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吴郡丞才平复心情指着元婼说:“放了他们,我放你和温昭澜离开。”
元婼撇嘴:“吴郡丞这个交换是我们吃亏,我都抓了你家人了,不过我和松年死了能拉吴郡丞全家陪葬也值了。”
温昭澜拉着元婼的手皱眉说:“阿婼,莫要胡言。”
吴郡丞看了看脖子上架了刀的一家老小,眼神发狠,身后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吴郡丞一声令下。
元婼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把手背到身后做了一个手势,赵管家会意,快速带着温昭澜退回府内,下一秒吴郡丞就命人放箭,丝毫没有顾及一家老小还在元婼手上,元婼快速将吴郡丞的一家子退上前,一边持剑挡开箭雨,做出惊讶的声色朗声道:
“吴郡丞!他们可是你的至亲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来?连家人都能下手,如何叫人信你会放我和夫君一命?”
吴郡丞身后的士卒们面色各异,确实一个能对家人下手的主子,可不是什么好效忠对象,吴郡丞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休要妖言惑众!今日我就送你们夫妻下去,为我一家老小陪葬!”
吴郡丞一家老小的尸体还在温府门前躺着,身上插满了吴郡丞亲口下令射出的箭,眼睛死死的瞪着吴郡丞。
元婼嗤笑一声,跃上门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郡丞,弓箭手也已经停下射箭了,不远处,祁默带人围了过来,打出的信号是已经收拾完了城内其余有异心的。
“吴郡丞不如回头看看?”
吴郡丞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回头一看,就见祁默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元瑛,手上还有眼熟的透露,吴郡丞猛的回头盯着元婼:
“你早就算计好了!”
元婼想看傻子一样看着吴郡丞:“我看起来像傻子?明知道你图谋不轨还傻呼呼的坐在家里等你来杀?吴郡丞你是脑子坏掉了。”
吴郡丞气急败坏,想要冲进温府杀了温昭澜垫背,元婼在吴郡丞开口之前大声说道:
“你们现在投降,我对你们今日所谓既往不咎,倘若继续跟着吴郡丞作乱,休怪我无情!”
士卒们互相看了看,很快就放下手里的武器跪倒在地。,
吴郡丞恶狠狠的看着元婼,元婼已经持剑跳下屋顶,持剑指着吴郡丞:“有遗言吗?”
说着元婼还看向地面死不瞑目的吴郡丞一家老小:“我差点忘了,你亲手杀了自己的至亲,想来也没什么遗言,直接下去和他们说就是了。”
吴郡丞恨狠的看着元婼:“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元婼叹了口气,一剑抹了吴郡丞的脖子,对祁默说:“大哥,麻烦你和阿瑛收拾一下,我有些困。”
祁默点头,元瑛把手上的东西丢给祁默就追着元婼进去:“阿婼阿婼!我好几天没见你了,有点想你!”
元婼拍拍元瑛的脑袋:“嗯,我也想阿瑛,阿瑛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做,我去睡一会,你自己玩。”
元瑛看元婼眼下青黑一片,乖乖的点头:“好,阿婼快去睡,我自己玩。”
元婼打了个哈欠,这几日为了解决泰州内忧,她加起来也没睡几个时辰。
温昭澜追上元婼,揽住元婼的腰说:“我带你回房。”
元婼安心的靠在温昭澜怀里,闭着眼睛走路。
第二日睡足了觉的元婼精神满满的醒来,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之后,元婼十分轻松。
温昭澜正坐在窗边看书,见元婼醒了就放下手中的书和元婼打招呼:“阿婼,你醒了?”
元婼点头:“松年,泰州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今日要和阿瑛一起回军营。”
温昭澜点头:“阿婼放心,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有我。”
元婼吃过早饭之后就和元瑛祁默一起出了泰州城,还留了一部份亲兵保护温昭澜,泰州内的事解决了,军营还要整顿,如今入冬了,士卒们的过冬衣服也要安排下去,她想要走得更远就不能亏待这些士卒。
同时因为出手果断,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泰州内患问题,军中上下都对元婼起了敬畏之心,以前他们只把元婼当作一个厉害些的女人以及温昭澜的妻子,温太守给温昭澜娶来撑门楣的,如今却不得不承认,元婼确实聪慧。
一回到军营,越山就找来了,都十一月了,手里还在摇着一把羽扇,有些哀怨的说:“主公这次怎么不带我?莫不是嫌弃某才能不足?”
元婼看到越山才想起来这人,她还没习惯身边有人帮忙出谋划策这件事,忙笑道:“哪里哪里,这等小事岂敢劳驾先生,不知这几日先生在军营住的课还习惯?”
