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目光正在身后色眯眯地打量自己,席容捡起昨夜散落在地的衣服丢到沈寅脸上,“还看!赶紧起来。”
沈寅跟条虫似的蛄蛹过来,伸手握住席容的大腿根,暗示性极强地捏了两下,仰着脑袋嬉皮笑脸地说:“起那么早干嘛?多躺一会儿呗,你看你累的,站都站不住了。”
怨谁?谁搞的?席容嘴角抽搐两下,忍着没打他,抬腿甩开他的咸猪手却扯着了大腿肌肉,酸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皱眉嘶了两声。
沈寅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扶他。
却被席容反手推开。
“很疼吗?”沈寅有些心虚,不过扪心自问,他昨天晚上已经很温柔了,“你干嘛去?”
“洗澡。”席容闷声回答,抱着衣服进浴室了。
“一块儿啊!”沈寅着急忙慌地要跟过去。
浴室门啪得一声关上了,沈寅无语地撇撇嘴,转头回床上了。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沈寅等得都快睡着了才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满怀期待想看见席容穿着浴袍浑身湿润的样子。
结果这货捯饬半天,穿戴整齐了才走出来。
看着沈寅失望的目光,席容拿起他的衣服往他脸上丢,“还不起?你打算晚上在这儿过夜?”
沈寅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你要是想在这儿过夜,我没话说。”席容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领子。
沈寅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拽住席容的衣角,不确定地问:“我跟你住吗?搬去你房间?”
席容目光扫视四周,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是不想住这么小,人又多的地方。”
“我搬!我要跟你住!”沈寅兴冲冲地往身上套衣服。
临走之前还用除味剂把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清理了一遍。
到了豪华贵宾套房,满目奢华看得沈寅连连惊叹,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连那床都比普通客房的床要软,富人也有等级之分,好在席容有钱,他沈寅也能沾上光。
席容原本以为冷战了十几天,关系出现了隔阂,可出乎意料的是沈寅没有跟他疏远,反倒是更黏人了。
回房间后吃了顿饭睡了个午觉,席容又开始忙工作,沈寅就跟个挂件似的,全程贴在他身边,不吵也不闹,就在旁边乖乖地坐着,偶尔席容感觉有些累,沈寅就特别有眼力见的帮他按摩放松。
“你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席容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对方的伺候。
“要是你以后也像这次一样在乎我,那我就一直这样,”沈寅轻笑一声,“怎么样,力道重不重?”
席容啧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还是不是受你的影响。”
沈寅一头雾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都僵住了,“我的影响?我做什么了?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有别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席容头疼地扶额。
“那是什么?”
“之前你说想要个孩子要个家,我这不是想着,纪文瑾是个不错的姑娘,也挺喜欢你,你要是对她有意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啊……”
“等等!”沈寅厉声打断他,“你是想忍痛割爱?”
“我是想成全你!”席容辩驳道。
“别偷换概念!成天打着尊重对方的旗号净做薄情寡义的事,我可都听说了,你在英国也是这么对周声愉的!”沈寅说。
“尊重对方有错吗?我又没碰她,难道就得把她一辈子栓在我身边,不让她有其他选择吗?”席容说。
“你没碰她?”沈寅惊讶道。
“没啊,她很好……不对,你别转移话题!”席容瞪着他。
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沈寅了,他眼中光芒四射,一改方才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贱兮兮地凑过来:“所以你觉得我喜欢纪文瑾?你问过我吗?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个该死的尊重?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席容警惕地看着沈寅慢慢环上他腰间的手。
“像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的人渣,只要你不提分手,我们就永远不分手,等别人受不了你的冷漠想分手的时候,你双手一摊,好啊,我尊重你的决定,”沈寅将下巴枕在席容肩头,呼吸落在颈窝里,沉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欠揍?”
“我没负责吗?”席容喃喃出声,目光深沉认真开始思考起沈寅这番话,“我有对你负责啊,给你资源,让你挑剧本……”
“这不叫负责,叫交易。”沈寅收紧手上的力度将席容抱进怀里,柔软的唇瓣贴上颈间温热的肌肤,感受着皮肤下血管搏动的频率——
还有那淡淡的依兰香,很微弱,他都不确定席容有没有释放,也许只是自己心底渴望……
“交易……”席容叹了口气,回想起了四年前沈寅要离开他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也是交易,只是他付出了感情,所以对沈寅的所作所为才那么生气,想到这里,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拍开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手别乱动!有瘾啊你。”
沈寅非但没停下,反倒得寸进尺搂得更紧了,还在他后颈的腺体上舔了一下,“是,我对你有瘾。”
舌尖尝到了一丝甜腻的味道,微弱的依兰香在鼻尖萦绕。
“嘶……”席容缩了下肩膀,却没躲开。
也许是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沈寅强行咬他腺体,破了席容的防备,所以后续就习惯了,反正Alpha又不会被标记,无所谓。
“我终于知道分化那天你为什么想标记我了。”沈寅说。
“嗯?”
“因为我也想标记你。”沈寅垂下眼帘,眼底一片黯然。
对Alpha来说,喜欢到无法自控或者被信息素诱导失去理智才会标记Omega。
席容心口一滞,“可惜了,你跟我都不是Omega。”
沈寅撩开他的衣服把手搭在小腹上,问:“如果你是Omega,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席容深吸一口气,反问他:“你会吗?”
“会!”沈寅斩钉截铁。
“我不会。”席容也回答得干脆。
沈寅僵住了,“为什么?”
