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咒力au,地下偶像pa
*私设两人同岁
*ooc滑跪致歉orz
*注:本章含有三观预警?
他们从那间事务所里退出来。没忘记把门上锁。现在两个人站在防盗门外的走廊里。顺平背部朝墙壁的方向站着,无意识地放空自己。他在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妈妈会沉迷香烟,如果某种事物能让人的精神一瞬间振作起来,谁会真正做得到拒绝它。尽管他依然厌恶这种点着火、会烫伤人的东西。
过了几秒,顺平转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虎杖,以一种带着探寻的目光包容地注视他。
就在刚才,虎杖说出了那句话以后。
“……怎么可能呢?悠仁,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先不要急着下定论,我们冷静点慢慢说。”顺平这样讲,其实是想让自己勉强镇静下来。他绕过虎杖向前面走去,尽量提防着不要踩到已经半凝固的血迹。走到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死者旁边,顺平俯下身,静静地观察了一会。
“他的头是出血点。有什么东西凿穿了后脑,导致他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这是死亡的主要原因。”顺平小声地自言自语,视线沿着土屋倒下的地方慢慢向上找。一个金属制的电脑桌桌角突兀地闯入他的视野中。那只桌角的尖端糊着一层深棕色的干涸液体。不注意看的话,很有可能以为只是生锈。
所以是撞到了这里……顺平环视了电脑桌的四周,没有挣扎与打斗的痕迹。他直起身,感觉从刚刚一直紧绷着的心情轻快了些许。考虑到待在尸体旁太久会沾上味道,顺平一言不发地走回虎杖的身边,拉了几下他的手,把他跌跌撞撞地带到了事务所门外。
然后就是现在,他们两人站在五楼的走廊里沉默着面面相觑。这栋大厦如果不是偶像团体表演的日子,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所以顺平放心地和虎杖在这里交谈。
对面的人似乎依然有些消沉,顺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一切证据都表明虎杖并非是那个凶手,虽然顺平对他在整起事件中的定位也并不清楚。疑点还有很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如何,虎杖悠仁都绝不会犯下杀人的罪孽。
“悠仁。”等了一会后,顺平还是决定先开口,“我看过了,土屋是自己撞到头去世的。跟你没关系。”
但虎杖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于是顺平顿了顿,暂时收声,等待他什么时候愿意开口。然后如同过了一万年的时间,虎杖终于抬起头来。只是他却异常悲伤地注视着顺平,双眼中满是苦涩。
看到那双眼睛,顺平莫名感到刚才的一切轻松与侥幸瞬间破灭了。
“……不是的。”仿佛在宣读自己的判决书一般,虎杖摇了摇头,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像曾经哭过,“全是我的过失。他是为了甩开我才向电脑桌那边走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会被那把椅子绊倒,就不会……。要是我能拉住他就好了。我当时——我当时太生气了,顺平。我那么用力地抓他的衣领。然后他为了挣开我,也一下子猛然后退——”
说到这里,虎杖讲不下去了。他猛地吸了口气:“如果不是我,社长他、他本来不会死的。……是我杀了他。”
说完,像是突然承受不了空气的重量,他颓然靠着墙壁蹲下来。顺平站在他的对面,仿佛同样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低下头,麻木地看着他。
但他当然不是认为虎杖有罪。这种程度距离所谓的杀人还有很远。如果这样也能够被称为犯罪的话,那自己早就应该被判处极刑了。
只是。顺平脑子里回荡着虎杖说的那句话“我那么用力地抓他的衣领——”。如果悠仁曾抓过对方的衣服,而同时那间私人办公室里没有监控摄像;如果刑侦人员看到那个房间里呈现的一切,包括那具尸体被锐器所伤的后脑;如果他们化验过周围所有可以排查的线索,转而开始检查尸体本身……他不得不绝望地承认,所谓的痕检部门绝对会在土屋那件该死的衣服的领口处,发现争吵时由虎杖悠仁一不小心留下来的、要命的证据——他的指纹。
在那一瞬间,顺平什么其他的想法都没有。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过去晦暗的回忆在此刻涌上心头。好似出现幻觉,顺平再次听到一个轻柔却如毒蛇游过的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你很有天分哦,顺平。”
“天分”,是吗。此时顺平冷静而客观地想,虽然一切都只是谎言,但只有这方面,他依然还相信着那人所说的话。他确实拥有某种“天赋”,可以对同类死去的身体足够漠不关心。这本是让顺平在人群中被划为异类的根源,可现在,他却觉得如果是为了悠仁,他愿意感激地接受所有来自“天分”的馈赠。
顺平走上前去,仿佛灵魂和身体被操纵的木偶。他在那个男孩的面前蹲下,伸手搭住了他的肩,半晌,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眼熟,他又皱了皱眉,把手拿下来,改为两手捧住虎杖的脸颊,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虎杖很顺从地照做。于是顺平再次与那双挤满了痛苦与自责的眼睛对视,他忽然有些不忍开口。但他无论如何还是要说。
“……我们,把‘它’处理掉吧。”顺平的声音很轻,像是担心吓到谁一样。
虎杖闻言愣愣地看向他,一动不动,似乎在努力理解他的话。顺平没有着急,耐心地与他对视。
过了好半天,虎杖反应过来,低低地重复道:“‘它’……?”然后他忽然明白了顺平的意思,眼睛一下瞪大了。
“顺平……”虎杖的表情有些震颤地问道,“你刚刚说‘处理’,那是代表什么?”
