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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停下来是沼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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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迢迢正在满头是汗的洗菜,她很开心,她也很难过。开心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洗菜,难过是因为她只能洗菜。如今苏迢迢白吃白住在林清袅家,却不想像小袅的弟弟林清枭一样啥也不干,于是她尝试给小袅帮忙干活。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扫地、做饭、挑水、喂猪以及农田和果林里一切活动项目,她都干不好。

她也试着在田地间帮点简单的忙,哪怕是给植物浇浇水。结果看见地里的菜虫子给她吓得尖叫着蹦的老高,最后是林清袅摇着头去解救她,“唉,我来吧。”

同样的,她也试过给果树剪枝,结果树林里的小虫把她吓的头发竖了起来,整个尖叫着跳到林清袅身上,林清袅摇着头“唉,我来吧。”

远离了田地,回到了家里。扫地扫的扬起一屋子烟,最后也是林清袅摇着头,“唉,我来吧。”挑水挑不动,还摔破了胳膊,水流了一院子,委屈的整张小脸扭曲着颤抖,死死咬着牙不哭出来,林清袅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唉,我来吧。”

喂牛喂鸡喂猪更别提了,一靠近任何牲口棚,苏迢迢就会狂吐不止,涕泗横流,林清袅看她痛苦的样子,也只有摇摇头,“唉,我来吧。”

挑粪浇肥什么的更别提了,总之就是林清袅以“唉,我来吧”而收场。

这一通努力下来,苏迢迢发现自己在生活技能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做饭,她总是手忙脚乱,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火开太大;种地,她分不清种子和杂草,常常把苗儿当成野草拔掉;挑水更是让她气喘吁吁,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已经累得不行;就连简单的切菜,她也会不小心切到手。

然而,洗菜却成了她唯一能够胜任且做得还算不错的事情。当她将蔬菜放入水中冲洗时,水流轻轻拂过菜叶,仿佛在与它们亲密接触。每一片叶子都被洗净,焕发出清新的气息。

苏迢迢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个看似简单却又重要的任务中。她仔细地检查着每一颗菜,确保没有泥沙残留,她做的很认真,很起劲,她恨不得专门封自己为洗菜仙人把全村的菜都洗了以证明自己还算有一席用武之地,在清袅家白吃白住的不那么该死。

然而实际上,林清袅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伸手去做这些事情,甚至连一点点这样的想法都不曾有过。她从来没有认为苏迢迢有义务应该承担这些责任,更不会觉得她该死。相反地,林清袅觉得她的出现给了自己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

自从她来到这个地方后,林清袅的生活变得不再那么隐忍。她的存在像是一道明亮的光芒,撕开了她隐忍已久的那层扇布。每当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时,林清袅呢内心深处都会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这种快乐并非来自于物质或权力的满足,而是源自于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感交流。她的善良、温柔以及对他的关心,都让林清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她们彼此相依相伴,共同度过一个一个美好的时刻。

倒是林母,前后安排苏迢迢各种任务,最后也都是又惊又气于苏迢迢的干活能力竟然无论在哪方面都如此令人发指、丧心病狂。林母每每火要发在苏迢迢身上就会被林父和林清袅拦住,这使得苏迢迢的在林家的日子还不算憋屈的过不下去。

然而,尽管苏迢迢被视为一个没用的人,但她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她曾想过,如果实在无法忍受,她可以留下一些金子然后逃跑,这样至少不会对林家感到内疚。但是,她始终没有这样做。一方面,小袅多次拒绝了她;另一方面,考虑到林母的性格以及整个村子的野蛮程度,一旦暴露财富,她可能永远都无法离开这个村子。

然而,更重要的是,即使苏迢迢如此无能,她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竟然并非垫底。实际上,林清袅的弟弟林清枭才是家中最不受重视的人。这一发现让苏迢迢深感意外,同时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和关注。

这位胖孩子,十三四岁,在这样贫穷的家里,胖的一身囔肉,掐起来软乎乎手感特别好。之所以说掐起来手感特别好,是因为苏迢迢天天掐他,疯狂的掐他。

苏迢迢是一个很守礼节的人,沦落到在村里这个野蛮的地方,她也就没那么讲究了,在林清枭这个屁孩子这里,她就更没那么讲究了。

这屁孩子打她姐,苏迢迢就掐他。骂她姐,苏迢迢就掐他。不干活,苏迢迢就掐他。他要还手,苏迢迢就威胁他:“你不是让我给你当媳妇吗?你不听我话还打我我就立刻嫁给村里别人去!我这么好看有的是人要我!”

