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一进房间，小甜糕就敏锐注意到了她，视线悄悄跟随。

小甜糕偷瞄了骊歌好一阵，见骊歌出去回来后，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方才安下心，继续和姚杳看话本。

又看了小会儿，小甜糕突然抓住姚杳一边袖子，软声撒娇：“阿娘，你明日也能留在小甜糕这，陪小甜糕看话本吗？”

她满眼期盼看姚杳。

姚杳同她对视几息，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猫挠了下，呼吸顿了顿，旋即抿唇颔首：“好。”

她愿意再多陪小甜糕一天。

小甜糕闻言，也瞬间高兴：“太好了！”

她在姚杳怀里蹭了两下，然后想起还站在一边的老母亲，又安静下来，继续装虚弱，道：“阿娘既然答应明日留下，那今夜可以陪小甜糕睡吗？”

她再次发动攻势。

朝姚杳眨巴起两只水灵灵的眼睛。

姚杳见状，这次甚至没有犹豫，便点头，应了声：“可以。”

说罢，她想让小甜糕赶紧睡觉休息。

结果小甜糕不肯，犹犹豫豫望向还站在几步外的骊歌，小声道：“想要母亲坐过来，讲故事……”

她语气委屈巴巴。

骊歌听了，太阳穴突突一跳，随即便见姚杳果真在小甜糕可怜兮兮的注视下，也朝她看了过来。

不必浪费太多口舌。

骊歌默默在二人身边坐下，接过了小甜糕递来的话本，然后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语速和缓，节奏正好。

二人津津有味听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小甜糕仍精神饱满听着，甚至催促停下来的骊歌继续。

但反观姚杳，却已经抱着小甜糕，犯困阖眼，显然是累了。

“不念了。”骊歌给姚杳盖好被子，语气一转说。

说着，她面无表情看向面色红润、气色已然不错的小甜糕。

母女二人一个对视。

小甜糕心觉不妙，赶紧从姚杳怀里小心翼翼钻出，然后咻的一下跳下床，边往屋外挪，边道：“母亲，小甜糕忽然觉得筱筱一个人睡太孤单了，所以今晚小甜糕还是去陪筱筱睡，母亲陪阿娘睡吧。”

话落，小甜糕也不给人反应时间，直接窜出房间，跑去了隔壁。

而她一走，房间中就只剩下二人。

骊歌静静看了会儿睡着的姚杳，片刻移开眼，背对对方，无声在床畔静坐了一夜。

直至翌日，天色微明，太阳初升。

姚杳醒来，发现小甜糕已不在身边。

“小甜糕呢？”姚杳从床上坐起，看向端来早饭的骊歌。

骊歌在桌上将早饭摆好。

二人先后坐下。

骊歌道：“她病好了。所以我叫骊筱送她去了学堂。”

姚杳：“学堂？”

她小小意外了下。

倒不是意外小甜糕刚病好就要上学堂，而是意外：“她病这么快就好了吗？”

骊歌颔首，嗯了声。

声音落下，她不再说话。

姚杳于是也不再多问。

二人沉默着将早饭吃完。

刚吃好，正好面冷话多师妹也给姚杳传了音来，道：“师姐，走了。”

面冷话多师妹唤姚杳离开。

姚杳默了默，看向骊歌。

骊歌知道姚杳要走，低下眼，没去看姚杳，只边收拾碗筷，边道：“我就不送你了。一路保重。”

她很草率地向姚杳道别。

道别完，也不给姚杳回应的机会，直接搬着三两下收拾好的碗筷快步离开。

只剩下姚杳一人站在房中。

姚杳微微一怔，望着骊歌远去的背影，呼吸停顿了下。

随后快速垂眸，缓了会儿心口处突然的不适，这才慢步离开房间，离开了城主府。

府外，师妹们早已等候她多时。

其中，面冷话多师妹一见姚杳来，立马上前，然后压着声音道：“师姐，秋长老说她还要在湫芳城待几日，让你先带我们回去。”

她转述秋长老的话。

姚杳闻言颔首，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随后回头，最后又看了眼城主府，接着收回视线，带师妹们离开了湫芳城。

与此同时，骊歌也在姚杳双脚跨出湫芳城的刹那，收回跟随一路的神识，低头，离开城主府，独自回了自己的别院。

别院里，她新种下的芪萝花已经长出了花苞。

只是这次，她好像又没有种出姒月会喜欢的花……

……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