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奇翻进去后,看到瘫倒在地的小兰儿,将她扶起,“小兰儿你怎么样?”
小兰儿抬起苍白的脸,眼神空洞,才短短半天,她看起来憔悴极了,她的一只手被卡萨奇握住。
她流出泪,语气依旧虚弱:“卡卡,我好疼……里面有好多跟我一样疼的人……”
卡萨奇:“……我带你走。”他心里难受极了,也跟着流泪,明明小兰儿是他的第一个好朋友。
曾经他向小兰儿承诺过,卡萨奇会像每一位光鲜亮丽的公主身后的执剑骑士一样,守护她。
“我食言了……”卡萨奇抽泣的不停,直到他从缝隙里望到,第十扇门竟然慢慢打开了,卡萨奇急忙把画框轻手关上。
他擦了擦泪,对着小兰儿的耳边小声道:“有人来了,我带你往后跑藏起来。”
小兰儿空洞的眼睛,有一刹那的瞳震。她抬手摸着卡萨奇的脸,她——在害怕后面,“那边没有坏人了,他们……走了我才能到这。”
“好。”卡萨奇抬头望向通道的那边,他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小兰儿顶着泪花花的脸点头。
她相信他。
卡萨奇用力把小兰儿托起来,背起,往身后的通道走去。
这通道比成年人还高些,五个成年人一块横着走都没问题,也挺长的,卡萨奇目测了下,可能有20米多。
这路上,小兰儿轻声细语的趴在卡萨奇背上,讲她被带到这里的经过——她被他们带到这个酒吧,也是从这个暗道过来的,这通道建的很大很高,那时候其实她很怕很委屈,为什么妈妈不要她了?为什么要来这里?
直到尽头是一扇铁门,跨过门槛,是一间很大的屋子,相当于她和她妈妈的家了可能还大点。
她被人按在床上,接着手脚被锁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她害怕了……直到看到一个像医生一样的人过来,他说:“放轻松。”
医生拿着检测仪从头到尾的,把她扫描完,把检测数据记录在表格上。
医生在小兰儿的胳膊上拍打消毒后,转身在箱子里拿出针眼细长,空筒呈黄色的液体的注射器,向着皮肤注射下去。
——好疼!好疼啊!!
——妈妈!!!妈妈!!妈妈!!!疼……
——妈妈我好疼……
泪水快速的一股接着一股从眼尾眼角滑过,她的手攥紧了又松,明明床是软的,但对她来说这是牢狱里的钉板,躺在这里只有痛苦。
药剂的作用在她身体里排斥了很久,她全身都湿透了,床单也湿透了大片。
一个小时后。
那医生把她松开,关进侧门,这是专门关实验人的房间,或者说是牢狱。
她趴在地上,飘渺的视线透过笼子,望见四周除了留给门打开的位置,好多笼子,每个笼子里只有一个人,男的女的都有。
她看着视线能扫到的人,他们也望着她,甚至她听见一声很苍老的一声“唉。”
她趴在地上,地板有点凉,直到地板好像被她捂热了点,是有点温和的温度,小兰儿才听到一道女声,好像是在问她,“小妹妹你还好吗?那群人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小也狠心下的去手。”
小兰儿顺着声音望去,看样子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腰间,房间不太亮,脸色看不太清楚,但长的应该很漂亮。
“我……还好,没有那么疼了。”小兰儿真诚问道,“……我们还能出去吗?”
那女孩哑了声,小兰儿其实明白,她妈妈不要她了。
直到那女孩附近的笼子又传来道男声,说是男声,小兰儿也能听出来,这男生没比自己大多少。
“出不去了,别想了,不……等咱死了,臭了就可以出去了,就像我们的姐姐一样。”
“勺子!”是那女孩。
那男孩叫勺子。
勺子:“我说错什么了?大姐不是被骗到这里的?要不是那天我去小前湖捞鱼,怎么会发现大姐,和那些跟大姐一样的人被他们利用完,就投河的人渣。”
“闭嘴,小心他们听见。”
勺子:“听见就听见呗!”
