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承日程赶得快,将自己那微末兵权收回后带兵连夜赶往西部。军队中还拉着一箱又一箱的金贵之物作聘礼,赶着最快的脚程也至少需要半月时间。
远在西部打理事宜的成阳公主此时还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宋帝许配给了赵民承。她在这里相处甚欢,还结识了一位苗疆公子。
经过认识,这位公子是苗疆族长之后,正统大月氏。
这人经常背着族长偷溜出来玩乐,这次在西部逗留的久了,又经成阳公主的帮忙已经结为好友。
宋帝的指令要先一步到达西部,等旨意下发完毕赵民承后脚就到了。
成阳公主不甚如意,只因投了宋帝这一家,这婚姻就更由不得自己。本以为经过王首辅的引荐躲到西部来能自由一些,不曾想依旧是一道指令的事。
她垂着眉头有些失落,正巧看见这一幕的大月公子向前一步安慰。
这可与他在苗疆的规矩有着霄壤之别,在苗疆是只能有一妻,并且追爱之胆大,下蛊这种传闻中的事是切实存在的。而到了他国倒成了一妻多妾,更甚至到了最北方的草原民族甚至还有了弟承兄媳的离谱规矩。
成阳公主虽是失落却也即刻转动脑筋,直至见到她那既定驸马,她那隐约的猜测逐渐清晰起来。
她问道:“可是京中大变?”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赵民承面露难色将目前局势讲与成阳公主听,后者听到这番言语局势心中的失落依旧在。
她只希望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安稳度过一生,有了昌阳前车之鉴对京中高位更是遥不可求。
“明日大婚,嫁衣首饰都备齐了,”赵民承将宋帝对他下的密令复述过去,“大婚之时京中不会来人,只有你我。”
远在京城中的朝臣皇子虽是下了喜帖却并没有让其赶往参加喜宴的意思,届时只用送去贺礼以表心意即可。此时谁若去了西部便可直接以此作题,是一个致命的空档。
站在一旁的大月公子开始心疼起了成阳公主。他们尚且有一晚时间准备,成阳公主当即命人收拾了客房,而赵民承也带着他那军队安排部署,每日的兵训也可操练起来了。
当晚,大月公子夜访成阳公主。
苗疆公子一进门就将成阳公主禁锢在自己与墙面之间,他眼中热烈再也藏不住。
成阳公主丹唇轻启:“遇到什么激动的事了?”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收回自己的动作,两人退回安全距离。苗疆公子有些心虚,眼神移向了别处,他轻咳一声:“我可以带你回苗疆摆脱眼前的难处。”
成阳公主长叹一口气,眉目间满是忧愁:“本宫知你苗疆手段,也知苗疆易守难攻的地形,可你就算举全族之力也无法与之相斗。更何况你舍不得你那族人,就算你舍得,那他们呢?”
她这次一改自称:“吾知尔意,奈何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我知你苗疆痴情的天性,这些日子你对我的情谊我铭记在心。虽然我确实是一个渴望爱情的人,但我的一生不止由爱情组成。”
“说到底,你无法保我,你甚至连你自身都保不住。”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保不全还要去求另一人与之相伴,那就不是痴情,是祸害人。
成阳公主拒绝了大月公子表达的情意,虽是赐婚,但赵民承是百年来武试第一人,性情真切,也不失为一个好夫君。
她觉得自己不该幼稚的去寻求自己认为的好夫君,也要综合考量。相较之下,赵民承兵权在握,应当是有保她安危的能力的。若是真的跟了大月逃离,这不仅仅是对自己职责的不负责,更是往后日子迎接她的只有逃亡。
正所谓聘为妻,奔为妾。
成阳贵为公主,怎可自甘下贱。
失落传染给了苗疆公子,他垂丧着脸走出门外。
翌日晚,这黄天也有了锣鼓喧鸣。
红帐挂满,唢呐作响。
西沙之地按照中原嫁娶举办了婚宴,正交易的各国使臣也被邀请一睹刘宋婚宴的盛世。
成阳公主就算再失落此刻也要挂起笑意。冲喜当日可不宜有任何负面情绪,更忌讳哭闹。吉时一闹会冲散收好的喜气,往后的婚姻也会不顺。
这婚宴被人尽收眼底,不日就会传回京城圆了宋帝的梦。
在赵民承赶往西部的这些日子里二皇子终于被刘玺拉下水。
起因还是二皇子最先的那一点善心。加之流言四起,二皇子进宫探望宋帝时被人埋了毒。
毒被埋在膳食当中,幸而皇帝用食前会有银针检验还有试毒太监。
这银针试毒没被检出,毒是那太监尝出来的。御膳房出了问题那上上下下里外一通都要换,当值御厨即刻关入大牢择日凌迟以示警戒。
王善儿伤好终于能上朝,可听政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案打击游侠豪强。
这么些个日子,这群人竟不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静等着她来提案,好讲那民间游侠的仇恨全都拉入她这一方然后自己赚个好人。她哪里有这么傻,提案她确实要提,但她只负责整理,活有轻松的当然率先捡那轻松的来。
宰父伯仲一行被押入大理寺后进行查办到现在也进度缓慢,她决定挑这件事来入手。
朝堂上逐渐有了二皇子的身影,而他却也在隐隐约约的为刘玺挡住流言蜚语。
这流言被二皇子分了一波去,这效果自然也是差强人意。
沈如卿也在刻意地为王善儿挡刀,这让后者不禁起了个“只要昌阳公主的名头在一天,她就能为王善儿挡一辈子刀”的错觉。
根据当下局势演变,王善儿很快推算出往后发展的几种可能性。看着面前这副样子,她有些慌神,差些把二皇子当成赵民承。
二皇子这下的表现让她不禁想起此前的赵民承,善心大发的正直。
不过二皇子能到这一地步,一定是刘玺为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王善儿思考着。
真是如此,那刘玺谋算的节奏可是要比王善儿还要快一些。
王善儿针对打击豪强有了提议:“陛下,不妨以力打力,利用豪强对山头土匪进行清理。若是按照平日剿匪的速度,这派兵、充公、记录三项过程就要耗费好些时日。民间豪强数量之多分布之广若是能加以利用对维护社会安定也是有莫大帮助。”
二皇子仅是一听便认为不妥:“首辅大人都说豪强数量之多分布之广可见规模之大,若不加以控制岂不是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土匪。”
一臣子附议二皇子的见解:“二殿下所言在理,这群目无王法之徒连皇子都敢欺杀,更别提能够利用其剿匪了。”
王善儿嘴角一挑,有些懊恼地认错:“是臣考虑不当了,看来伤的这些天让脑子也给浑了。那二殿下有何高见?”
刘玺哭笑不得,只好出来为他那好二哥打圆场:“皇兄经久不闻朝政,还需再了解详情。”
王善儿转而面对刘玺:“看来三殿下有了主意,还请殿下给出高见,臣实在愚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