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 观众们一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本以为是啥恐怖大片,没想到这么香艳,还是和个男生……” 我的心,早在顾星言踏入那个满是浪漫布置的房间时,便高高悬起。
除了醋意翻涌,更让我揪心的,是顾星言的安危。画面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外面一片荒芜,唯有那房间,温馨得有些反常,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可就在这时,画面陡然中断。众人发出一阵失望的唏嘘声。约莫两秒后,画面再度晃动起来,在那摇晃的影像里,能隐约瞧见顾星言在水中挣扎溅起的水花,那个半裸的身影正拼命朝着顾星言靠近。
我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一遍又一遍拨打顾星言的电话。起初是无人接听,紧接着,直接变成了无法接通,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手机被揣在兜里,跟着落入了水中。
慌乱间,我拨通了 110。警方询问具体位置,我却茫然无措,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视频里根本没有明显的地标建筑,而且,警方回复说,目前还达不到失踪立案标准,时间不够,也暂未发现有人受到伤害,所以无法立案,只是宽慰了我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个舞台、这次路演、瀚泽、那段诡异的视频…… 疑似洛小鸢的神秘人、荒草地、烂尾楼、洁白的玫瑰花、橘黄的火苗、血红的玫瑰浴池……
突然,屏幕毫无征兆地陷入一片漆黑,似是摄像机头朝下狠狠砸落在地。画面没了,声音却依旧传来。先前那激烈的水花打斗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众人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内心的波澜。伤心、悲痛、担忧、吃醋,还有不知所措,各种情绪交织翻涌,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底,令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的耳朵好似失灵了一般,眼前只见周围观众再度陷入争吵。有人一脸贪婪,沉浸在这不堪的喘息声中;有人满脸愤慨,怒斥偷拍者的幕后主使;还有人对着那些面露下流表情的人破口大骂。这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何如此丑恶、如此荒诞!
恍惚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汹涌袭来,眼前一黑,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再度恢复意识,我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床边,乐乐正坐在一旁。
“顾星言呢?电话打通了吗?” 我焦急问道。
乐乐见我醒来,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听到我的问题,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点了?我的手机呢?顾星言有没有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一连串焦急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从我口中蹦出。
乐乐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从抽屉里取出我的手机,递到我面前。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此刻已是下午 5 点。微信提示和未接来电密密麻麻,我心急如焚,手指飞速滑动屏幕,逐条查看,可翻遍所有信息,竟无一条来自顾星言。
不死心的我,再次拨打顾星言的电话。然而,电话那端依旧传来冰冷的 “无法接通” 提示音。
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心底呼喊:不能再等了!我迅速打开订票 APP,毫不犹豫地订下最快返程的航班。万幸的是,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快,乐乐,收拾东西,去机场!” 我一边大声催促,一边猛地掀开被子,双脚刚触碰到地面,便急切地套上鞋子,大步朝着门口冲去。
就在这时,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牵扯的剧痛。下意识低头一看,原来是输液的点滴管还连着。顾不上叫护士,也没时间一点点揭开缠在胳膊上的胶带了。我一咬牙,紧紧拽住输液管,用力往外一拔。胶带粘连着汗毛,带来钻心的刺痛,输液的针尖也随之从皮肤中被硬生生带出。刹那间,鲜红的血液从手背针孔处汩汩冒出。我慌乱地在桌子上扯过一张纸巾,胡乱地按压在针眼上。
乐乐站在一旁,完全被我的举动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医生说、说你惊吓过度,需要休养……” 话还没说完,我早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病房。
“没时间回酒店了,直接去机场!” 我扭头大喊一声。这一嗓子,终于让乐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冲出医院,幸运之神再次眷顾,我们顺利拦到一辆出租车。刚坐进车里,我便急切地冲司机喊道:“去机场!” 此刻,我的心依旧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膛。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去后台查看播放视频的是什么人?” 我迫切地想知道昏迷期间遗漏的一切。因为在失去意识前,我脑海中最后的念头,便是一定要去后台,揪出那个播放视频的罪魁祸首。
“不知道 ——” 乐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当时我眼里只有你,一门心思送你去医院了。”
“后来见到瀚泽了吗?”
乐乐依旧摇了摇头,动作里满是茫然。
陡然间,一个人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 洛小舞。
“这次路演名单里,怎么没瞧见洛小舞呢?” 话一出口,我才惊觉,在《格桑花开》里,洛小舞饰演洛小鸢,就算不算男二号,也是男三号,这么关键的角色,路演怎会没他的身影?
乐乐还是那副无奈模样,脑袋摇得像风中的麦穗。
“你觉得视频里的洛小鸢,会是洛小舞吗?” 我追问道。
乐乐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让我的希望再度落空。
我满心无奈,扭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第三次催促司机:“师傅,能不能再快点啊!”
司机苦笑着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已经超速了,再快可就真成飙车啦!”
顾星言此刻是否安然无恙,在我心里已然打上一个沉甸甸的问号。与此同时,另一种强烈的不安,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顾星言曾向我描述的场景:他出差坐飞机匆忙赶回,看到不省人事的洛小鸢时的场景。
而如今,这般不安,正死死笼罩着我。
假如…… 假如我赶回去,看到的也是类似场景,我该如何面对?我又怎能承受这般打击?