转眼就听见勺子的抽泣声,说到底他也是孩子,但没几声,勺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女孩没有安慰勺子或者告诫他,可能是了解男生的自尊心,但发觉勺子怕引来人后又立马捂住口鼻,她又一脸心疼。
顿会,她回过神,对小兰儿说:“小妹妹你别怕,我叫许筷,现在大家也都叫我筷子,刚才说话的男生是我弟弟,叫许小勺,你可以叫他勺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兰儿觉得她是一个温柔的姐姐。
“我叫林恨兰,可以叫我小兰儿。”
一顿。
那刚才苍老的声音的主人说:“我是这里最老的,我今年四十六岁,叫我王婶就行,听见了吗新来的小娃娃。”
小兰儿回:“王婶好,大家好。”
“我叫李小客。”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叫我小饱就行,吃饱饭的饱。”
“我叫周天。”
“我是周一,刚才的周天是我哥。”
“我叫白辰阳。”
……
加上小兰儿总共十三个人。
后面。
他们相互聊了会天,不知多久。
然后小兰儿听见“咔嚓”一声,转眼大家就看见小饱的笼子打开了。
房间的灯光十分昏暗,可能是他们故意这样的。
小饱他走过来,几下把小兰儿的笼子打开,小兰儿看到环绕在小饱手指的铁丝,明白了什么,她轻声道,“小饱哥哥,你这么厉害。”
小饱嘿嘿了几声,笑着说:“我爷爷是开锁师傅,我跟爷爷学的,可是前年他走了。我的饱其实是宝贝的宝,爷爷走了就没人当我是宝了,之后,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就改了,机缘巧合才被坑到这。”
许筷说:“小兰儿你过来。”
小饱扶着小兰儿走到许筷面前,许筷蹲下,她们离的很近,“其实小饱之前也开过我们几个人的笼子,但是当每个人找机会出去后是没有办法藏身的,就算我们出去后没多久也会被抓住。我知道,几个小时前你受到了很大的疼痛,我们也一样,药剂的影响消失之前,他们不会在你身上打上定位芯片,所以这是机会。”
许筷手抓着头发,露出她的脖子,脖子侧面显然有一道疤痕。
许筷:“这个牢狱里没有一个人是自愿的,包括你小兰儿。迫切的,欺骗的,虚伪的,无奈的,但我们是人,我们不想被关着,日复一日的注射那要命的药剂,我们不想疼,我们不想被关在笼子里,我们想要自由,想要公道,想要出去见到太阳或者还有良知的家人。”
小饱勉强笑说:“……对,我想去看爷爷,还是我挖的呢!”
周天道:“除了你小兰儿,继丢掉的一波人,最长的有辰阳半年。”
白辰阳道:“六个月十八天。”
“——短的是小客。”
李小客:“二十三天。”
许筷道:“所以,我们想求你帮帮我们,救救我们。”
小兰儿流出眼泪,“好,我们都会出去的。”
许筷拉住小兰儿的手,她也泪花闪烁,“听好了小兰儿,一会医生就走了,等他一走,看守这里的三个保镖们也会跟着走。”
许小勺抱臂道:“但每次都是俩保镖先走,剩下一个保镖单独进来查看一次,然后那保镖也走,这样整个实验室就没人看守了,正好这次轮到那个有铁门钥匙的人。”
小饱说:“等保镖进来,躲在门后的白辰阳,小客,勺子,周天和王婶合力把保镖弄晕。以防万一,我们也是笼子打开的,但是等会大家要假装笼子是关上的 。”
许筷:“上次周一出去后发现一个柜子,就是从这出去后右手边第三个柜子,周一说这柜子是闲置的,你可以躲进去。”
周一:“对小兰儿,大小可以装下你,到时候你躲进去后,等到听见“叮”一声,你就出来,那是医生平时定时消毒试剂管仪器发出来的,说明已经四点了,那时候这个地方的人早都睡了,不会再看监控了。”
白辰阳:“我们等来了小饱,又有好多人尝试不知道多少次才掌握的信息,还有我们等来了你。”
王婶:“小娃娃,你就趁着这个时间逃出去,知道了吗?”
