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saku,我会往你那边投球,你要做的就是将球击向其他人接不到的方向,然后趁机沿着一垒二垒三垒的顺序跑回本垒,这样就能得到一分。”
萩原研二领着望月朔站到本垒的位置,而后拿着球跑到投手的位置,接手的位置是松田阵平,另外的三个人则各自在场地里的一个方位站好,准备去接被击飞出来的球。
碧空如洗,风和日丽,这周末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望月朔受不住五人组轮番上阵的磨,到底还是找了个借口将卡尔瓦多斯和基安蒂支走,然后拎着棒球棍等一干运动用品同五人组一起出了校门,前往了萩原研二口中的“训练的好地方”。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确实不负他们口中对于自己在棒球方面“高手”的称号,教起她来有模有样的。
不过这么看来,打棒球似乎还挺简单?
望月朔在萩原研二的指挥下摆出一个标准的击球员站姿,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手里的球,就连在脑后扎成马尾的半长卷发似乎也在紧张,力求在第一次尝试就击出个漂亮的全垒打。
然而事与愿违,飞驰而来的棒球终究与她手中的球棍擦身而过,落进了早就准备好接球的松田阵平手里。
“saku,别那么紧张,再放松一点。”
松田阵平将球抛回给萩原研二,一针见血地指出望月朔的问题:“没关系的,即使是职业球员的打击率也不过在0.3左右,接不到球很正常。”
原来不是因为她菜啊!
望月朔有些恍然地眨了眨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再次摆出了预备挥棒的姿势。
结果第二发又落空了。
高速旋转的棒球“啪”的一声脆响落进松田阵平早已等候多时的手套正中,似是在嘲笑望月朔这个两击不中的菜鸟初学者。
“像我刚刚的发球最多三次,三次以后就是三振出局。”萩原研二接住松田阵平抛回来的球,耸了耸肩:“不过没关系,一个人出局了还会有下一个,毕竟棒球是团队比赛嘛,主要还是拼合作和策略。”
“不过我们现在是在练习,肯定不能让你三次接不到球就下场啦。”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着,出其不意地投出了第三发发球。望月朔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还没等大脑消化完什么是三振出局,手中的球棒就已经挥了出去,“当”的一声撞在了飞驰而来的球上。
击中了!
她有些激动地看着棒球在接触到球棍之后高高地飞起,然后……然后飞向了右后方场地之外的树林里。
“可惜!出界了!”
萩原研二有些遗憾地看着棒球远远落下的方向:“不过第三次就能击中也很厉害了,我们果然非常有夺得冠军的资质!”
望月朔心里那点击中球后的欣喜,在看到球直接飞向界外之后散了个一干二净。她有些怀疑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复又抓进球棍反复挥了两下,似乎这样就能增进自己的棒球技术似的。
“我出去捡球。”
棒球飞出场地不能不捡,虽然六个人出来练习自然不会只带一颗棒球,但那颗球飞得那么高,万一掉下来的时候砸到了哪个刚好路过的倒霉蛋呢。
当然没砸到人是最好的。
望月朔望了望棒球下落的方向,神情有些郁闷地一压帽檐,将球棍丢给诸伏景光就跑去找球。
“哎!我去找……”
伊达航当即出声想要喊住望月朔,虽然他的棒球技术不算多么精湛,但应付一个校内运动会还是足够的。今天几个人出来主要还是为了给对棒球一窍不通的望月朔做陪练,自然不能让捡球这类事情耽误练习的时间。
可望月朔还不等伊达航喊完便跑远了,穿着白色运动衫的身影一晃眼便消失在拐角的灌木后。
“我去一起,你们继续。”
“学员”跑了,身为“教练”的萩原研二自然要把人追回来。见望月朔在前边跑得飞快,萩原研二当即也追着人跑了出去。
可剩下的哪个人都不是擅长等待的性子,一番眼神交流后成功将降谷零作为倒霉蛋留下看守六人的包裹,剩下三人一个接一个地全都追了出去。
降谷零分外无语地看着三人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棒球场所处的位置是一处体育公园,里面打篮球的踢足球的打网球的各种各样场地都有。望月朔沿着棒球下落的方向一路小跑地寻过去,直到跑到一处不大的空地前,空地一侧还立着一处公共卫生间。
而卫生间旁边的水槽处,正立着两个她十分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小兰?新一?你们怎么在这里?”
望月朔摇摇头甩掉一些模糊的熟悉感,有些疑惑地走到近前询问道,顺便看清了这两个小朋友正在干什么。
水槽是按照成年人的平均身高砌成的,对于两个只有十岁的小朋友来说实在有些不方便。可工藤新一这会儿正踮着脚挂在水槽的前边,胸前的衣服被水洇湿了一大片。他伸着小手努力地捂着水管,似乎这样就能把不停喷涌出来的水流按回去。
“望月哥哥!”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兰闻声抬头,见到是熟悉的身影,惊喜之余更觉得有些委屈,当即便一头扎进了望月朔怀里:“都怪新一!把球踢到了不该踢的地方!把水管踢坏了,这可怎么办啊!”
望月朔轻轻拍了拍哭泣的毛利兰的背,低头看了看被两人丢在一旁的足球。
“别哭了小兰,没事的!不过是水管破了而已,我一定能把它修好。”工藤新一还在咬牙死撑:“而且要不是那颗从天而降的棒球吓了我一跳,我怎么会把球踢错方向啊!”
从天而降的棒球?
望月朔眉梢微微一动。
啊……这……
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
望月朔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承认那颗从天而降的棒球出自她手。可忽地她便感到有惊雷自脑中炸响,那些从踏入这处体育公园之后便片刻不停的熟悉感在结合了眼前两个孩子后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不是M25万圣节的新娘剧情里,工藤新一回忆萩原研二的片段吗!
