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七天里,江鑫蕊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写作业。
很快,十月八号到了,也就是星期四。
这天江鑫蕊七点半就到了公交车站,和往常一样,一来就看到了蹲在路边抽烟的赵海澜。
江鑫蕊就默默地看着赵海澜,没作声。
很快,赵海澜转头看身后,一眼就望到了身穿校服扎着高马尾的江鑫蕊,见状,赵海澜立马丢掉手里的烟,领着一大袋零食站了起来,看向江鑫蕊的膝盖,问道:“你膝盖,还疼吗?”
江鑫蕊摇摇头道:“我都给你说了,只是皮外伤,而且现在都结痂了,早就不疼了。”
赵海澜点了点头,把一大袋零食递到江鑫蕊手中说道:“呐,给你的。”
江鑫蕊的眼前注视着他,他发如墨,肌肤有些熏黑,剑眉秀目,眸似深潭,薄唇微微翘起,透着若影若现的讥诮之意。
良久,赵海澜一本正经地看着江鑫蕊,头往江鑫蕊方向倾斜,说道:“一直盯着我干嘛?”
江鑫蕊这才反应过来,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很快,公交车到了,还是一如既往,江鑫蕊站在前面,赵海澜站在后面。
大约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到学校,一到学校江鑫蕊就立马跑进教室。
一到教室,江鑫蕊就看见一群又一群的人围在一起抄一个人的作业,很快,江鑫蕊也成为了他们团中的一员。
江鑫蕊浴血奋战着,在八点二十五的时候,就把所有放假落下的作业给全部补完了,也一科一科得交到了课代表那里。
八点半,铃声响起了,一如既往,江鑫蕊每次返校的第一节都是浑浑噩噩地过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江鑫蕊刚有些清新,早已是第二节课下课。
一下课,江鑫蕊就被周怡挽着手臂,跟着大部队走去操场去开学校每次返校都会开的集体大会议。
江鑫蕊站在操场,听着那些老师反反复复的强调安全、清洁、纪律、学习。早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台上的老师讲着讲着,就突然讲到了关于早恋的话题,并且点名批评了江鑫蕊和赵海澜,顿时,全校人都看向江鑫蕊和赵海澜。
江鑫蕊猛得低下头,赵海澜看着低着头的江鑫蕊,心里很不是滋味。
讲了良久,就解散。
见状,江鑫蕊就拉着周怡飞快的跑到教室。
一到教室,江鑫蕊就在周怡面前来回走个不停,边走边说:“周怡,这次该怎么办,全校都知道了。”
周怡看着一脸焦急的江鑫蕊,走过去拍了拍江鑫蕊的肩膀,说道:“没事,反正你和赵海澜又没有在一起。”
很快,班主任来到教室,随后便看着江鑫蕊冷肃道:“江鑫蕊,跟我来趟办公室。”
江鑫蕊见状连忙起身,跟在班主任的后面。
一到办公室,江鑫蕊就看见正站在教导主任面前的赵海澜。
班主任把椅子抽着面向着江鑫蕊,放好后,坐了下去,沉默了一会,问道:“说说吧,你和那九年级新转来的新生怎么回事?”
江鑫蕊猛得低下头,没吱声。
班主任见状,立马猛地拍桌子对着江鑫蕊厉声道:“我教了这么多年学生,第一次被全校点名批评那么久。”
江鑫蕊被吓得猛的一激灵,没作声。
班主任对着江鑫蕊大喊道:“把手伸出来。”
江鑫蕊照做。
班主任用手拿着江鑫蕊的一点手指间,随后用戒尺狠狠地打了江鑫蕊嫩红的手掌心上,打下去的戒尺声还在办公室里回荡了半秒。
江鑫蕊瞬间感觉右手已经疼得没了知觉,江鑫蕊的眼泪立马流了下来,江鑫蕊强压着哭声,喉咙哽得和疼,胸腔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得不能呼吸,眼睛被水雾遮挡住了,江鑫蕊狠狠地一眨眼,眼水翻涌而出,江鑫蕊立即用手背将泪水擦去,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班主任看着正在抹眼泪的江鑫蕊,厉声训斥道:“你最好给我早点分,我要是再听到你和他的点点滴滴,你就直接等着请家长吧!”
