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张帅脸喊自己哥哥,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扑面而来,这种感觉与当初黑娃喊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心里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划过,软软的,痒痒的。
是哥哥还是“好哥哥”?
成年人的思想实在是太龌龊了。
罪过,罪过,阿门~~
楚笙轻咳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应下,转而说起了正事:“我要去探查一番,你在这里等我。待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哥哥带你出去。”
“哥哥,我要和你一起。”
这一声带着撒娇之意的哥哥,直唤的楚笙脊椎骨抓麻,震得今夕不知何夕。
这温泉的温度有点高了,脑子都熏得晕乎乎了。
有点热,楚笙用手当扇子,扇起了风,“那就一起吧,哥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直到出了这雾气袅袅的温泉浴,混沌的脑子重新运转起来。
楚笙大踏步走在前面,阿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像个刚入门的小媳妇似的。
院外墙上挂满了红灯笼,轻纱帘幕垂下,烛光朦胧,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帘幕扬起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道,透出一派暧昧的氛围。
画面很是唯美,又有意境,如果是一对有情人在这里,说不定会被此情此景勾的心潮彭拜,然后就被勾得天雷地火,探寻人生的奥秘,品尝禁果。
楚笙却是不堪其扰,迎头又是大满兜。烛火常年点燃,就连每一块轻纱兜浸染了这种熏香的味道。
“噗。”楚笙下意识闭眼,浓烈的香味袭来,他眉头紧皱,心中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
这么不注重卫生吗?都不拆掉洗洗。
一只高温的大手轻拂过他的额头,带走那一片轻纱。大手的主人轻笑一声:“还是我走在前面吧。再这样子下去,我怕你要烧了这片帘幕。”
楚笙将扇子递给阿九,“这香气有毒,乱人心智,别用手摸,用这把扇子。”
就这样,阿九走在前面用扇挑起帘幕,楚笙快速通过,好不折腾。
两人穿梭在这昏影重帷之际,一阵靡靡之音从前方传来,循声而去,一开始是丝竹管弦,轻纱漫舞,氤氲旖旎,再然后就袒胸露乳,群魔乱舞,多人舞蹈变成了多人运动。
好辣眼睛!!
一双大手覆在楚笙眼前,隔绝了污秽的画面,“脏,别看。”
但还是有若有似无的呻吟声,高亢的喘息声无孔不入地钻人耳朵。
楚笙也不甘示弱,抬手遮住了阿九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扑闪扑闪,痒痒的,“你也别看,小心长针眼。”
许是视线受到阻碍,听觉反而更好了,再加上习武之人听觉本就更加灵敏。
“嗯嗯啊啊……”
楚笙屏气凝息,高高低低的声音,听得他面红耳赤,心惊肉跳。
“啊——”
是一声女人的凄厉的惨叫。
周遭安静了一瞬,“噗嗤噗嗤”声又响了起来。
楚笙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才又捕捉到女子的求饶声。
“大爷,轻点,轻点,饶了奴婢吧,啊……”
“你个刻了莲花印记的最下等娼妇还敢挑三拣四,老子能玩你是你的福分,不然在这温柔乡你早就被炼制灯油了。”
“啊,啊,奴知道,但是奴近日身体不舒服,不能接客。求爷怜惜。”
“你是不知道莲花印记的含义吗?只要是个男人,哪怕就是个八十岁的老乞丐也能随便上你。要不是老子刚才没抢到其他女的,哪能轮的到你伺候。”
“啊,大爷我下边留血了……”
“真扫兴,滚。”男人踢了女子一脚,“呸”了一口吐在女子的脸上,旋即又转身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女子,一串急促的吸气和拍打声又响起,混合在这场大合唱中,很快就辨别不出来了。
楚笙想拽开脸上的手,第一下没拽动,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动,只好侧身靠向蹲在一边的男人,脸上的手依旧如影随行。
阿九转头看向楚笙,楚笙靠的很近,嘴巴一张一合正说着什么,额间的银饰蹭到他的耳朵,他只觉得耳朵一阵发烫,肩膀下斜,耳朵凑得更近了点,方便听清楚笙说的话。
突然,他的耳垂突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湿润的触感,一触即分,来人虽然离开的很快,但是阿九还是感觉自己耳朵要被烫死了。
楚笙一把拽开脸上的手,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只红的发颤耳朵。这次很成功,他用的力气很大也或许是手的主人没力气了。
