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上到电梯目不斜视，到了楼层马上快步进房间里。
符追行前年送他的礼物其中就有一个是金色书签，被他放在笔记本里，刚好他收拾的时候带上了那本笔记本。
沈舒叶从行李箱里把笔记本翻出来，抽出书签，果然上面印有一行日期，之前符追行把这书签送给他，夹在笔记本里，他又经常带着，更是更少被发现。
一输进去，对上了。
打开一看，都是当年的参与者罪证，沈舒叶把这些拷贝下来，和之前收集到的资料放在一起。
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
他很难平静，尽可能平和地接受，如今他们已经暴露接下来的调查行动无疑会更难，前些天的那一通电话打过来符追行在哪不知生死也不知，一连打过去几次都是关机，沈舒叶问了小师弟，他说符追行不在实验室。
酒店电话忽然响了。
沈舒叶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你好。”
“你好，我是前台，刚才有个人拿来了一箱东西，说是711沈先生的，请问是您的吗？要给您送上去吗？”
不知道是什么，沈舒叶心里有些奇怪，“我下去拿就好了。”
沈舒叶下去，看是一个大箱子，挺轻的，跟前台小姐姐道了声谢就拿上去。
拿着没进房门手机铃声又响了，只有几秒，沈舒叶放下东西以后才回拨回去。
对面等了会儿才接，是之前说符追行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男声。
“他醒了，没什么事情。”
说完就挂，干脆利索。
沈舒叶想问一些符追行的近况都没反应时间。
解景允在视频另一端没个正形坐着，“要我说，你要么就快上能成就不做兄弟了，要不成你好自为之吧。”
贺嘉一冷着脸，“闭嘴，做方案去。”
“哈哈，还不让人说了。贺嘉一你这事做的就缺德好吗？谁听见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冷不丁喜欢自己还不得割袍断席啊。”
眼瞅着贺嘉一神色越来越冷，解景允估计多年情谊还是嘴下留情了，“这也没办法，一直瞒着总不是个事是不？你看嗷，人家这从小跟你一块长大的，别尽是捡着窝边草嚯嚯啊。”
贺嘉一气得肝疼，一言难尽地一瞪了他一眼。
解景允得了个白眼，也不顾忌了，有话直说：“对，咱也知道，你这是多年顽疾了，可没啥灵丹妙药可已立竿见影马上见好。不过，你真要把你们两个多年的情谊付之一炬？”
贺嘉一一听来气了，“什么叫付之一炬？闭上你的臭乌鸦嘴，我还没表白呢！”
“哎，行行行。我不跟你犟，咱们就是论事好吧？”解景允循循善诱道：“要是我说我喜欢你呢？”
贺嘉一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他，“嗯？”
“你看吧，他对你没意思说不定就是拉黑删除一键三连了。”解景允说得头头是道，“要不然，就算你想瞒一辈子，万一中途就被戳穿，好一点的不动声色疏远你，最坏就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解景允又补了一句，“而且你甘心啊？”
贺嘉一忍无可忍把视频电话给断了，苏未刚好在这时候到了走过来。
“我把企划案拿给荀赫崇秘书了，具体的你要知道没那么容易，我去想办法，你想办法先稳住莫至，那老狐狸派来的可不是简单角色。”
苏未按了按太阳穴，这些天她里外一直忙，眼珠子都快从里往外翻出来了。
“辛苦你了。”贺嘉一把电脑合上，“要来点什么吗？”
苏未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都可以，来杯卡布奇诺吧，再加一份奶油小方。”
“这样我们先商讨一下项目的事吧，不知道贺总有没时间？”
“当然，请吧。”
聊完了，走的时候贺嘉一又打包了一份杏仁奶糊。
苏未瞥见了，笑道：“贺总爱吃甜品？”
“是啊，这家店的杏仁奶糊不错。尝了就知道，苏小姐要不试试？”
“不了，我最近正轻断食，还有事先走了。”苏未耸肩一笑，“再见。”
“再见。”
附近的车库总是爆满，贺嘉一今天运气好一进就有车位，从车库出来，天色渐暗，在和酒店隔了一条街的路上，随意一眼就瞥见沈舒叶在那。
贺嘉一不自觉就停下来，朝他走去。
昏黄路灯下，沈舒叶半蹲着给猫喂猫条，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
灯下看美人。
贺嘉一觉得这话说得真不错，他急切地走过去，不曾想却惊扰了猫，马上咻的一下就溜走了，沈舒叶手还僵在半空中。
罪魁祸首举着甜品，一脸无辜。
沈舒叶起身，把吃完的猫条找了个垃圾桶扔了。
见贺嘉一手上拿着东西，随口一问：“你买什么了？”
“杏仁奶糊，尝了味道不错，给你也带一份。”
沈舒叶喜欢甜食，贺嘉一小时候跟着沈舒叶吃他也吃，两人现在都嗜甜如命。
贺嘉一走到半路想起附近有烧烤，非要去买，让沈舒叶先回去。