赵海澜随着声音往后一看,看见了正在用手背擦眼泪的江鑫蕊。
赵海澜看着正在抹眼泪的江鑫蕊,却无能为力,赵海澜瞬间神情失落,垂首不语,眼神渐渐变得黯淡,丝丝缕缕的落寞之色,在他的眸底淡淡的掠过,显得衰伤和幽怨。
教导主任用手将桌子上的茶杯端在嘴边,抿了一小口,眼神对着赵海澜轻声道:“怎么?心疼她了?”
赵海澜顿了许久才道:“我都说了,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
“朋友?朋友你把人家往厕所后面拽?”教导主任抬头望了望海澜的眼神,赵海澜那浓黑眉毛之下,有着一双利剑般的眼睛,闪动着刀锋般的凌厉之色,教导主任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别用那种眼神对着我。”
赵海澜沉吟道:“还要我说几次,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
教导主任眉头一皱道:“就算是朋友,你们也应该保持你们该有的行为,别在学校搂搂抱抱的。”
赵海澜肃穆道:“我只是拉她去了一下厕所后面,并没有在学校里搂搂抱抱,你别锦上添花好不好。”
教导主任怒目横眉道:“是我在教育你,不是你在教育我,懂吗?”
赵海澜点了点头,没作声。
“……”,教导主任思考良久道:“男女有别,别在学校给我乱来。”
赵海澜沉默。教导主任又继续说道:“行了,你回教室吧。”
赵海澜没吱声,默默地走回了教室。
在这一周里,江鑫蕊几乎都是一看见赵海澜的身影就绕路离开,没说过一句话。
很快,星期五的下午到了,周怡挽着江鑫蕊的手,边走边说道:“鑫蕊,你真的打算再也不理赵海澜了吗?”,江鑫蕊沉默。周怡见状,继续说道:“他对你那么好,你真的不理他了吗?”
江鑫蕊停下脚步,愣了愣道:“对我好?哪里对我好?”
周怡撇撇嘴道:“不好嘛?我觉得很好啊。”
江鑫蕊瞋目道:“好?好能让我进办公室?”
周怡嘟了嘟嘴,没吱声。
良久,江鑫蕊和周怡就到了分叉路口,周怡对着江鑫蕊悠悠道:“鑫蕊,我先回家了昂,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周怡往右边路口走了几步,随后转头给江鑫蕊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江鑫蕊看着周怡微微一笑,也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此时的江鑫蕊正一个人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快到公交站的时候,她心里立马就涌上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时间也随着一秒一秒得过去,还没等江鑫蕊走到公交车站,江鑫蕊就看见公交车正开往公交车站。
见状,江鑫蕊便在停在路边看着手表,一秒一秒地继续计算着公交车什么时候可以走。
过了大约有十来分钟,江鑫蕊又从新迈出步子,这次的迈出的步子很明显比之前的大得多,很快,江鑫蕊到了公交车站,江鑫蕊有眼眸四处环绕了一周,并没有看见赵海澜的影子。
此时,江鑫蕊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脸颊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此时的赵海澜正在对面的小卖部,注视着江鑫蕊的一举一动,他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他的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的苦涩。
还没等赵海澜走过去,江鑫蕊就眯着眼缝看到了赵海澜。
赵海澜看着江鑫蕊抿了抿唇,从人行道走了到了江鑫蕊的眼前。
顿时,江鑫蕊有些不知所措。
赵海澜用手撩起贴在江鑫蕊脸颊上的头发,江鑫蕊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赵海澜见状轻声说道:“你就怎么讨厌我吗?”