越山见元婼头上别着一朵不起眼的白色珍珠钗,心知元婼是在为老温太守戴孝,这也没毛病,不管将来如何,现在元婼倘若不做这些,只怕要叫人诟病,于日后大业不宜。
元瑛抱着一堆零嘴过来,见了越山就空出一只手大力的拍了拍越山的肩膀:“老头,你吃吗?”说着还递了一包肉干给越山,元瑛觉得越山瘦的一把骨头,她一巴掌都能给人拍死,心里想着现在越山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要对他好点,所以元瑛拿出一包肉干递给越山。
越山还愣了一下,很快就接过肉干笑着道谢:“多谢多谢。”
元瑛失望的看着越山,她还以为越山不会接呢,元瑛摇摇头抱着零嘴回帐篷,留下接了肉干之后莫名觉得好像不应该接的越山,看着手里的肉干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元婼没忍住笑了起来提醒越山:
“阿瑛爱吃,平日不轻易分东西给人的,能给你肯定是觉得你人不错,下次你送阿瑛一些别的零嘴她会很开心。”
越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阿瑛姑娘还真是深藏不露,我自问看人颇有一套,偏生看不出来阿瑛姑娘的心思,实在惭愧。”
元婼故作深沉的点头:“不错,阿瑛是个顶顶聪明的姑娘,不怪越先生看不透。”
说完元婼就去找祁默了,泰州内部稳定,他们需要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大兖如今并不太平,北方辽人在边境虎视眈眈,还有看似与大兖结盟的西夏也暗中对大兖图谋不轨。
内部更是各地分裂,表面上还听命朝廷,实际上各洲军政都掌握在州府太守手里,尤其是皇帝迁都之后,手里有一定兵权的,谁不是野心勃勃。
此时的元婼考虑的是泰州的安定,她和元瑛还有温昭澜。
祁默见元婼进来就点了点桌面的泰州布防图说:“泰州不算起眼,只是前些日子大破赤军让人注意到了,接下来怕是会有派遣令下来。”
元婼认真的看了一下布防图和大兖疆域图,泰州位于东部,离京城步行需要一个月,泰州也没什么钱,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人打泰州的注意,但元婼注意到泰州附近就是琊洲,离泰州大约三百里路。
琊洲和泰州不一样,琊洲是交通枢纽,目前掌握在琊洲世族王家手里,现任太守王时,为人圆滑,掌握琊洲多年,就连在过去的三年大旱当中,琊洲也没怎么受影响,依旧繁华。
元婼看了一会儿就说:“给琊洲太守王时送拜帖。”
祁默看向元婼问:“依附琊洲?”
元婼点头:“嗯,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只有手里一万兵马能看,说是一万兵马,可实际上真要打起来能用的不过六七千,我们要养精蓄锐,依附琊洲也只是暂时的,况且,大兖还在呢,我们这是和琊洲交流使百姓安居乐业的经验。”
祁默诧异的看着元婼,元婼这话有些不太符合他看的君子之道,又确实适合目前的泰州。
越山在帐外高声问:“将军,我可以进去吗?”
元婼和祁默对是一眼,元婼还没习惯有谋士,听到越山的声音才想起来,忙让越山进来。
越山摇着羽扇进来,见到坐上的疆域图心下了然:
“是在商议泰州日后如何自处?”
元婼点头,让开位置让越山看图,用人不疑,元婼既然决定要用越山就不会防着。
越山看了一眼,手上的扇子就盖住了琊洲的位置:“此地可图。”
元婼眼睛一亮,心里涌出英雄所见略同,看着越山说:“先生言之有理!”
祁默:……
祁默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爱看书是一个缺点,不然他现在怎么不太明白元婼和越山在说什么。
琊洲可图却不好图,王家在琊洲多年,不好对付,所以元婼才说先上拜帖依附。
越山笑眯眯的说:“可是顾虑王家盘踞琊洲多年?”
元婼点头,确实是顾虑这个。
越山在疆域图上画了一条线路说:
“不巧,曹大将军行军路线刚好路过琊洲,虽说没有拿下琊洲,但曹大将军对于拿下琊洲这件事来说更想屠戮世家,王时瞒得很好,看起来你们都不知道王家人死的差不多了。”
元婼瞬间惊异的看着越山,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她之前消息确实不太灵通,但和温昭澜成亲后,元婼就有了情报来源,再加上泰州和琊洲离的这么近,她都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赤军在琊洲吃了败仗才绕道去的京城,没想到赤军即便吃了败仗也让盘踞琊洲几百年的王家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