖拽声。

【大多数人都是白痴！他们没看出蝙蝠侠是个恶棍——你知道他的车和装备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

【是他从“打败”的罪犯身上抢来的钱买的！为什么戈登对他的罪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被蝙蝠侠收买了！答案就在你这张蠢脸的面前！】

【爱德华，拜托你冷静点……】

推拉声。

接连不断的皮鞋踏击地板声。

【醒来吧，哥谭！理智的、守法的人是不会做那种事的！没有人是无私的！蝙蝠侠和所有人一样卑劣！】

【哦天，保安！保安！】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