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必须有一说一,坦白从宽:在圣诞假期最后一天,我终于没忍住,狠狠地嫌弃了亚历山大名字拗口,并给他用了简称。
——我管他叫“亚历克斯(Alex)”了,他本人……反正当时表现得很可爱,我吃了一记软绵绵地瞪眼,和两句很含糊的、与其说是责骂不如说是嗔怪的话。
潘西他们乘晚上的火车回来的,正好赶在晚餐前到达,他们从大门口吵吵嚷嚷地进入了休息室,一进来看到亚历山大,秒禁音,开始端上架子成为平时的蛇样,各自回了寝室。
“梅林最肥的四角裤啊!”潘西绷不住了,把我从沙发上揪走,“你们怎么坐在一起?还有沃雷腿上那只肥猫——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勉强成朋友了——我和亚历克斯。”我说,“猫是我送的圣诞礼物来着,怎么样,看上去像不像他本人?”
“哦……”潘西痛苦地呻/吟一声,“你已经神志不清了……”
“确实。”米里森满脸不赞同,“他哪有那只猫可爱?”
“别说,还挺可爱的。”我笑了起来,“相处的难度也并没有特别高。”
潘西显然认为我中了美男计,满脸不相信:“你不会把每天讽刺你叫做‘好相处’吧?”
“怎么会?”我耸肩,“事实上,只要在某一方面超过他,就会发现他还挺好相处的。”
“那还是算了。”她俩同时表示:超过那个知名卷王还是太难了,我怀疑她俩又在偷偷吐槽我的品味,比如《仅缪丽可见的好相处》啥的……
圣诞一过,教授们就纷纷开始放飞自我了——指作业突然增多,不过还不够多,还比不上我当年上初中的时候……雪片一样的作业……
此时一个卑微学生突然流下了眼泪。
似乎是因为本年度的正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洛哈特同志已经惨遭(自己的)毒手,卢平教授非常顺风顺水地留在了霍格沃兹——我看他甚至胖了点,整个人身上的憔悴和风尘仆仆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看上去总算像样了。”德拉科评价道,“太好了——我差点忍不住圣诞节给他寄袍子。”
“德拉科相当喜欢他。”潘西凑过来,“他圣诞节前真的有好好在考虑给卢平教授买袍子。”
什么鬼啊,众筹给教授买袍子是否有点……怪起来了。
我再次开始狂泡有求必应屋,做完作业自学四年级内容,不得不说四年级内容难度显著增加,对我来说稍微有点挑战性,额,指魔法史要背的变多了()。
实践操作还不是随便过?
当然了,理论部分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了题,额,自己给自己出——因为霍格沃兹从来没有历代真题。O.W.Ls和N.E.W.Ts都考完就算,没有谁特地记住有什么题出来分享给学弟学妹的……至少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都没有这种。
之后我偷摸问了一下弗利维教授,失望地发现拉文克劳也没有……
我黑人问号:没有历代真题卷啥啊你们……不是,不做题你们怎么卷的啊?单纯泛泛地背书吗?
我再看一下报纸,发觉《预言家日报》别说刊登考题了,简直只字不提考试内容……我黑着脸把一坨子“魔法部长如何如何”——“丽塔·斯基特为您报道”——“近期,谁谁谁有什么什么八卦”之类的垃圾狠狠合上,这时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有求必应屋能不能把考卷给我整出来?
事实证明确实试卷有多印的,而多印的部分都被这个城堡好好地收纳了——我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我想要的考试真题,指期末考试,O.W.Ls和N.E.W.Ts的试卷都不是在霍格沃兹进行印刷的,因为是统一的考试。
霍格沃兹的知识大多这样,只要你想学,你就能基本找到,如果你不想学,它就只给你基础中的基础……说实在的,没什么用。
一拿到我就开始迫不及待上手做,然后发现……太简单了,都太简单了。
噫,真的好无聊啊这些题目,真的有人做不到满分吗(不)。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果然很对,没有真题的时候我渴望真题,有了真题我就又开始嫌弃它难度拉了,这真题没有也罢。
O.W.Ls的真题我看也可以开始做了,但是有求必应屋不能提供,于是我猫头鹰了丽痕书店,咨询有没有O.W.Ls历年真题选录,没想到还真有,就是巨贵——“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这本书是否存在了。”书店工作人员写道,“它已经落灰很久了——并且价格并不非常能让人接受……唯一的卖点是:它是官方出的。”
他在信的末尾附上了价格,我一看,确实挺贵,不过我从暑假开始就穷得只剩下钱了,当场狠狠地买了。
第二天晚餐结束时一只巨大的猫头鹰把一本非常厚的书放在了我面前,显然魔法界不懂什么叫做“精选”。
当天晚上我就把这书扛到有求必应屋去了,哈利和罗恩满脸惊恐(因为体积非常惊人),赫敏倒是很有兴趣:“图书馆没有这本书,这是什么书?”
我把书竖起来,好让他们看清封面,罗恩更加惊恐了:“《O.W.Ls历年真题》……?看在梅林那老鬼的份上!这是五年级才会用的书吧?”
“四年级的题太简单了。”我说,“所以我就想看看巫师最重要的考试之一到底是什么难度。”
赫敏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等等——你有前面几次期末考试的题吗?”
“有求必应屋可以给你这些,赫敏。”我说,“三四年级的也有。”
“太好了!”赫敏兴奋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带回来了一小堆卷子——中间显然有哈利和罗恩的份,哈利和罗恩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最后在赫敏的压迫下开始试着做这些卷子。
我的生活又开始和朋友们在有求必应屋卷——上课——做作业——卷中循环了,除了周六周日,周六周日如果天气好的话,我就和亚历山大出去决斗……
好吧,也许不能算是决斗,只是普通的练习而已,小黑和凯恩就在我们旁边追逐打闹,最后和我们的练习结果一样,小黑把凯恩轻轻地摁在地上,打了个哈欠。
——我的意思是说凯恩和他的主人都输了,不是我把他主人扑倒在了地上,不会有人想错吧,不会吧不会吧?