望月朔瞳孔地震。
可是不应该啊?她记得老贼说过,剧场版的内容只是正篇的平行世界,那些与主线相关的部分剧情不会出现在真正的主线里。
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剧场版里的故事真实发生了啊!
想到M5里背叛组织的原佳明,M13里被基安蒂亲手处决的爱尔兰,再加上著名的M20琴酒的噩梦,望月朔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都跟着自己那有些模糊记忆一起天旋地转了起来。
前两个还好说,可M20里波本和基尔两个人是真的差一点被指控为卧底了啊!
她在最初回忆到这部分剧情的时候就觉得最后的部分圆得十分生硬,依照BOSS那个多疑的性子,这两个人压根不可能在被怀疑了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工藤新一那条亡羊补牢式的短信根本就取得不了BOSS半分的信任。
黑衣组织里向来信奉宁肯错杀不可放过。
突如其来的现状冲击着望月朔的认知,她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不够,完全不够,如果真的如同眼下的状况一样,剧场版中的内容同样会发生在这个世界中,那么她现在的计划还存在许多的漏洞。
望月朔有些焦虑地将怀里的毛利兰搂紧了些,引得怀里的小女孩疑惑地抬头看她。
“saku!你在干什么呢?球在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了青年人像是透着阳光的话音,望月朔连忙回神,有些手忙脚乱地松开怀里的小兰,有些讪讪地起身回头:“我好像……闯了个祸?”
“什么什么?我来看看!”
萩原研二闻言挑了挑眉,当仁不让地凑到了手忙脚乱的工藤新一身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会儿后,便随手将捡回来的棒球塞进断裂的两节水管当中,刚好堵住四处飞溅的水流。
望月朔沉默地看着萩原研二做出那个她在剧场版中看过无数次的动作,而后耍帅地朝小侦探眨了眨眼。
“hagi!你和saku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没影了啊!”
松田阵平的声音远远地从几人身后传来,望月朔有些麻木地回身望去,发现除了降谷零以外,另外三个人都一起过来了。
“没什么,一件小事。”萩原研二起身,回头朝着松田阵平说道:“小阵平,帮忙给自来水公司打个电话,这里的水管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天就会使唤我。”
松田阵平不满地小声嘟囔。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啊!”萩原研二看着不远处一字排开的三个人有些好笑:“就留zero一个人在场地那边等。”
“毕竟连你这个自诩教练的人都跑了啊,我们当然要出来找找。”诸伏景光半开玩笑地道。
“不至于吧!毕竟我们几个里面完全不懂规则的就只有saku而已!”
萩原研二满脸写着“你可得了吧”,转眼看向望月朔,试图获得她的认同。可当他将目光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望月朔,却敏锐地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青年的脸上还是那抹八百年不变的温柔笑容,但他还是能从那双澄澈的灰眸中,读出一抹违和的焦躁。
那抹违和的神色转瞬即逝,速度快得萩原研二还以为自己刚刚只是花了眼。
“啊!是刚刚吓我一跳那个棒球!”
一旁满头雾水地看着几个青年说说笑笑的工藤新一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这个用来堵水管的棒球不就是刚刚从天而降害他把足球踢到水管上的那个吗!
小侦探鼓着包子脸气呼呼地看向几个青年,他可没有忘记,那个堵水管的人过来之前说过棒球是他们的!
“抱歉啊新一小兰,我不会打棒球,把球从场地里打飞出来了。”
望月朔一点也没忘记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走到工藤新一面前蹲下身:“为了表示赔礼,我带你们俩去吃好吃的吧,顺便再买身衣服把身上这套湿透的换下来。”
“欸?是saku认识的孩子吗?”
伊达航见到望月朔同两个小孩十分熟稔的样子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他便想到了今天出行的目的,试探着问道:“今天不继续练习棒球了吗?”
“毕竟我得对他们两个人的湿衣服负责。”
望月朔摇了摇头,主动牵起一脸懵懂的小兰的手:“练习棒球这事不急,毕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今天就先到这吧,我得先为自己闯的祸善后。”
“哦,那好吧。”
松田阵平闻言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再出言阻拦。
两个小朋友的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望月朔牵着小兰缓步离开,朝四个人挥挥手算是告别。工藤新一在知道吓了自己一跳的那个棒球其实是望月朔打飞出来的之后,原本便不大的怒火也彻底地熄灭,没再气鼓鼓地瞪着人,抱起自己的足球就跟上了望月朔和小兰。
三个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期间还能听见两个小孩在叽叽喳喳地同瘦高的青年说着什么,而青年温和又耐心地应和着,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可诸伏景光没来由地觉得望月朔脸上的笑容违和极了。
“saku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松田阵平突然开口问道。
“欸?”
“你也看出来了?”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惊讶地扭头看他。
“拜托我是神经大条又不是傻子!”松田阵平看着两个用极度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的同学,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是认识的小朋友,哄两句道个歉,再联系一下他们的家长不就结束了吗?”
“他这哪里是给小朋友赔礼道歉去了,我看他就是躲我们去了!”
“可他刚才还好好的……”
伊达航十分不解地挠了挠头。
“算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我们就不要探究了,别忘了上次的教训。”诸伏景光看着望月朔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一次他们擅作主张背着望月朔去调查了她的故居,结果就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位永远温温和和笑脸迎人的同学盛怒的样子。
“我不是说这样不对,或者有什么不好。就是……”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头,嘴唇开开合合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saku这个样子……太孤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