就这么每天把林清枭掐的嗷嗷叫唤,他去找爹娘,林母就骂苏迢迢,林父就出来制止,到后来这已经形成了一个生态链。有着林父的撑腰,苏迢迢更换着花样收拾这屁孩子不让他欺负林清袅。

有一天林清袅做饭不合这屁孩子的口味,这屁孩子就用筷子敲了林清袅的头,还骂她是蠢猪,蠢的连饭都做不好。苏迢迢默默的把饭吃完,帮忙刷了碗。然后在夜色的掩映下,在屁孩子睡着之后,把他眉毛刮了。

第二天的清晨,鸡叫过后,还有一声撕破天幕的尖叫,就是林清枭洗脸的时候发出来的。苏迢迢叼着半根黄瓜出现在林清枭身后,幽幽的钩住他的脖子,在耳旁发出恶魔的低语:“你再对你姐不好,我把你头发也剃了,在你的饭碗里偷偷放鸡屎你信不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清枭尖叫着跑开了。

有一天,林父林母一如既往的天不亮就下地干活了,林清袅也是一大早就去桃林里打理林子,只有林清枭,一如既往的睡到日上三竿,家里的碗也不刷地也不扫,连被也不叠。说起来,苏迢迢苦练之下渐渐的也能做这些简单的家务了,她做好这些之后,林清枭居然去别家地头和漂亮小女孩唠嗑打趣捉迷藏了,苏迢迢背着手晃荡着步子找到了林清枭,漂亮小女孩正在捂着眼睛倒数着数,林清枭还没找到藏身之处,只见苏迢迢露出了邪恶的微笑,一把摁住林清枭把他嘴里塞了袜子,绑在村口的海棠树上,扒了他的裤子,并幽幽的钩住了他的脖子,在耳旁发出恶魔的低语:“你再不知道心疼你姐,不帮家里干活,我就把你全身都扒了,绑在村长家门口,全村都能看见你,你信不信?”说罢,转身离去,并带走了他的裤子。可怜的林清枭嘴里塞着袜子无声的痛哭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漂亮小女孩倒数完睁开眼睛,尖叫着跑开了。

林家的生活就这么鸡飞狗跳着,年长的林父依然是天黑出门天黑归家,佛系管家,对一切几乎不闻不问,一心种地。而林母渐渐的也不对苏迢迢那么大意见了,因为她发现,家里连自己都管不了的小霸王,居然听苏迢迢的话,而且开始做家务了。林清袅对此也很诧异。

此时,她和苏迢迢正躺在林家的一间狭小房间内。房间空间有限,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侧身相对而卧。她们的长发相互交织,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偶尔,她们会发出阵阵咯咯的笑声,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真有你的苏三,也就是你能这么治他了哈哈哈哈......”

“其实真的没啥的,你们就是对他太惯着了!你们为什么不下点狠心对他严厉一些呢?”

林清袅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声音低低地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父母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而他小时候身体非常虚弱,好不容易才养活到现在。而且,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今父母年纪渐长,也不可能再生育其他孩子了。因此,他们对他格外宠溺。”

“唉......屁孩子其实也不坏,他就是纯好吃懒做外加不懂规矩。好吃懒做纯你们惯的。不懂规矩我觉得是因为很多时候他没那个长幼尊卑的概念,你看他老欺负你,但是外人欺负你他知道不行,会护着你,似乎是你娘这么对你,他就学着也这么对你。”

林清袅手指绕着苏迢迢的头发尖玩,顿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护着我,无论是我娘还是我弟,你都护着我,还想帮我干农活。”她放下手指缠绕着的头发尖,拉起了苏迢迢的手,“你看你这手哪像是干过活的样子......”

苏迢迢反握回去,打断道:“你是我救命恩人,又一直给我吃给我住,你保护我不被村里不好的人祸害,我只是在家里试着帮你干干活,这都不算什么的!”

林清袅鼻头一酸,想说什么却喉头哽的慌,“好姐姐。我都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呢......我会舍不得你。”

苏迢迢翻了个身,仰头望着天花板没有答话。她思索了一阵,长叹一口气,“唉......怎么说呢,我有点想去武林门派某个营生。”

“武林门派?”

“嗯,别的城镇,女人谋生太难了,种地还是饶了我吧,这样的话,也就要么出家要么去武林门派了。”

“那你打算去哪个门派呢?”

“龙云谷吧?你看啊少林肯定是算了,我不当和尚的。峨眉在很远的南方,太远了,到不了就得死路上。天武阁不招女弟子,幽冥宗在极寒之地。龙云谷和冰塘峪都比较近,而且男女弟子都收,但是龙云谷比较垃圾一点,就和垃圾的我一样。哈哈。”

“其实也不只有去武林门派这一条路,附近有个镇子也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江雪哥也在龙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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