江鑫蕊的轻轻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美眸,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底下眼眸,冷冷地道:“赵海澜,男女有别,我不想当全校师生的笑柄。”
赵海澜见状,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拉着江鑫蕊的细条的手臂,语气强烈道:“我不会让你成为笑柄,我也不会再让你因为我被批评。”
江鑫蕊讽刺一笑道:“你要是当真是这样想,你就不应该等我一起回家。”,江鑫蕊边说边往赵海澜的前方走,江鑫蕊的眼神一冷,继续说道:“以后,我们别联系了。”,说完,江鑫蕊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赵海澜见状,发了疯似地在出租车后追着,赵海澜越跑越快,突然与前方的电瓶车相撞,跪倒在地。
江鑫蕊见状,连忙叫停了出租车,飞快下车,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海澜,心里瞬间酸酸的,麻麻的,苦苦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来。
赵海澜见状,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用手摸着江鑫蕊,柔和道:“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顿时,周围站满了人。
江鑫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的几乎喘不过气,江鑫蕊视线模糊的看着赵海澜,支支吾吾道:“疼……疼吗?”
赵海澜摸着江鑫蕊的脸,微微一笑道:“你别哭,你哭了我更疼。”
江鑫蕊没作声,随后江鑫蕊将赵海澜的手挽在自己的肩膀上,江鑫蕊的手轻抚着赵海澜的腰间,咬着牙道:“走,我带你去医院。”
赵海澜轻笑一声:“没想到,鑫鑫的力气还是蛮大的。”
赵海澜比江鑫蕊高出了一个头,自然体重也比江鑫蕊重很多,江鑫蕊有些吃力地将赵海澜往出租车上弄,良久,赵海澜坐在了出租车里。
江鑫蕊把着司机的座椅,头轻轻往前一探,说道:“司机,快点,去附近的医院。”
很快,到了医院,江鑫蕊用同样的方式把赵海澜给弄下车,就这样,江鑫蕊扶着赵海澜一小步一小步得往医院走。
一到医院门口,有些刚来实习的男护士就看见了,连忙帮江鑫蕊把赵海澜扶进了医务室。
医生从柜子里拿出电筒,照向了赵海澜血迹模糊的膝盖,随后说道:“没事,右腿裂了道口子,不深,但是可以缝两针,这样好得快些。”,医生又看看左脚:“左脚,就擦掉了点皮,明天应该就能结痂。”
江鑫蕊失声道:“都流了怎么多血了,怎么可能才裂了一道口子。”
医生沉默,没吱声。
赵海澜摸了摸江鑫蕊颤抖的手,柔声道:“乖,我没事。”
江鑫蕊红着眼睛看着赵海澜,没作声。
医生的速度很快,用了半个小时,就给赵海澜包扎好了。
随后江鑫蕊把身上仅有的钱,给赵海澜交了缝补费。
江鑫蕊交完钱一回来,就看见赵海澜直挺挺地站在走廊外等江鑫蕊。
江鑫蕊连忙一路小跑到赵海澜身边,看着赵海澜的腿,犹豫得说道:“不疼吗?”
赵海澜见状,装模作样地铺在江鑫蕊的身上,双手抱着江鑫蕊,嘴里还不停说道:“疼疼疼。”
江鑫蕊见状,用力挣扎,右腿狠狠往前一踢,被男人轻松躲过后,她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摔倒,男人赶紧抱紧她。
她没说话,纤长密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随后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赵海澜见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都受伤了,你都掰不过我。”
江鑫蕊急坏了,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可是他像是存心逗弄她似的,怎么也不肯松手。她觉得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随时都会跳出来,额头上有细小的薄汗浸出,显然是真的慌了。
男人低眸对着在自己怀里的江鑫蕊,眨了眨眼,低声说道:“好啦,开玩笑的。”,随后,男人收回手,语气轻飘飘的:“走,我带你回家。”
江鑫蕊抿了抿嘴唇,说道:“你的脚……还疼吗?”
赵海澜扬起嘴角,泛出淡淡的笑容,随后牵着江鑫蕊的手,边走边说:“能忍受。”
江鑫蕊任由他拉着往前走,没再说话。
很快,江鑫蕊和赵海澜就出了医院门,一出门,赵海澜就顺手拦了一辆没人的出租车。
一上车,江鑫蕊就把赵海澜的腿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赵海澜邪魅一笑道:“怎么?你这是准备以身相许的节奏啊。”
江鑫蕊用眼眸盯着他,随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赵海澜立马贴近江鑫蕊的耳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