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凝心头一震,赶忙后退了好几步。
“温大人。”宋婉凝稳住心神,微微颔首道。
“我从江南回来复命,听闻你有孕,想着来恭喜你。”温玉执话里似乎带着悲伤之意。
宋婉凝没有时间和温玉执你来我往,她只想快点解决贤妃的事,还有是谁陷害她。
太医很快来了,把了脉只道:“孩子保不住了。” 太医让所有人退到外室,替她落胎,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宋婉凝心头一寒,跌坐在太师椅上。
“别担心,我也一定帮你查明真相。”温玉执神色一凝,良久才出一句。
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爱她的,无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怪她,只要她想,他随时可以付出生命。
他以为只要远离,只要不见到她,只要用军务麻痹自己,他就可以忘记,只是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强忍着想要伸的手,温玉执转身退去,却遇上了迎面急匆匆而来的谢长宴。
“臣参见皇上!”温玉执行着君臣之礼。
谢长宴闻声瞥见他,心中不虞,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回皇上,臣听闻贤妃不适,带太医前来问诊。”温玉执回答的不卑不亢,似乎这就是他的真实理由。
谢长宴来不及治罪,他有更重要的事,他衣带一拂,走进外室,瞧见像丢了魂的宋婉凝,心疼地走上去,环住她,嘴里轻声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朕一定查明。”
宋婉凝听见谢长宴的声音,回过神般地点了点头,嘴里愣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温玉执看见这个画面,起初握紧了拳头,面露难色。随即,他紧握的手松散开来,眼神里夹杂着不舍与不甘。
贤妃醒来,不顾一切爬起来,抓住宋婉凝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
宋婉凝摇了摇头,涨红的脸色下吐出三个字:“我没有。”
她说得断断续续,贤妃加重了力气,任凭玉兰怎么扒拉她也死死缠住。
“皇上一定会查明真相,贤妃娘娘若是此时伤害到龙嗣,那就是杀头的大罪。谁知此番话并没有威慑到贤妃,反而变本加厉。
“是啊,你的孩子还好好活着,凭什么我的孩子就要死,我要让你的孩子也去死。”
贤妃如同疯了一般,宋婉凝觉得自己忍了很长的时间,这并不代表贤妃可以为所欲为。
她两只手抓住贤妃的手,用力一翻,贤妃疼得松开了双手,宋婉凝瞪了她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害怕贤妃的举动伤害到了无辜的人。本来她是好心,想着等贤妃醒来安慰她,却不成想,她什么也听不进去,直接发疯了。
回到自己宫里,宋婉凝总觉得心慌,却又说不上来。
*
“你的意思是说,鸡汤里有落胎药?”谢长宴难以置信道。
太医点了点头,愈加语重心长道:“臣不可能诊错。”
“可是惠妃明明也进食过,早晨朕陪着用得早膳。”谢长宴满脸疑问,等待着太医的解惑。
“这个要等臣给惠妃娘娘把脉后才能定夺。”太医拱手道。
谢长宴本来想传宋婉凝过来,但是心疼她晨起受了惊吓,于是自己带着人去了,到了承乾宫,宋婉凝吃了安神的汤药正在小憩,玉兰正想唤醒熟睡的宋婉凝,却被谢长宴阻止。
谢长宴为了不打扰她,于是坐在一旁同太医一起等她醒来。望着熟睡的她,谢长宴忍不住帮她撩起被风吹动的发丝。
那一刻很静,静的似乎只有彼此。
宋婉凝微微蹙眉,谢长宴立刻拍拍她安抚着她。宋婉凝睡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醒,一醒来,就看见谢长宴看着她,一旁是玉兰和子安。
“怎么了?”宋婉凝不解地起身。
“无事,朕想让太医给你把把脉。”谢长宴温柔地说道,太医闻言上前,放上软帕,开始把脉,越把太医的脸色越不对。
他的额头上冒出薄薄的细汗,紧张地擦了擦汗,谢长宴蹙着眉,逐渐失去了耐心。
“到底怎么了?”
