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伤口,疲惫不已的两人靠在树下囫囵吞的睡了一觉。
还未天明洛长松就着急忙慌的叫醒了李彭勃,他压低声音,“有人追来了,我们得快走!”
李彭勃迷茫的眼睛瞬间清醒,两人奔逃在山林里,但因为疲倦和李彭勃负伤,磕磕绊绊逃了一段还是被追上了。
看着凶煞的几个南蛮人,洛长松拔出刀,一脸坚毅的护在李彭勃身前,同几人缠斗起来,对方人多势众,洛长松分身乏术,渐渐顾及不到李彭勃。
眼看洛长松被渐渐带离,为首的南蛮人狞笑着拔出刀,一抬手砍向李彭勃的腿。
“啊!!”
李彭勃疼得丢掉手里的武器,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大腿滚倒在地嚎哭不已。
“哈,废物。”南蛮头领用蛮语骂了一句,语气里尽是嘲弄不屑。
“将军!”洛长松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料被划伤了手臂。
该死的,不能久留。
洛长松皱着眉挣开众人,匆匆捞起李彭勃就往下奔逃,逃到前方一处缓坡,咬牙抱着李彭勃滚了下去。
追兵追到这里只能不甘心的停步。
为首的壮汉摘掉脸上的布巾,不爽的皱眉,“刚才谁动的手?”
他指的当然是洛长松受的伤。
大伙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认。
那分明是头儿自己往刀口上撞的,他们哪能想到。
坡下。
洛长松站起身时李彭勃已经疼晕过去了,他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才拖着人往提前找好的地方去。
廖坚下手很重,李彭勃的腿差点被砍断,伤口处翻卷出一大片皮肉,洛长松面不改色的帮他清洗伤口,把止血草敷上,随意包扎了一下就趴在地上补觉。
他需要获得李彭勃的信任,以对方为助力提前进入军中,但这种临阵脱逃的将领没必要继续留在军中祸害人。
依李家的势力,他们必定不会撤掉李彭勃的职务,但一个废了条腿的残缺之人如何能带兵打仗?
刚好倚靠李彭勃对南蛮的恨意,助推李阳文讨伐南蛮,毕竟受伤的是族中嫡系子嗣,说什么也要报仇的。
第二天天明,失血过多又伤口感染的李彭勃不出意外的发烧了。
洛长松吃力的背起他往山下走,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中午,李彭勃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身上剧痛无比,胸口也和火烧似的,李彭勃趴在洛长松的背上,感受着对方跌跌撞撞的步伐,勉强开口,“水……”
“将军!”洛长松一脸惊喜的小心把他放下来,“将军终于醒了,我们已经摆脱了追兵……”
意识到自己话多,洛长松堪堪住嘴,“我去给将军找水喝。”
他刚要起身就被人抓住了衣角。
“将军?”
洛长松疑惑不解的蹲回去。
“……带我一起。”李彭勃怕他把自己丢在山中。
“是。”洛长松拉着对方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费力的背着人起身,他的一只胳膊受伤,背得很费力,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带着人寻水。
手臂上的伤口受力破开,暗红的痕迹渐渐扩大。
“该死的!”
李彭勃现在没什么警惕性,廖坚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见到这场景廖坚气得捶树,只恨自己当时不能一刀把那小子削了。
看不下去了,几人提前到找好的地方布置一番,附近放了绑住腿的野兔和摘好的果子。
来到河边,洛长松把人放下,摘了河边宽大的叶子折叠,兜水去喂李彭勃。
清水入喉,李彭勃总算缓过来一些,看着自己被简单包扎过的伤腿,视线又略过洛长松流血的胳膊,心中的疑虑彻底熄灭,唯余感慨。
天不绝他,亲卫死完了还有个小兵护住他,该死的南蛮人,待他回去,必要让二伯踏平南蛮,为他报仇!
