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殊紧咬牙关,要是谢也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打爆他的头。
嗯,他保证!!!
谢无殊蹙眉,不悦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
只见桌子上,软绵白色的毛巾中放着流光溢彩的唇钉、耳钉和眉钉。漂亮而且逼真,说明做工极为仔细、认真。
如果都不是眼球就更好了。
栩栩如生的眼球,跟小也一模一样。甚至,混迹其中的真眼球小也还没有这些假的像。
小也挤在其中,占据最中.央的位置,正沉睡着。虽说他一个眼球是没有眼皮的,瞳孔也跟平时一样。但是,那愚蠢的气息让谢无殊敏感察觉到,他就是睡着了。
睡着的小也还不老实,往左倒倒,往右倒倒,跟个不倒翁般把周围的眼球配饰都挤走。感受到冷独自一球在那瑟瑟发.抖。
蠢货。
谢无殊阴沉着脸,从眼球配饰中掏出呼呼睡大觉、对此一无所知的小也,粗鲁塞进口袋,把剩下那些东西粗鲁塞进抽屉中便不管了。
眼不见心不烦。
谢无殊塔拉着拖鞋去洗漱。
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谢也的贡品都拿走了,占为己有。
林序南听见声响,踏踏走出来。他叉着腰,手上拿着锅铲,正疑惑紧跟着人影,疑惑,怎么一起床就不高兴了。
不高兴还要把自己贡品拿走,真是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善良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了?搞不懂。
谢无殊洗漱完,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剪指甲,低声道:“接下来一星期,你都不要给我上贡品了。”
“为什么?”林序南叼着三明治,迷茫眨了一下眼。
“看我不爽,长点教训。”
“好哦,那你自己拿。我会定时上供的。”林序南才不管他发什么神经,三年来的上供早就让他养成习惯。至于谢无殊的话,当然也会听一点。
那就让他自己去拿就好啦。
谁管他的小脾气。
“我走了,记得好好吃早餐。出去给我打电话。”林序南三明治只吃了一半,叼在嘴上,边穿鞋边叮嘱道。
“再见。”谢无殊也没抬头看他,轻轻抬了下颌以示他听到了。
等到剪完指甲之后,谢无殊慢条斯理吹了吹,用纸巾擦拭干净才慢吞吞来到饭桌前。
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配牛奶。煎的香香的,面包片泛着些焦黄,里面的鸡蛋更是煎嫩,配上酸酸的西红柿,令人开胃。
谢无殊几口就解决掉三明治和温热的牛奶,撑着下巴思考。
谢也身上的骨灰都在他身上了。据他所说,他还有一点儿骨灰跟狗的骨灰混在一起交给他爸妈。不过根据谢也所说,他爸妈那里的骨灰被拿走了,用来进行复活他的仪式。
复活仪式之后,他那些骨灰便都消失了。
谢无殊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电视机中人,颇为无语道:“跟狗的骨灰混在一起,你是怎么想到的。”
“谁叫他们生了个狗儿子。一辈子都想把他们咬死。”谢也笑语盈盈。
“你就不怕他们不用吗?”这是谢无殊好奇的点,大量的狗骨灰中只有一点是他的。
“只要那些骨灰上散发着我的气息就可以了。反正祂知道。”谢也也不在意,大大方方说出来。
谢无殊继续想问“祂”是谁,手机震动打断了他。
他低头,掏出手机,错过了谢也靠近屏幕的大脸。
手机上是父亲发来的信息。
谢无殊勾唇一笑,换了个人吗?这说明,他上次目送母亲远去还是有用的。下次他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继续目送他们离开。
[父亲]: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异能局那边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不会再来妨碍你。你的身份证和复学已经提上日程。一旦进度完成,你就立马给我滚去大学。
谢无殊慢吞吞打字。
[谢无殊]:哦,谢了。
屏幕那头的人看到这话,气到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骤然起身,一脚踢飞脚下的椅子,椅子重重砸在手机上,将手机屏幕砸碎。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谢父谢俊弼怒气冲冲抬头,才发现在场开会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看着他。
空气凝固。
惟余他急促的喘气声还有剧烈起伏的胸膛。
正在报告的人设更是不安,瑟瑟缩缩喊了他一声:“老板?”
谢俊弼强忍着怒气,硬生生挤出微笑,佯装温柔道:“继续。”
闻言,作报告的人才哆哆嗦嗦继续演讲,结巴到不行。
谢俊弼扶起椅子,拿起破裂已经开不了机的手机,手上忍不住用力,“咔嚓”一声,那手机竟然在他手中崩裂开。
谢俊弼手心被手机碎片戳破。他坐到椅子上,涨红的脸越发气到红。
他这年纪,早就控制自如自己的情绪。可是,每次一碰上谢无殊,他引以为傲的情绪便会彻底失控,像个毛头小子被他随意一句话气到不行。
谢俊弼咬着嘴中的嫩肉。
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真的死去?既然假死就别再回来烦他了!恶心的东西。
去死去死去死!