沈舒叶到房间等了半个小时，贺嘉一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低头一看，衬衫被刚才的猫蹭脏点，索性人没回来他先去洗了个澡。
等沈舒叶冲了个凉出来，穿着浴袍，刚好就听见门外动静，觉得应该是贺嘉一回来了。
结果打开门是送酒的酒店工作人员，“您好，您要的酒。”
“好的，谢谢了。”沈舒叶把酒拿进去，放在茶几上，这时又有人来了。
沈舒叶打开门的时候贺嘉一看见他头发上水都还在往下滴。
“进来啊，还愣着干什么？”沈舒叶转身进门，顺手把他手里拿着的夜宵也给提溜走了。
“怎么不擦一下头发？”
“刚洗完澡出来，刚才来送酒开了一下门，然后你就马上到了。”
贺嘉一从浴室拿了毛巾过来，“我给你擦擦？
“不用。”沈舒叶去行李箱里拿出自己带的毛巾擦头发。
贺嘉一又去浴室找吹风机，沈舒叶跟着想看他去干什么，却被按着吹他的头发。
“哎，你……”沈舒叶试图挣扎一番。
“我给你吹头。”贺嘉一扯下他手上的毛巾搭在胳膊肘，“转过去一点，我吹均匀一点。”
沈舒叶虽然没搞懂他脑子里又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但还是乖乖地侧着头，“你吹。”
贺嘉一好像说了什么但被吹风机的声音掩盖，沈舒叶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吹好了。”贺嘉一抓了抓他的头发，吹得松软，手感特别好。
没忍住揉了揉，被沈舒叶抓着手腕，“得了啊，别没完没了。”
“好了，我去到点酒喝。”
他拿开贺嘉一的手，走出去外面。
贺嘉一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舒叶的动作，像一个会动木偶一样，整个过程仿佛一条流水线，接过，瞥了一眼，然后喝完，而从始至终他的视线是半分未移开过。
“你这，倒像是在喝水。”沈舒叶揶揄了一句。
平时贺嘉一搞出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沈舒叶也就见怪不怪，只平静地继续往酒杯里倒，甚至撺掇了一句，“来给你满上。”
贺嘉一脸上先是泛了红，闷闷地咽下一个酒嗝，拉着沈舒叶和他碰杯，“来干一个。”
沈舒叶属于那种不上脸，但是三杯倒的那一类人，眼下虽然似乎和平时相差无几，脑子其实已经搅成一团浆糊。
他怔怔地眯着眼盯住贺嘉一，把他的杯子抢过来倒满。
贺嘉一人没醉，见他这个反应一时间愣住了，又仔细瞧了瞧沈舒叶。
外表上来看挺正常的，眼神也清正，贺嘉一在脑子里又怀疑了自己一遍。
他真喝醉了？
沈舒叶平常很少喝酒，除了有次过年的时候他们和文子墨一起出去聚，喝了一点低度数的鸡尾酒，贺嘉一没见过沈舒叶醉酒的样子，一时间还真难把握这个时候到底有没醉。
贺嘉一想了一会儿，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心里下了决心，就按着原计划办。
他靠近了一点，不紧不慢地歪着身体，像是已经半醉，四肢发软了。
“舒叶～”他手搭着沈舒叶的胳膊，轻而缓地动作，绕着茶几，慢慢贴近，仗着身上酒意浓，靠在沈舒叶肩头，意图不轨地呢喃着，“你好像有好几个头。额…哼…”
一歪头，唇瓣贴着衣服的料子，又直起身体，两只手捧着沈舒叶的脸，皱着眉：“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沈舒叶却不看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贺嘉一顺着看过去。
就在贺嘉一头转过去这短短的一点时间里，明面上被他制住的沈舒叶收回视线，挣开贺嘉一的手，头往前探。
贺嘉一看后面什么也没有，正要转回头的瞬间忽然顿住了。
喉结处的神经丝丝缕缕地把最直接最真挚的第一感觉刨出来，湿漉漉的，真切的触感传到他的大脑皮层。
本来想试探的心思全都灰飞烟灭，僵直地低下头，看着沈舒叶的眉眼。
气息交织，贺嘉一先撑不住，败下阵来，向他缴械投降。
“这是醉了没有啊？总感觉你在占我便宜。”贺嘉一用手指推了推他的肩膀，沈舒叶也一点不动。
贺嘉一眯起眼睛，想这也不像醉了啊，心里升起罕见的希冀。
莫非......
他又装着醉了的样子，靠着沈舒叶的肩一侧，眼往上一挑，见人没反应。
贺嘉一顺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地侧头像是要吻他，却又被极为巧合地躲开了。
沈舒叶扒开他的头，和贺嘉一隔了点距离，拿起红酒给倒满了，拿到贺嘉一嘴边，像壮士断腕，义气直冲云天地说：“喝！”
破案了，这是真醉了。
贺嘉一心里不知是遗憾还是落寞，又看了眼满满当当的酒杯，不止是气的还有些无奈。
只好配合着说：“好，喝！”
两人最后醉得意识迷离，稀里糊涂的，就倒床上了，第二天贺嘉一收拾起床出去的时候沈舒叶听到了点动静又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