“将军还好吗?”洛长松蹲下来看他,“我去附近找些能果腹的东西,很快就回来。”
见李彭勃点头,洛长松起身走入林中。
刚走远几百米,路过几棵大树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他。
洛长松毫无防备的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廖坚一脸心疼的查看他的伤势,手臂上胡乱包扎的伤口被拆开,洗干净后细细涂抹了药膏,用干净的棉布包扎起来后才松松系上那条染血的破布带子。
“吃饱了再去管那小子。”廖坚拉着他坐下,递过来几个洗干净的野果子,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
正吃着廖坚又从怀里掏出树叶包着的烤鸡腿,拿在手里尚有余温。
“还热着,什么时候烤的?”洛长松咬了一口问道。
“吃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廖坚脸色又黑又臭。
洛长松可不怵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怀疑的去扒他的衣服。
他一副强抢民男的登徒子样,廖坚也不避开,小心的护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臂,任由自己的领口被撕开。
黑色的领口扒开,露出鼓鼓囊囊的肌肉,蜜色的胸口被烫红一大片。
洛长松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傻子,那么烫怎么敢捂在怀里的?”
“你管老子。”廖坚就这样敞着领口坐着,面上还是不爽,“老子乐意。”
洛长松心疼的给他吹了几下,把廖坚痒得直抖。
带着红痕的蜜色胸肌鼓动起来,虽然不合时宜,但洛长松还是移不开眼,心中感叹。
黑直的睫毛垂着,廖坚盯着洛长松发红的面色笑起来,微微侧身,让身体正对着他,语气揶揄,“好看?”
“好看!”
洛长松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廖坚说着把自己的衣襟拢起来,“快吃吧,不是急着回去么。”
洛长松神情一顿,凑上去曾廖坚的脸,“好哥哥,别生气了,我那么疼,你也不哄哄我。”
盯。
廖坚看着洛长松这副撒娇卖痴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隐隐招架不住。
洛长松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时间不多,哥给我亲亲。”
真是拿他没办法。
廖坚弹了他脑袋一下,揽着人吻下去。
绵长的吻,温柔又小心,和以往那副要吃人的架势毫不相同,没说出口的怜惜尽数包含其中。
一吻毕,洛长松不太满足的抿抿唇,“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还有啥?
老子都亲完了这小子说不是!
廖坚语气不满,“不是你还亲的那么爽!还……”
“哥!”洛长松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连忙打断,他红着脸,眼里亮晶晶的戳了一下廖坚的胸口,“我想亲亲这里。”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好亲的。
廖坚不解,但还是满足洛长松的要求,他一把扯开刚才拢好的衣服,形状好看的胸肌和轮廓分明的腹肌尽收眼底。
尽管看了许多次,洛长松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廖坚的肌肉真的很好看,宽肩窄腰,蜂腰猿臂,比例上好的肌肉泛着蜜色的光敞开在眼前,加之那副野性的面容……
呼吸微微粗重。
洛长松只觉得对方是这山里的哪只大猫成精来诱惑人的。
小色迷。
洛长松脸上的表情让廖坚很满意,他知道自己身材好,虽然凶名在外,但每次光着膀子走在路上都有大小媳妇红着脸偷瞄,没想到洛长松也爱看。
“怎么不动了?”廖坚嘴角带笑,故意调侃着问了一句。
“哥。”洛长松仰头看着他喊了一句才伸出手。
头皮发麻,触感比想象中还要好上不知多少。
廖坚一开始还云淡风轻的看着洛长松笑,随着那只手的推移,他表情越来越古怪。
“嘶!”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廖坚小腹紧绷,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洛长松眼里有些茫然的升起一股火。
他也不傻,那些窑子里的事他也知道,现在这样子让他茫然的是……两男人怎么办事?
最后重重的咬了一口,洛长松舔舔面前的豆子,心满意足的坐直身体,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哥感觉怎么样?”
看着满身亮晶晶的牙印,憋得难受的廖坚抓着他的手发放过来,咬牙切齿,“你说呢!”