“没什么,悠仁。只是一件小事。我们把房间里的‘土屋’切碎,埋起来,然后混过检查。就这么简单。”顺平故作轻松地说。但实际上,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然而虎杖蓦地挣脱他的手,背部紧贴到身后的墙壁上,视线移开,转向一个虚空的方向。于是顺平知道他还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他看着虎杖紧绷的侧脸,在心里默默道歉,同时抑制不住地心如刀绞。正当他努力想再说些什么时,虎杖忽然回过头,也许是发现顺平的表情太过悲伤,他顿了顿,还是选择凑上前来,拉住顺平的手,尽力用平稳的嗓音说:“我知道,顺平都是为了我好,才会想出那样的提议。我并没有要反感顺平的意思。只是……只是我不能仅仅因为想要脱罪,就放任自己去做错误的事啊。那样有悖于我的良心。而且我绝对不想连累顺平和我一起犯罪,让你的灵魂也受到污染。这对我来说就太超过啦……所以,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答应你。对不起,顺平。”说到后面,虎杖的目光甚至恢复了些许神采。看上去,他已经在努力地摆脱消沉,并且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了。
目睹着眼前这个人短短几秒发生的所有变化,顺平闭了闭眼,感到鼻腔外泛起一阵强烈的酸意。悠仁总是这样,他几乎是有点怨恨地想,总是在固执地追寻所谓“正确”,把自己远远丢在身后。而且他总是能毫不费力地将自己推上本来意愿之外的道路,就算他们不在彼此身边的那几年依然如此。顺平在想,悠仁到底知不知道他正在选择的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处境。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如果现在这样的危机与虎杖无关,可能早在他的双眼带着恳求看过来的时候,顺平就已经丢盔弃甲地妥协了。可是事到如今,即使知道说服对方的概率不大,顺平也依然想要再尝试最后一次。他不愿放弃任何机会,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
“悠仁,不要道歉。我绝对不会怪你。而且我也说过,你是无罪的,不该承受这种无妄之灾。”顺平低头笑了一下,像是有点紧张。过了一会才尽量平静地继续道,“但你知道什么是‘杀人’吗,悠仁?怀着恶意,把刀捅进同类的心脏,带着体温的血喷出来,这样的事……你明白吗?你是清白的,所以有些事你不能做。可是我不一样。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土屋。我可以帮你做所有你不能做的事情。因为——因为我杀过人。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所谓清白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了。悠仁,那个‘限制’,在我身上消失了。”
他的话音落下,有好一阵,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顺平一直低着头,没去看虎杖的表情,他也不敢看。如果虎杖表现出哪怕一点点失望——尽管那才是正常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会碎裂成什么样子。
但最终,出乎顺平意料的是,静默片刻后虎杖只是俯身向前,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
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如同阳光包裹在顺平的周身,随之而来的热意与力度就像是告白。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试图忍住泪水,却猝不及防听见虎杖哭泣一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对不起,顺平。如果我没离开过就好了。让你独自经历了太多坏事,一直都这么辛苦。我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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