另外一边,谢无殊微笑,他对他父亲谢俊弼的反应早有预料。
这不把他气个半死。
他们不对话还好,一旦开始对话。谢俊弼必定气跳如雷,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丑态百出的家伙。
谢无殊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几秒,手机顶端就有信息弹出。
是白怜生。
[白怜生]:今天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点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无殊切换到他跟林序南聊天的页面,报备:“报告长官!今天白怜生想约我出去,请批准。”
林序南立马就回了,仿佛一直住在微信。
[林序南]:批准了。去吧。
[谢无殊]:感谢皇帝批准。
谢无殊又切回到他跟白怜生的聊天界面,哒哒打字回复。
[谢无殊]:有。下午二点,兴奋咖啡厅。
这次谢无殊小气的没有发送咖啡厅的地址。
他哼哼二声,谁管他。
白怜生也住在微信,很快就回了。
[白怜生]:好哒!已收到。我会准时到滴。
谢无殊没有再回了,他起身,光明正大从床底掏出小罐子,苦着一张脸把剩下的骨灰解决了。
喝完之后,谢无殊跟灵魂出窍般,幽幽地将身体平移到沙发上。
他头埋在枕头上,翘着脚,捏了捏自己手臂上肉,沉思:来了这里之后,他好像就没有运动过了。这样下去的话,他暑假的跆拳道岂不是白练了?那可是交了钱的。
谢无殊猛地从沙发上弹起。
站在客厅宽敞的地方,严肃而正经地,开始锻炼起来。
电视机中的谢也则是一直盯着他看,不知不觉中,他也跟着谢无殊一起练起来。
生疏的动作渐渐熟练起来。
阳光渐渐倾斜,一点一点侵蚀屋中,也在一点一点靠近屋中认真锻炼的人。
安静而美好。
—
下午二点。
幸福咖啡厅。
不少人都偷偷盯着一处看,羞红了脸蛋,偷偷.拍照。
而被偷.拍的人——谢无殊,却毫无察觉。或者说,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谢父谢母每次参加各种宴会,必定是会场的中心。
这都因为他们出众到极致的眉毛。而继承他们优点的谢无殊,更是出色的过分。
此时,他正百无聊赖撑着下巴,搅动着杯中的柠檬水。
因为白怜生,他现在喝咖啡的心情都没有了。
面对着厌恶的人喝着喜欢的咖啡。他可做不到。
谢无殊躲在阴凉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13:59:59]
[14:00:00]
嗯,他迟到了。
时间正在一点一点流逝着。
就在最后一秒,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了。
有人进来了。
谢无殊抬眸,是白怜生。
他气喘吁吁,弯着腰,手撑膝,右手上拿着一.大束黄玫瑰,脸红的像是番茄,就像是在赴女朋友的约。
他休息了一会儿,直起身,微笑拒绝店员的帮助,在咖啡厅中扫了一圈,与他对视到的人纷纷羞红了脸,悄悄移开目光又悄悄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好奇他赴约的对象。
忽而,她们看见白怜生脸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大步往前迈。
等到白怜生坐下,她们看清谢无殊的那一刻,心都要碎掉了。
下一秒,碎掉的心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愈合,变得牢固而强大。
嗑CP!她们可是很在行的。
“很抱歉,我迟到了。”白怜生眉眼弯弯,将怀抱中保护完好的黄玫瑰递给他。
他这是提前知道他会迟到吗?所以买了这束花?
谢无殊现在还不想直接跟他撕破脸皮,收下放在一旁。
眼神中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惊吓。一如既往的平静,好似没有什么能够掀起波澜。
谢无殊注意到,白怜生今天并没有穿着警服,而是穿着一身休闲服。白衬衫黑裤子,配着他的脸蛋,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高考完的大学生。
不过,他现在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至于白怜生,只是长的年轻而已。
谢无殊默默对比,得出满意的结果之后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脸色也好了许多。
白怜生不动声色看着他脸色,笑眯眯道:“我接到信息说,以后不用再有人监督你了。恭喜你啊。”
“但是,”白怜生立马来了个转折,见谢无殊面色依旧平静才无趣接着道:“为了以防万一,上面要求我跟着你。”
“所以今天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跟你打个招呼。这束黄玫瑰也是抱歉用的。”白怜生一双无辜的眼紧盯着谢无殊,想要看他的反应。
谢无殊喝了一口柠檬水,淡淡道:“随便你,只要不出现在我眼前就可以了。”
“谢谢你,我一定会做到的。”听到这话,白怜生开心笑了。
他脸上的笑容未完全绽开就凝固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呆滞看着突如其来、撕裂花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