“快得像个飞贼一样——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练的。”亚历山大说,我朝坐在地上的他伸出手,他拍拍自己身上沾上的草屑,看上去对拍拍的效果不太满意,皱起了眉头。
“旋风扫净。”我戳戳他的袍子(他的魔杖又飞出去了),拽着他的手试图把他拉起来,结果手套给我拽掉了,他人还坐在地上。
我尬住了,把手套还给他,他慢条斯理地重新套好手套,然后伸手,在我握住的时候猛地往下一拽——这下我也坐在草地上了。
“哦,这可真是个惊喜。”我挑眉,“莫非这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他也挑眉:“不,这是所谓的‘恶作剧’。”
“‘亚历山大·沃雷的恶作剧’,这我可从来没有想到。”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需要我提醒你吗——缪丽?”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调侃的光,“在理论方面你只是比其他饭桶好点,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
“你是在暗示我我不了解你吗?”我打出一发直球。
“……也许。”他也笑了一下,“也许我是在暗示你:你的书读得还是太少了。”
“也许那是因为我是野蛮的实践派。”我说,“——不过这不妨碍我学习更多的知识……还有了解你。”
他立刻沸腾了:“真见鬼!你平时一直这么说话的吗!”
“当然不。”我说,“好吧,好吧,我只是觉得你脸红的样子挺好看的……”
他掉头就走,对话被迫结束。
我简直深深地暴露了我乐子人的本质……不对!我要大喊:喜欢看傲娇脸红有什么错!
以及我说的话确实都是真心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可是他戴的高傲面具底下是怎样的……我确实接近一无所知。
以及……他脸红的样子确实蛮好看的。
过了一会儿我也脸红了,我怎么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啊啊啊,啊啊!我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们面对面尬住了,接着开始尬散步,毕竟发生了昨天那种我打了一个笔直的球结果球把他砸了之后反弹回来把我也砸了这种事,我们再把彼此打得半死显然不太可能。
天气挺好的,已经逐渐开始有点温暖起来了,湖边有好几对……小情侣……和我们一样在散步,但人家不愧是小情侣,看起来就没有在尬聊的,每个人看起来贴得都很紧,感觉马上就要——啊哈,其中一对果然打啵了,并且不止是打啵,还啃起来了。
我尴尬癌都犯了。
“发/情的蠢狮子。”他不屑地评价道,总算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们二年级中似乎盛传着一个传闻,说我……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我想脚抠霍格沃兹了,明面上仍然平静得很:“所以——是吗?”
“动动你的脑袋瓜——它长在你的脖子上可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摆设。”他说,“当然——不,我只是觉得你勉强算是一个拥有脑子的人,而不是常见的傻瓜笨蛋。”
“漂亮?”我抓住重点,“谢谢夸奖——不过不是还有传闻说你看不上我这个混血吗?”
“我看上去像是那个疯子的支持者吗?”他猛地回头看我,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得了吧——我看一百个克拉布和高尔捆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麻瓜出身的格兰杰。”
他不情不愿地补上了后半句:“更不要说……你了。”
“谢谢你。”我笑了起来,“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哼,我只关注一个人是否真正优秀,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他说。
一阵沉默。
“听上去你很讨厌‘神秘人’?”我问,“我是说,其他斯莱特林们好像一个都没有明确表明过立场……”
“他的行为难道不就是一个疯子?”他反问,“甚至支持老掉牙的血统论……疯子加傻子。”
我大吃一惊,正常的斯莱特林提到老伏都很又惧怕又有点好奇,亚历山大居然直接表示他对老伏整个就是一个轻视态度,我看不懂,并大为震惊。
“血统确实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优秀与否。”我想了一会儿,说。
“这还用说吗?”他说,“哪怕你是麻瓜种,我也很乐意承认你是同年级中仅存的聪明人——因为这明显是事实。”
说完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错开了本来正在直视我的目光:“不要以为我在夸你——你在某些方面无知得可怕。”
“如果你真的想骗过我——”
“但凡你还能听得懂人话——缪丽·里德尔——”
“你就克制一下你的耳朵,亚历克斯——我是说,它已经快冒烟了。”我调侃地盯着他的耳朵,后者在他的灿金色头发中显得十分明显。
我又挨了一记软绵绵的、恼羞成怒的瞪视,笑死,根本没用。
“我的失误,”他最终干巴巴地说,“我还是低估了有的人脸皮的厚度。”
“要是厚度不够的话,”我说,“我是不可能站在这里和你聊天的。”
“你是在指责我吗?”他看上去正在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一点,“我一向实话实说,真遗憾——一些愚蠢的人恐怕无法接受事实。”
“——所以事实就是你先夸了我好看然后夸了我优秀。”我笑得更开心了,“谢谢你,亚历克斯。”
他立刻意识到中计了,我简直克制不住要放声大笑了。
二.
我不得不遗憾有的人由于过于辛辣的嘴,不仅没有一个朋友,甚至我和他勉强算做了朋友,让我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震惊点。
“简直不能相信——”弗雷德说。
“居然有人能忍受沃雷那张臭嘴。”乔治补全了他孪生兄弟的话,“要我们说——”
“这可比每年都是第一名更难得。”他们齐声说。
非常不幸,我简直替你感到悲伤了,亚历山大——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奇迹,就因为我和你居然能聊的不错——这是什么级别的悲剧啊。
顺便一提我们的悬浮星球确实得奖了——罗恩狂喜乱舞,因为我们最后决定把那张券给他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