楚笙心里有一丢丢罪过,觉得自己冒犯了别人,但又立马理直气壮了起来,谁让阿九遮住自己的眼睛的,不然他也不会不小心碰到阿九的耳朵,这绝对不是他的错。
阿九要是觉得冒犯了,大不了……大不了就亲回来,有来有回,不就扯平了。
故而楚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开口:“咱们跟上那个莲花印记的女子。按照一般套路来讲,此人必有故事。”
莲花印记的女子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半路有色心大发之人想动手,但看见她下半身鲜血淋漓,顿时没了胃口,晦气走人。女子虽然狼狈不堪,但还是撑着残败的身子走到一间破落的小院里。
小院里杂草丛生,墙皮斑驳脱落,透露出灰败的迹象。
院子里还住着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额间同样拥有莲花印记,见到红袖回来,满脸不屑:“跟你这个贱人同住一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就被你害死了。”
“红袖,你怎么还没有被男人干死。”说完,就扭着腰肢,出门了。
红袖脸上阴鸷异常,挥手一甩,桌上的碗筷掉了一地,她自己也被这一下力度,跟着重重摔倒在地上,破碎的碗割破了手掌,有鲜血不断流出。她也毫不在意,发泄似的乱踢乱扔,“华岐,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里,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随便哪个不入流的男人都敢动我。”
“就是你仗着主人身份,仗着美貌,从我手中抢走了白桑哥哥。”
“你活该,活该困在这里,活该被城主折磨,哈哈哈哈。”
她神情癫狂而狰狞,手握碎瓷,对着脸上一划,又一划,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直到看不出来莲花印记为止。
在这个暗无天际的地方待了五年,她早就该疯了。
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站在她的跟前,来人蹲了下来,红袖微愣,稍微恢复了理智。她抬起头,露出脸上狰狞的伤口。
呵,哪个精虫上脑的下人都敢溜进来想拉着她干那事,正好她这幅鬼样子可以吓到他们。
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好看的公子,红袖“啊”得惊呼出声,连忙捂住脸上的伤口,侧过脸,用完好无缺的半张脸对着楚笙。心中懊悔:早知能会有这么好看的公子找上门来,不该一时激愤划伤自己。
红袖强忍身下的痛楚,娇俏地笑道:“公子,奴今日身子不适,伺候不了公子,不过奴的手活与□□都不错,您……”
说着,她颤巍巍地伸手想去解楚笙的腰带。
一把扇子挡住了她的手,扇面晶莹剔透,隐隐有荧光流转。
“这扇子竟是由那极其罕见的冰蚕丝打造的?”
红袖内心惊骇,她在幽灵城待了多年,自有一番见识,身体一个哆嗦,忙缩回手,要是再晚一步,怕是整只手都要被割断了。
她这才发现好看的公子一旁还站着一位公子,面容俊美到很有攻击性。她没有错过这位公子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想杀了自己,为什么?
楚笙推开阿九的扇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红袖姑娘,我刚听见你说到华岐姑娘,有点好奇,我与华岐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听你的意思你曾经是她的奴婢,我想了解一下。”
了解她和幽灵城主的关系。是不是通过华岐就能找到这个城主。说不定还能探听到幽灵城的来历。
一丝莫名的冷气袭来,吹得他后脖颈发凉。楚笙莫名,哪来的妖风,正想寻找,被一阵疯魔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红袖。
红袖此时整张脸正对着楚笙他们,完全不顾脸上的伤口,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笑得像一个精神病疯子一般,不一会又哭了起来,叫喊地歇斯底里:“华岐,华岐,又是华岐。你们以为她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吗?她身子早就脏了,脏的透透底底。”
楚笙掏出两个小板凳:“说出你的故事。”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分了阿九一点,嗑了起来。
红袖激亢的脑子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真是奇怪的两人。
但是她也不在乎,有些话,她早就憋得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