想到这儿,我的心猛地一揪,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恨不能立刻飞到顾星言身边 。
不不不,不会的,顾星言修行深厚,怎么会轻易遭遇不测?
“野哥,咱们落地以后,该去哪儿找言哥呢?” 乐乐的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我心中那点慌乱中尚存的希望,让我一时语塞。是啊,茫茫人海,我们该从何处寻他?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警方规定的失踪人口报案 24 小时,还有 10 多个小时。这漫长的十个小时,我绝不能干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梳理线索。假设视频里的 “洛小鸢” 真的是洛小舞,那我该从哪儿入手呢?
正思索间,一张熟悉的面容悄然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对乐乐说:“乐乐,下飞机后,你想法子联系一下洛西。”
一听到洛西的名字,乐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让洛西联系她母亲梅袭人,就说我有事找她。”
我想,梅袭人应该会帮我这个忙。毕竟,母亲生前与她是极为要好的好友。而我后续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一个大胆的假设之上 —— 洛小舞就是视频中的那个 “洛小鸢”,且上次乐乐见到的那个绑架洛西的领头人,极有可能也是洛小舞。
可这一切,目前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身处这困局之中,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唯有顺着这条线索,硬着头皮查下去。
飞机终于落地,我心急如焚,再次拨打顾星言的电话,听筒里依旧传来那冰冷的 “无法接通” 提示音。
乐乐效率极高,很快就联系上了洛西。洛西一听顾星言失踪的消息,瞬间情绪失控,她对顾星言的那份在乎与喜欢,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洛西,我想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梅夫人,有没有在你们家里见过这个人?”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相册里翻找着那张可能是洛小舞的照片,此刻,这张照片或许是我们找到顾星言的唯一希望 。
我迅速将洛小舞的照片发给洛西。她只匆匆扫了一眼,便笃定地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见过,我爸一直都很喜欢他,甚至把他当作去世的洛小鸢来抚养。”
洛西效率颇高,很快就跟梅袭人说明了大致情况。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店碰面。一见到梅袭人,我便迫不及待地将顾星言视频里截取的洛小鸢画面递到她面前。梅袭人看到照片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脱口而出:“难道他还活着?”
“我并不这么认为。找您来辨认,主要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洛小舞?”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试图从梅袭人这里得到关键线索。
梅袭人接过照片,眉头紧锁,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虽说长得极为相像,几乎可以说是同一个人。但一个去世十年的人复活,这实在是违背常理,太不科学了。”
“您真的确定十年前洛小鸢就去世了吗?” 我追问道,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急切。
我的这一问,显然让梅袭人吓了一跳,她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当时有谁亲眼见到了吗?” 我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目光紧紧盯着梅袭人,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梅袭人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小野,我明白你现在心急如焚。但洛小鸢的离世千真万确。当年,我和洛家辉还专门去殡仪馆送他最后一程。洛家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做不了假。”
“那他的骨灰现在在哪里呢?” 我仍不死心,继续探寻关键信息。
“他没有骨灰。他的遗体依照他的遗书,被顾星言送往色达举行天葬了。” 梅袭人回答道。
听到这儿,我心里默默思忖,梅袭人所言与顾星言之前的讲述完全吻合。
“如果洛小鸢的去世确凿无疑,那如今这个‘洛小鸢’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接近顾星言?可接近顾星言又能获取什么利益呢?” 这些疑问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搅得我心烦意乱,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或许只是为了毁掉顾星言呢?” 梅袭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语气里透着一丝寒意。
“毁掉?洛小舞和顾星言之间有深仇大恨吗?” 我满脸疑惑,不禁脱口问道,心里暗自琢磨这背后的缘由。
“洛小舞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背后的主谋大概率是洛家辉。” 梅袭人微微眯起眼睛,再次给出关键提示,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瞬间想起洛家辉之前前往星野书苑时,对顾星言那恶毒的诅咒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你此生休想成双成对,只能孤独终老!”
“所以言哥失踪,是我爸爸干的好事?” 洛西一听这话,瞬间气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可能性极大。” 梅袭人双手抱在胸前,神情凝重,缓缓说道,“洛家辉对儿子的执念,你们或许难以理解。曾经,他特意派人去接近洛小川,试图劝他回归家族。洛小鸢的离世对他打击太过沉重,洛青是他的挚爱,两人的儿子没了,他心里满是愧疚与悲痛。他对顾星言的恨意也是实实在在的,要不是顾星言这十年一直隐居避世,恐怕早就遭了洛家辉的毒手。”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言哥啊。” 洛西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哀求梅袭人,“妈妈,我求求您了,您想办法去问问爸爸吧。”
“实不相瞒,这些年我和洛家辉不过是维持着表面夫妻关系,他的事儿我向来不插手。但是…… 你母亲生前嘱托我照顾你,看在这份情谊上,我可以去打听一下洛小舞的下落。” 梅袭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梅袭人愿意帮忙,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让我们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我们只能静静地等待,满心焦急地盼着她的消息。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梅袭人的消息发了过来,是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