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捣药一边逗趣儿他俩：“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楚楚有些害羞的低头，子掏有些无语：“难不成你还是女月老？”
“我不是月老，我是捣药的玉兔，你们一个是月宫的嫦娥仙子，一个是砍月桂的吴刚。”
楚楚一脸正色：“药材是处理不完的，还有很多活要干。”
子掏：“捣药速度太慢了，如果有石磨、石碾就好了。”
楚楚：“找杜仲问一下。”
子掏问过杜仲，杜仲走过来冲我一个行礼：“姑娘可是鬼谷神医的弟子？”
此言一出，我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谁不知道鬼谷弟子孙膑现在正是这支军队的军师？
我有点儿难受，“我是，有什么事吗？”
“鬼谷医术精湛，姑娘有什么绝活分享给大家？”
看他一脸真诚，我思量着分享到什么程度。
拿出药箱里的纱布，朗声道：“这样的纱布包扎伤口，更有利于伤口愈合。”
又现场演示了几个止血的针灸手法，拿出了几个内服的药方。
杜仲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也是相当有诚意的，孙膑是我师兄嘛。
辛夷老太医不知怎么出现在门口，评价道：“诚意十足，就是经验欠缺了点。”
“辛老太医说的是，治外伤我经验欠缺。”我行礼道。
辛老太医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册子交给杜仲，对众人一视同仁道：“军医们两日内熟悉过基础知识，往后半日军训，半日学习医术，战事无情，医者仁心，我们的职责所在，军医们勿忘。”
众人齐道：“谨记辛太医教诲。”
晚饭不再纯素，加了鸡肉，军营里自己养的鸡。
天气虽冷，星星却非常亮，宋轸带我见到了孙膑。
我：“师兄，女军医真的可以吗？”
“师妹，你什么时候学了老师的未卜先知了？”
“啊？干系国家存亡之际，还分什么男女？”
“齐王不同意女子入军营，战事并非儿戏，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果然如此，想做点事儿怎么就这么难？”我有点儿丧气了。
“跟着老师，不是更有作为吗？师妹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你不觉得你的老师很可怕吗？”
宋轸：“昧良心。”
孙膑：“好坏不分的确是个大麻烦。”
“是我用错词语了，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怎么与老师相处。”
孙膑：“就用第一反应，本能。”
宋轸：“别说你的本能给丢了。”
“那倒没有，可我还是觉得师兄身边缺个可以保护你的人。”
宋轸：“女子在军营是违反军纪，要砍头了。”
孙膑：“师妹放心，这里不是前线，宋轸功夫不错，可以应对。”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来找我。”我有点儿颓废。
回到寝室扑到床铺上，“明天我们可以回家的。”
楚楚：“唉，女军医做不成啊。”
“楚楚，你家药铺在城北吗？”
“在城南，城门附近的楚家药铺，离最好的温泉很近。”
第二日，辞别子掏。
拒绝了马车，与楚楚一起结伴步行，野外积雪下面有新鲜的野草冒出头，看来冬天快结束了。
楚楚说做不成军医就在医馆里继续坐诊，我也想着做点什么。
谁想刚才拒绝过的马车追了上来，车夫说，王的令，请女军医回军营。
回到军营，带着药箱坐在含经堂，我和楚楚大眼瞪小眼，满头问号。
杜仲让大家誊抄技击士名册，这个名册以后随身携带，一点也不能马虎。
宋轸神出鬼没，给了我一个牌子，“以后拿着这个可以见到孙膑，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
我望着他笑了笑，连忙收下牌子。
天还是冷的，坐在太阳照不到一地方抄写名册，手一会儿就僵硬了，我喝了一口果子酒，暖和了一点，又喝了几口，四肢通畅。
抄完名册，果子酒也被我喝完了，头稍稍有点晕，还好没人发现。
吃过午饭，仍是背药方，整理内服药，捣药，识别外用药粉和药膏。
鉴于抄了三百个人名，我问杜仲，三十人的军医对应技击士是不是太少了，杜仲温和的说：“后续还会有人来。”
晚饭过后，仍有技击士在研究阵法，含经堂也灯火阑珊，每个军医都想多备一些用得顺手的药物。
我问孙膑：“军医是不是应该认识一下技击士？”
孙膑说：“认识将领就够了。”
所以我跟着孙膑和宋轸，看他们和将领们研究军阵，而我真的一窍不通，看到军阵就觉得困。
捣药效率越来越高，我已经囤了不少效果好的外伤药，楚楚、子掏也一样。
上午模拟战场上搜救伤员，对照名册分药和食物，下午练习医术，辛太医倾心教授，如此过了大概半个月有余，纱布也推广应用了，我感觉自己充电满满，充实的生活。
军医与孙膑的交集并不多，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了，晚上宋轸来找我，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子虎。
我笑吟吟：“子虎哥哥，好久不见。”
子虎：“眼里有光，看来你在军营过得不错哦。”
我得意的仰起头：“那是自然，没有了打压与压迫，整个精神状态都好了。”
子虎看了一眼房间，“打压你的人，可能是对你期望太高了，如实的评价。”
我竖起大拇指：“您心态稳健，我可不行，如果一直生活在否定的世界里我会病的。”缓了缓又问：“谷主也来了吗？”
子虎一摆手：“在里面，进去吧。”
万万没想到，进来房间居然见到了郭纵，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谷主一副悠然姿态，手中拿着兵械图纸在看，大将军田忌也在，意识到他们在谈交易，我默默退到房间的角落里，沙盘上插满了小旗子。
宋轸站在孙膑的后面，孙膑、田忌与郭纵好像谈好了什么事，都沉默思量，不语。
反倒是聊起了行军布阵，我听的昏昏欲睡。
退出了房间，我埋怨子虎应该阻止我进去，子虎却不以为然，我也奇怪宋轸为什么会叫我过来。
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再想无用的东西，转身欲回去寝室休息。
宋轸走出来：“忘记告诉你，明天你有一天假期，等会儿谷主带你回去。”
我抬头望了望满天繁星，深更半夜，城门会开吗？
尽管心有疑惑，我还是老实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待在子虎旁边，我问子虎，为什么不进去？门口有值岗的技击士。
子虎说：“我习惯了，怕冷你就进去吧。”
我回答：“我也是侍卫，不能因为我是女子就不一样”
一直待到天空褪去深深黑色，变蓝变亮，屋里的人终于散了，我也熬了一个晚上，休息的意义又在哪里？
校场上已经开始在训练了，事业是男人最好的整容技术，屋里的人一晚上没休息，却仍然神采奕奕，大将军田忌尤为明显，早饭都要求送进大帐里。
可能谷主也没有料到会被田忌拉着，无法脱身吧。
郭纵温柔的与我行礼，“姑娘，做军医是什么体验？”
我：“只是在接受培训，还没有体验过。”
“姑娘一身功夫，有些可惜了。”
“不可惜，师兄说了，情况需要的时候我是他侍卫。”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姑娘的才情被日复一日的消磨殆尽。”
“什么意思？诗情画意在我看老也不过是生活的点缀。”
“是我唐突了，姑娘应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我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你是在关心我。”笑了一下又道：“一开始我只是想活着，鬼谷，有那么多厉害的人，我跟在后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很满足了。”
郭纵盯着我：“等哪天姑娘厌倦了打打杀杀，可以去邯郸找我。”
“谢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