“如果我是Omega,我不会去江城,就算去了,我也会避开Alpha,你知道的,我不会让自己身边存在危险。”席容冷静地说。
“席总够理智。”沈寅松开手,跟他拉开距离。
席容看着他,“生气了?”
“没影的事,生什么气。”沈寅无所谓地摊开手。
席容抿了抿嘴唇,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话他说得已经很委婉了,更难听的他还没说呢。
“看什么?”沈寅问。
席容关了电脑,“宴会厅有个晚宴,我得去。”
“你是来找我,还是来应酬的?”沈寅幽怨地说。
“我不喜欢这种离岸太久太远,风险太高的私人聚会,并且其他宾客跟我们实在没什么交集,我不想做无效社交,”席容静静地说,“要不是你,我不会上船,可是既然上船了,我也得拿出态度来吧,要是让席家其他人知道我上船后天天跟你厮混在一起,他们又要跟我爸告状。”
沈寅啧了一声,“你怎么跟人机一样?没有一丝感情,每天俩眼一睁就是工作。”
“我没陪你吗?”席容说。
“就陪了一个晚上,你看,现在你又要走。”沈寅不悦地撇撇嘴。
“那你跟我一起,人家可以带舞伴,怎么样?要不要去?”席容温和地问道。
沈寅把脸一撇,傲娇地说:“不要,不去,人那么多,吵死了。”
应该是还在生气,席容想哄他,不知道怎么哄,难道要说假如他是Omega的话愿意给沈寅生孩子?那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就算是Omega,那也是席家大少爷,怎么会选择门不当户不对的人,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沈寅只适合做情人,他也给不了沈寅想要的孩子和婚姻,否则也不会把他往别人怀里推了。
再者,这本来就是个“假如”,不会成真。
席容想了想,轻声说:“你在房间等我吧,走个过场我就回来,很快,你要是在房间里待的闷,就出去玩,船上有好多娱乐设施的。”
沈寅一直垂着脑袋,闷声说:“你去吧,我不去。”
“那你好好待着,别又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席容交代完,秘书就进来了,他换了身衣服就下楼参加宴会去了。
门一关,在席容看不见的地方,沈寅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妈的,这么久了还没怀上,得想想其他办法。
席容一走,房间就空了,这艘轮船挺大的,行驶在海面上能感受不到什么晃动,窗户一打开闻到的全都是海风。
小风这么一吹,凉嗖嗖的。
沈寅望着空荡的屋子,寂寞涌上心头,才分开不到五分钟,他忽然特别想席容,想见他,早知道就跟他一起去了。
楼下的宴会估计已经开始了,他这么冒冒失失进去找人不太好,于是先用手机给席容发信息问了一下。
等了十分钟,没回信。
席容是不是在跟别人跳舞,所以没接到他的电话?
沈寅一个激灵站起身,直接出门下楼。
舞会是主办方举办的宴会,一半以上的宾客都会参加,场面浩大,光是宴会厅就有三层。
走到半路,遇见了个老熟人。
纪文瑾隔着老远就看见他了,跟身边的朋友告了个别,就向沈寅走了过来。
不知怎的,看见自己这位绯闻对象,沈寅忽然有些尴尬,还有些心虚。
纪文瑾倒是大方坦率,直接开口问:“你来找席容啊?”
“嗯。”沈寅点点头。
纪文瑾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呃……”沈寅看了看自己,不就穿了身灰色套头毛衣嘛,他又没光着身子,再说这件毛衣又薄,他还嫌冷呢,“我又不进去跳舞,就等他而已。”
“我走的时候看见他跟人家谈生意谈得热火朝天的,你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我带你去旁边的酒吧等着?”纪文瑾很热心,怕沈寅多想,她还贴心地补上一句:“席容上船之后就跟我见过面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这个绯闻你要是不想继续炒的话,咱们就澄清是朋友就好了。”
“既然你跟他说明白了,那我就没什么意见,真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沈寅歉疚地说。
“害,这有什么,”纪文瑾无所谓地摆摆手,“我要是早知道你跟席容在一块了,我就只当成工作了办啦。”
“这完完全全就是个误会,我们都没说清楚。”沈寅说。
“既然过去了就不提了,你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纪文瑾问。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俩人道了个别,沈寅就自己一个人往宴会厅去了。
晚上七八点钟,天完全黑了,宴会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里面的达官显贵都穿着高定的礼服,沈寅一进去,他这格格不入的打扮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宴会中心的舞池里有许多人在跳舞,另外一大部分人在应酬。
借着身高的优势,沈寅抬头往人堆儿里面一瞅,就看见席容在一大堆人里面假笑,看那样子应该没谈拢,眼底都是不耐烦,既然这样他可不能任性地冲进去把人拉出来,免得惹席容生气,只能找个地方待着等人忙完。
没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席容身上凑,他就放心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待着。
宴会开始还不到一个小时,交际网的铺设才刚刚开始。
席容正谈着事呢,秘书低声叫了他一下,并使了个眼色,他循着秘书的视线往不远处看,正好跟沈寅四目相对。
沈寅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凝望着他,那眼神就跟监控探头似的,看得席容浑身发毛。
这小子来这里也不跟他说一声,不会是特意来盯梢的吧?
席容神色如常地继续谈生意,可这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往沈寅的方向瞟——
他打了个哈欠;
他开始玩手机了;
有人过去邀请他跳舞,他拒绝了;
又有人过去搭讪了;
又有人过去了……
见席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