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篝火燃尽。
疯了一整晚的一班男生们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帐篷,而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最偏僻,最靠近森林的帐篷。
压抑或嚣张的雄性原始欲望在他们眼中浮现,他们好像在看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藏着令人心颤的珍宝。
只是包括顾江在内,所有人都扑了个空,魔盒里的珍宝,连带着行李和他背过的小背包,都不见了。
不知自己无意中躲过了大麻烦的绵酒现在在沈朝帐篷里,打着哈欠看沈朝给他拿备用睡袋。
说实话,他没想到沈朝真的会答应他,而且答应的那么快,完全没有思考,好像就等着他开口一样。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这不妨碍绵酒高兴。
顾江虽然很能打,看起来也不是肌肉笨蛋,但他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而且恐怖片里,这种能打的反而活不了多久,就像淹死的大多是会水的一样。
而沈朝这样,冷静睿智,还有着高身份的人,看起来才更像能活着通关的。
绵酒也不敢指望沈朝带他通关,但跟着这样的人,只要不作死,多少能活久一点,至少他今晚应该不用担心之前的黑影了。
钻进干干净净的新睡袋里,绵酒把半张小脸都缩了进去,安心感和白日积累的疲惫,很快拉着他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绵酒感觉到了一阵痒意,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滑动。
只是这点异样不足以让他醒来,他皱着眉,伸手想拨开,然后碰到的却不是他想象中沈朝的头发或者衣服。
手里的东西是柱状的,大概两根手指粗细,没有温度,表面有些粗糙。
什么东西……
睡得迷迷糊糊的绵酒无法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别的动作,然后那东西突然卷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两只手腕桎梏在一起,拉到了头顶,压在气垫床上。
与此同时,更多的异物进入了睡袋,衣摆和裤腿都被撩起,纤细的腰肢和脚踝也被异物桎梏。
哪怕还深陷在睡梦里,绵酒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待宰羔羊一样无法反抗的姿势,还有异物触碰的地方……心悸之余,绵酒忍不住一阵战栗,全身的肌肤都沁出粉来。
卷翘浓密的睫毛轻颤,努力想睁开,水红色的漂亮嘴唇无意识地微张,似乎想要呼救。
可是异物揉开了他的嘴唇,挤进了他的口腔……反胃感让绵酒无意识地流出了许多眼泪,不断滑过一片潮红的脸颊。
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蝴蝶振翅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能睁开。
可随着花蜜一样,清香甘甜的液体充斥口腔,绵酒无法自控地沉沉睡去。
……
“绵酒,绵酒?”
【绵酒,醒醒!】
睡梦中,绵酒能听见两个声音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们叫他醒来。
可绵酒怎么都睁不开眼睛,非人之物八爪鱼一样纠缠着他的四肢,拉着他深陷在泥潭一样的深眠之中,意识一片混沌,眼皮重若千钧。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脖颈上,贴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令人刺痛的冷终于将绵酒从泥潭中拉了出来,长而密的睫毛一阵轻颤,眼帘抬起,露出洇着水雾琥珀色的眸。
透过了水雾,他看见了沈朝,顾江,看见了残破的帐篷,还看见了……
散落一地,断面流着血一样的液体的,血红色的藤蔓。
昨晚不是个噩梦……
泪水迅速汇聚,一滴滴砸落,然后连成串滑过他苍白的脸蛋。绵酒咬着唇低着头,一边流泪一边发抖,手里还紧紧抓着沈朝的衣袖。
“哭个屁哭。”
顾江黑着脸道:“我们和这鬼东西打了一晚上,你倒是和它快活了一晚上,我还看轻你了,不止男人,怪物也……”
“顾江!”
沈朝厉喝一声打断顾江的话,“有些话劝你还是想想再说。”
“我说错了吗?”
顾江蹲到绵酒面前,捏住他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滑过他嘴边,粗暴地擦出一条红痕,另一只手抓住了绵酒的小腿。
“这张脸,这双腿,连怪物都玩得如痴如醉的。”
他说着摸上绵酒小腿上的勒痕,力道极重,仿佛能将那块带着痕迹的皮肤都生生擦去一样。
绵酒被疼得整个人都猛地一颤,哭得更凶了,咬着唇手脚并用,要推开顾江。
“够了顾江。”
“他自己都没说话,班长你管什么闲事。”
顾江俯首凑近绵酒,气息都喷洒在了绵酒脸上,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阴鸷地盯着绵酒。
“你呢?你玩得高兴吗?怎么喊都醒不来,是不是还意犹未尽呢?”
“顾江……”
“什么?”
因为绵酒声音太小,又带着哭音,顾江低下头凑到了他嘴边才听清了他的话。
——我讨厌你。
紧接着顾江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好像要将他耳朵咬掉一样,疼得他都脑袋发晕。等他回过神来,绵酒已经钻进了沈朝怀里,绝不肯再回头看他。
“md!你过来给我说清楚了!讨厌我?要不是我你已经被这鬼东西裹成一团悄悄带走了!”
