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安堂的比试很顺利。
顺利地进入复赛,意料之中的事,但有一件事就不一样了——大家兴致勃勃地看着比试,忽然,石青冷着脸走到白数身边。
两人说了些秘语,只见白数猛然抬头,眸色复杂。
厉风致抬了抬下巴。
“白堂主,何事如此惊讶?何不说出来大家伙听听——”
白数定了定神:“厉堂主相面知微果不虚传,方才白某得知,有贵客莅临。”
“哦?”
厉风致继续道:“不知……哪位贵客让白堂主如此惊悸?”
对啊,到底是谁?
两语下去,在座的都被挑起了兴趣,不知白数所言贵客是谁。有人已经开始细声攀谈。
有一游宗弟子看着蚩宣,眼底带着明晃晃的崇拜:“师叔,会是谁这么大阵仗?”
蚩宣手里铁扇停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宗门里的小辈问了,自然不能这么答,遂笑笑对他们说:“天机不可泄露。”
小弟子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心想,果真是大人物!
正此时,白数环视所有人,解了众惑。
“逍遥门来客!”
“……”
他们怎么来了?有宗主挑眉。
宗门内变,引得江湖纷争,“江湖双煞”中的黑煞西门信代理宗门大小事务,本以为会缺席此次江湖会,怎知,这就来了。奇!
但奇归奇,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逍遥门出了个薛重天,可如今,他不在了。秘物也跑了,于他们而言,没甚吸引力。
人走茶凉。
衰落也是迟早的事。
有人就小声问身旁一句,那位黑煞如今是何境界?
有人摇头说不知道,从未交手。
毒王荣格听在耳里,没说话。
其实这事儿,他有话语权。
兰医圣手就问他:“我记得你之前跟那位黑煞交过手,怎么样?”
荣格抱胸在前,“是个难缠的人物……”
那确实很难缠了。毕竟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王都如此说。兰医圣手喝了口药茶,自顾自说道:“有好戏看了……”
荣格看他,“什么戏?”
“等着瞧吧。”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荣格皱眉,很不喜欢别人卖关子。
就在众人都认为逍遥门是最终答案,白数又开口:“亦有朝中贵客将至,还望诸位宗主、堂主与我同往堂外,恭迎尊驾!”
大家本来兴致盎然的说话,声音落地,全场静无人音。
得知消息的曾达从东厨赶到西苑。
楼婈婈和月心在院里沉心练功,听到门外的熟悉的声音挑眉愣了一下,出门一看,好家伙,是曾达。
他的头上残留着细汗,应是慌慌张张跑来的,楼婈婈心觉不对,就问道:“咋啦?”
曾达粗略说了个大概,浑然没发觉自己越说越激动,都手舞足蹈起来了。不过她还是那个态度,能不去凑热闹就不去。月心和她答案一样。
闻言,曾达浑然像是看两个怪人。
楼婈婈就诚心谢谢他,毕竟人家是真心想着自己,听到消息没想着自己去看,还记着她。
感动一秒。
与之一息,只听“滋——”的一声,电子音忽然响起。
【支线任务开启,请宿主竭力保护男主,对抗敌人。】
保护男主?对抗敌人?
什么鬼……
【温馨提示,此次任务奖励丰厚,还有十一小时五十九分三十秒】
【十一时五十八分,十秒……】
打脸来的如此突然,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任务了。
剧情在推动!
“我去!”楼婈婈说完侧眸,看向月心:“月姐姐,咱们下次再约。”
月心看着她,眼底闪过诧色。有因她主意改变,但大部分是因她口中脱口而出的“约”字。这是她从未听说的又一新词。
好生独特。
曾达一愣,“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楼婈婈轻笑:“知道一句话吗?”
“什么?”
“女人的心思,别猜~”她笑着离开。
白数携众人站在门外,有弟子匆匆跑回来,声音急促喘着气:“堂主,来了……人就快到了!”
白数一摆手,弟子退下。
厉风致又问:“朝中哪位贵人?”
白数道:“永宁伯。”
永宁伯?!
宣国新皇即位宣布“朝堂与江湖之人不得纠缠”,违令者重责杀头,轻则没入官府。
岂不是蔑视国法……
这问题,白数也没想明白。
可人既然来了,身份又摆在那,岂有不见的道理。
所做为何,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心思各异,气氛又陷入诡异的沉静。
正这时,一阵及近的“哒哒”声打破僵局,渐渐的,声音愈来愈清晰,直至黑色马车行到眼前。
车厢外有一位车夫,肃着脸,一身黑衣劲装,腰佩长剑,标准的富家护卫打扮。车周身,便是一群天蓝色衣的逍遥门弟子,其中瞩目的有几位黑衣。
最年轻的那位,西门信无疑。
“吁……”
一群人勒马停下。
西门信容光焕发,“诸位堂主,久违了。”
寥寥有几人点头示意。西门信见了,弯唇一笑,藏下情绪。
护卫干净利落下车,摆好马凳。
“主,已经到了。”
闻声,厉风致望着一方黑帘。
只见车帘晃动,掀起一角,一只带着翡翠扳指的手伸出,男人身型健硕,发高高冠起,一袭玄衣锦袍,腰系金镶玉带。
再瞧瞧他的面容,圆眼,浓眉,面白却稍显圆润。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
白数抱拳:“永宁伯,久仰!”
“久仰!”一群声音跟着附和。
永宁伯缓缓走下马车,看着这幕:“唉,我如今可不是永宁伯了。”
玄衣男子一脸温和亲民的姿态说出这句话,可众人脑子就宕机了一下,什么叫我不是永宁伯了?
“爵位已经传给我家二弟,我如今只是个富贵散人,诸位不必多礼。”他淡定地解释了一切,身旁冷面侍卫紧紧注视着一切。
传爵了。
原来如此。
可怎么称呼呢?
国法森严,白数虽对朝堂之事有些了解,但仅局限于知他是皇亲贵胄,冠有宣姓,别的一概不知。
这就有些尴尬了。
但毕竟任了堂主多年,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不知道姓名,那就避开呗。
“贵人说笑了,里面请。”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一众人腾出条路。
“哈哈哈。”对方大笑一声,同样伸出手:“白堂主不怪我没有请帖就好,你也请!”
这话堪当冷笑话的程度,白数爽朗笑了一声,将他请进去。两人走,冷面侍卫寸步不离,紧跟着。他们走,江湖会的来宾也一圈圈跟着进去。
黑压压的人,目标庞大,很难不引人注意。
楼婈婈跟着曾达匆匆赶到,恰见到这幕,待人稀散了些,她满脸狐疑。
她问:“白堂主旁边的是?”
“就是宫中的贵客!”
宫里的?宣国不是明令禁止江湖和朝中人有牵扯么……
楼婈婈一时没想明白。
曾达说,“来都来了,去看一场去,逍遥门的人,比试定然好看。”
比试不比试的楼婈婈其实不很感兴趣,但现在,为了任务,必需得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