感受着手下的跃动,洛长松眨巴着眼睛笑,他也难受,但现在不是时候,“今天时间不够,下次吧。”
洛长松说完就起身跑走,连地上的鸡腿也不要了,独留廖坚衣衫不整的臭脸坐在原地。
像是被不举恶徒调戏的小可怜。
时间慢慢走着。
洛长松背着受伤的李彭勃在林中兜兜转转,一路上吃喝都紧缺,净是些酸涩野果,不时还能听到野兽嘶吼,几天过去,李彭勃对洛长松越发依赖信任。
廖坚几人一直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见那小子一直攀在洛长松身上,晚上睡觉都离不开身,廖坚醋得要死。
洛长松无法,只能每天半夜趁李彭勃睡着后偷摸去找他,耳际厮磨一阵又匆匆收拾好痕迹赶回来。
好好的正经夫夫搞得和偷情一样,他还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姘头!
廖坚抱着人啃的时候觉得刺激,等洛长松推开他走掉又气得牙痒痒。
早晚砍了那小子!
吊桥效应可以让人很快依赖别人,迅速产生深厚的情谊,眼看时机差不多,洛长松带着对方跨出蛮山。
“将军,看!”洛长松扶着李彭勃,一脸惊喜的指向前方。
前方是一片村落房屋,正是晚饭时间,袅袅炊烟缓缓升起,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犬吠。
此情此景,李彭勃差点哭出来。
胆战心惊的逃了那么几天,总算见到人烟了。
两人搀扶着来到一家农户,洛长松摸出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央求半天才让对方同意留宿。
普通农户家根本不会有多的房间,两人只能睡在柴房里,狭小的空地上铺了稻草,洛长松抱着主人家借给的一床旧被褥进来垫上。
被子陈旧薄硬,满是补丁。
李彭勃有些嫌弃却也知道没得挑,他一屁股坐在草堆里面色难看。
刚缓过来就开始嫌弃了。
洛长松心中嗤笑,面上一派担忧,他把手里的杂面窝头递过去一个,“明天就能赶回去了,将军先将就一下吧。”
“嗯。”李彭勃面对他时表情好了些,肚子饿极,以往从不会入口的粗面窝头嚼在嘴里也有了几分滋味。
他现在忧虑的是回去以后如何解释他临阵脱逃的事。
左丘飞那一伙人本就看他不顺眼,如今落了口舌不知能否逃过军法,他原想着杀些南蛮人回去交差,只当自己计谋蠢笨也比逃兵强。
谁知如今竟是这番模样,两三千人全部逃窜,要是有人提前回去抖落他的行径可如何是好?
见他愁眉不展,洛长松坐下来问道,“将军为何事发愁?”
想不出办法的李彭勃也缺个人出主意,他移开和洛长松对视的眼睛,“我原想着带人绕往蛮山袭敌,减轻前线压力,哪曾想蛮贼狡诈,率先一步偷袭我等,如今人逃马散,实在不知回去如何交差。”
要不是知道实情,洛长松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但眼下也只有装糊涂。
“将军本也是精心谋划过,怪只怪那些南蛮人太过阴险狡诈。”洛长松说着面露犹豫,“我到有一计,只是……”
听他说有办法,李彭勃眼睛亮起,“直说就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能斥责你不成?”
“如今要紧的是尽快回营澄清真相,这次兄弟们四处奔逃,只怕有不知实情的人提前回去,让其他人误解将军。”洛长松这话可是说到李彭勃心里了。
本来左丘飞就盯着他们不放,一直想找个由头撤了他二伯手里的兵权,他只怕有人用这事做由头,这才带兵绕往蛮山,想着劫掠些南蛮人回去交差。
那想到弄成如今这模样。
“你继续说。”
“其实也不难,我们带兵来此是何情况唯我等知晓,不过是靠嘴说说罢了,何况将军身负重伤是事实,只要我们找回些旧部,略微筹谋……”
李彭勃眼睛慢慢放光,“此计可行!但……人早都奔逃完了,去哪里找旧部。”
“那些人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