太医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道:“臣才疏学浅,请皇上请臣的同僚来看看。”太医紧张地不行,宋婉凝哪里有喜脉。
不一会儿,又来了两个太医,把脉后终于小声说出了结果。
“惠妃娘娘根本没有喜脉。”此话一出,屋子里静坐一团,大家都偷偷抬眼观察谢长宴的反应。
“砰。”一个茶盏被摔在太医脚边,四分五裂,所有太医惊了一下,赶忙将头叩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宋婉凝摇着头,满脸难以置信,她分明感受过他的存在。她挣扎着爬下软榻,大吼道:“告诉我,不是真的,我明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其中一个太医壮起胆子道:“娘娘分明是吃撑了。”
“那喜脉呢!”
“这个老臣就不知晓了。”太医撇开责任道。
谢长宴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地可怕。此时一个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大喊道:“求皇上饶命。”谢长宴睥睨这宫女,明显已经起了杀心。
“奴婢的老家有一种药物,吃了就会有喜脉的脉象,当日惠妃听见了奴婢的闲扯,便威胁奴婢一定给她搞来。”宫女颤颤巍巍道,脸上的恐惧之意不像是假的。
“翠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娘娘,你我心知肚明她有没有。”玉兰斥责道。
“玉兰姐姐,不是你帮助娘娘来威胁我吗?”翠儿声泪俱下,接着颤抖着撩起自己的衣袖,嘴里指责道:“玉兰姐姐心情不好,时常都会打骂我。”
谢长宴满脸疑虑地望了一眼,只见那宫女手臂上都是一些旧伤加新伤,已经不成样子。
玉兰和翠儿住一个房间,她说得真假,无人能分辨。一旁跪着的宫女已经发出小声的讨论。
“没想到玉兰姐姐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宋婉凝彻底冷静下来,嘴里道:“皇上我相信你会还我清白。”宋婉凝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没想到谢长宴摇了摇头,气急败坏离去。
“将惠妃禁足,没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于是承乾宫的大门被关闭了,最后一丝亮光从宋婉凝闪过,接着只剩下黑暗。
“娘娘,没事吧。”宋婉凝刚才还哭得声泪俱下,现在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我没事,只是不知道是谁想要害我。”宋婉凝半眯着眼睛,突然想到了答案。
现在后宫人丁稀少,而自己只对姓周的有威胁。
“看来她属实急不可耐。”宋婉凝感叹道。
“那娘娘,此番我们怎么脱身。”玉兰不禁担忧道,子安也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
宋婉凝轻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胸有成竹道:“靠他。”
玉兰和子安对视一眼,两人接着摇了摇头。
“因为我真的有喜了。”
这下二人更不懂了。
*
“皇上,想必是有人陷害惠妃娘娘,她一向温顺,淡泊名利,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争宠。”长庚替宋婉凝辩解道。
谢长宴只是阴沉着脸,没有声响。
过了许久,长庚被声音惊地回神。
“传令下去,我要选秀。”长庚虽然惊讶,也只有得令行事。
“是,皇上。”长庚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皇上,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选秀。”
谢长宴笑了笑:“后宫一家独大就不好玩了。”说这话时,谢长宴带着浓浓地戏谑味道。
“那惠妃呢?”
“不用管她,如果连这点事也处理不好,那么在后宫的争夺里她注定是棋子。
长庚听见这句话,有些不寒而栗,在冷宫里,一直是他陪着他,谢长宴登上皇位,众人夸赞他是明君,就连他差点忘了,弑父篡位的谢长宴从来不是为情所困之人。
只是这后宫中的人依旧为这样一个人强破脑袋。
谢长宴演技让长庚都误以为,他对宋婉凝是真心,更何况其他人。
*
宋婉凝被关着,还是听到了选秀的消息,因为被冷落,御膳房愈加过分,送来的吃食都是剩的,这是冷的,好在宋婉凝有自己的小金库,才不至于过得那么难。
宋婉凝也不急着出去,因为自己肚子逐渐大了,出去只会招摇,不知道又有多少是非。
三人都在外阁,却听见门口传来了一声声响,三人对视一眼,最后子安大着胆子往外准备去看。
一出门,却看见有人从墙外扔进来一个食盒,子安警惕地走过去,小心翼翼打开,却发现是一盒子好吃的。
子安赶忙提了回去,嘴里疑惑道:“娘娘,不知道是谁送来了吃食。”子安顺势打开盖子,宋婉凝定睛一看,发现都是精美的吃食。
三人都很警惕,并不敢吃,即便是有银针,也是诚惶诚恐,根本不敢下嘴,宋婉凝只好吩咐玉兰将这些东西扔了。
第二日。
第三日。
有人每日都送,三人蹲在墙下,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