小兰儿:“我明白了。”
一众人:“小兰儿/小娃娃,靠你了小心点。”
小兰儿没有回答,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环顾着四周的大家,用决心告诉大家,她可以请相信她。
之后,大家成功了,保镖被他们捂住口鼻窒息了,那扇门小兰儿逃出来后,就躲在柜子里。
很久很久没有等到那声“叮”,直到。
小兰儿的身体在柜子里蜷伏一起很久了,她感到身体好像僵硬了,时间好漫长,声音也好像被遥控器调到了声量0,密封的空间,氧气从细小的缝里涌进来是有限的,她有时候能听见她自己发出最大的喘气声,和心脏跳动放大的声音。
哒——哒——哒——
有人来了!!!
脚步声停下来了。
手在听到声音就捂住了口鼻,心脏好像也不跳动了。
大家的一番苦心不能辜负。
窸窸窣窣——
嘟嘟嘟——
“喂家明——”
是个男的。
“——嗯,我还没睡,没事,就处理一下医院里的事,放心,童童有我顾着,你和易微姐放心……嗯嗯你去忙吧。”
嘟——
小兰儿感到心好像……乱七八糟的,这个人认识姨夫姨妈?怎么会这样——这个人在这种地方,那他是坏人。
他骗了姨妈姨夫,刚才那人说“童童”,童童哥哥也在那人手里?
直到小兰儿听见咔嚓一声,是那人走了吗?
小兰儿捂着口鼻,直到等那人走了好一会儿,小兰儿才从柜子里爬出来。
她起身跑到那铁门,铁门没锁,她直接出了铁门,小兰儿看着前面的尽头,她感到一种感觉,是心放松的感觉。
肩膀突然被抓住,心脏好像又真的不动了,她大吸一口气,满是惊恐的眼睛,她回过头,看到身后有一个人抓着她,正慢慢蹲下。
他抬起头,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小兰儿想起来——是当初给自己注射药剂的那个医生,那医生回来了,又没走。
“你……怎么跑出来了?”医生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小兰儿的衣间,另一只手抬手扶了下眼镜框。
小兰儿觉得她快窒息了,泪珠汪汪掉下来,她开始挣扎着,哭泣道:“放开我!你是坏人!”
医生说:“我是坏人,所以小朋友你不能出去。”
小兰儿:“不——你还认识姨夫姨妈,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要走!”
医生眼角抽搐,他扶框道:“你是童家明林易微的小侄女。”
小兰儿:“我……我是。”
……
趁着医生松懈,小兰儿转头冲着医生手背使劲的咬了他一口。
医生把小兰儿挥开,小兰儿被摔到铁门外,兜里的钥匙掉落后,被医生看到捡起。
医生笑了一声:“既然这样……看你的运气吧。”说着,他往后踏一步,单手一拉,咔嚓一声铁门关上。
小兰儿摇摇晃晃的站起,她望着铁门上面的玻璃窗外的医生,他们互相盯着对方。
随后医生率先转头离开。
她惊恐呆住了,随后也只能向前跑去。
终于她来到尽头,但是没有了钥匙,她瘫倒在地许久,直到她等来了卡萨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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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奇大汗淋漓,他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体力是有限的,但他还是奋力的背着小兰儿,直到听完了小兰儿说的前因后果,他问:“你身体感到怎么样?还疼吗?”
小兰儿:“还行……咳咳……就是感觉没有力气还有一点点疼。”
通道顶上的几笼挂灯不是明亮的灯光,整体偏黄光,照的他们身上皮肤呈现铜黄色,卡萨奇背着小兰儿终是到了铁门。
铁门没关有条缝,他轻身把小兰儿放在地下,就到铁门旁用力把铁门拉开,铁门拉开到能走过他俩的距离,他撒手后去背小兰儿,但被小兰儿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