顾江捂着耳朵黑着脸去抓绵酒的肩,被沈朝挡开。
“够了,绵酒已经脱困,你该去把其他人找回来了。”
听到顾江暴躁的脚步声走远,绵酒才伸出小脸来,湿红的眼眶上还挂着泪,抿着唇看着顾江的背影。
原来是顾江救他的?可他也不后悔咬了顾江一口,因为顾江说的话也太讨厌了。什么意犹未尽,他都快被吓死了。
【其实你挺喜欢咬人的吧。】
不,他不喜欢。
【那你明明可以打他。】
顾江硬邦邦的,打他手还疼呢。不过顾江再硬也总没他牙硬,用咬的就不会疼。
【……】
直到看顾江的背影消失了,确定不会回头来找他算账了,绵酒才松开沈朝的腰,想从人怀里出来,可是刚刚松手,又被人搂着腰抱了回去。
他后背贴着沈朝的胸膛,小孩一样被搂着坐在了沈朝腿上。
绵酒一脸茫然地抓紧了腰上的手。
顾江,或者失踪的冯昆做这种事他都不意外,可是沈朝……他昨晚好像流了许多汗,身上黏糊糊的,沈朝不嫌脏吗?
“我也很好奇,几乎一晚上的时间,血藤对你做了什么?”
血藤?
绵酒看了看散落在旁边的藤蔓。
都和部落遗址里那棵诡异的树一样,血一样的颜色,叫血藤确实挺贴切。
一晚上的时间做了什么……
因为绵酒没有回话,沈朝又问了一遍,还将人搂得更紧了一点,力道有点重,轻微的疼痛将绵酒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昨晚他只感觉到心悸了,而现在一回想,他心里确实只有惊惧,可身体……
绵酒回想着昨晚的事,脸上一阵发烫,脖子上都沁出薄红。
“没……没什么,就是缠住了手脚……”
“只是这样?”
沈朝低下头,呼吸都打在了绵酒敏感的耳后,激起一阵战栗,与此同时,他微凉的指间隔着薄薄的夏季衣料,落在绵酒柔软纤细的腰腹上……
他道:
“那为什么,这里有勒痕……”
绵酒痒得一阵发颤,耳朵也红了,低着头,用带着哭音的声音小声道:
“……这里也碰了。”
当时他还以为这个叫血藤的东西要把他刺穿,快被吓死了根本想不了别的,可是换成人手摸他肚子,又痒又害羞。
绵酒红着脸拉住沈朝的手,小声讨饶。
沈朝反握住绵酒的手,继续问:
“还有呢,它还做了什么?”
绵酒羞得不肯回答,沈朝就贴在绵酒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他怀疑血藤碰过的地方,描述他猜测的场景。
绵酒被他说得脸越来越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可又无法反驳。
直到沈朝说到些能羞死人的内容,绵酒才猛地摇头,几乎是哭叫着道没有。
“没有吗?”
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中,沈朝的声音哑得惊人。
“骗人。”
他沉声道:“如果没有碰,你身上怎么会这么香。”
香?
他身上香吗?
绵酒疑惑地抬起手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自己闻不到,你现在特别香,更招蜂引蝶了。】
似乎是在应和609的话,沈朝鼻尖贴上了绵酒颈侧,深深吸了两口,又让绵酒痒得一阵发颤,掉出了几滴眼泪。
他抿着唇想。
如果有什么古怪的味道,应该是那个很清甜的,花蜜一样的东西导致的?
“嘴……”
绵酒红着脸道:“没有碰那里…但进了嘴里。”
说完绵酒就感觉视线旋转,他被沈朝抓着肩,从背对变成了面对。
绵酒愣愣地看着沈朝。
沈朝的样子很奇怪,总是近乎苍白的皮肤上居然泛起了一点红,鼻翼轻而快地一张一合,发出极粗重的呼吸声,凤眸也黑沉沉的,压抑着不同于平日的热度。
绵酒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往后缩,随即腰上的力道一紧,他唇上压上了什么火热又柔软的东西,湿润的舌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因为吃惊没有逼紧的牙关。
……
沈朝的亲吻和他的外形一点也不相符,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亲起来居然比顾江还要凶。只是不同于顾江喜欢咬,喜欢用牙磨,他是含弄吮吸,要掠夺尽绵酒嘴里的每一丝空气。
绵酒被他亲得一阵头昏脑胀,眼泪无意识流了满脸,满面潮红。
等沈朝终于放开他,他身上几乎没了一点力气,一滩水一般软在沈朝怀里,然后他就被沈朝猛地推开,差点跌下气垫床。
绵酒头还晕着,只是下意识用还挂着眼泪,湿湿红红的眼睛看向沈朝。
沈朝的脸色阴沉到可怕,甚至还带着些厌恶,一下就让绵酒清醒了。
“这个香味应该有古怪。”
沈朝说完立刻起身离开,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呸,有个屁的古怪,自己有古怪,别理这个狗男人。】
绵酒应了609一声,但心里还是委屈。
他没觉得沈朝骗人,正常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但就算这香味真的有什么古怪,那也不关他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