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想吧……”
“我也很想念师父……”这是沈明澈第一次和舒怀玉面对面认真聊着他们的师父——那个对于他们二人而言都无比重要的人。
这时,沈明澈忽然噤声了,舒怀玉顺着他的目光向亭外看去,只见纷纷白雪自漆黑的夜空无声无息地飘落,宛如柳絮因风而起。
半响后他轻声道:“下雪了。”
南塘是典型的南国气候,即便是三九天也温暖潮湿极少有雪。
“嗯。”舒怀玉将视线从漫天白雪上收回,“我昏迷的时候,在识海中见到了师父。”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将看到的那两段祖辈记忆娓娓道来,对于归墟的秘密则讲得比较含糊,只说是需要使归墟重现人间镇压心魔。
沈明澈听出舒怀玉言语间的隐瞒之意,却没有追问,只是道:“周斐这个人,有些可疑。”
舒怀玉自然也怀疑过他,只是没想明白对方的动机,总不能是因为叛逆非要跟谢桓对着干吧,况且就算能把天捅个窟窿又怎样,师祖他老人家神识早就与天地同化,这纷落的白雪中说不定就有一片是他。
沈明澈又道:“当时我在秘境杀封行健时,他已经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如果始作俑者与心魔有关,那倒是能说得通了。”
舒怀玉沉吟片刻后道:“我想再去一次须弥秘境,你从秘境中出来,可否还有办法进去?”
自从活尸围攻归云山庄之后,中州以北的大小玄门便结成同盟对操纵活尸的魔修进行多次镇压,诸如昆仑剑阁这等大门派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三个月过去那些魔修已尽数退回北境,明面上看似邪不胜正,但舒怀玉总觉得这事还没有结束。反正剑法的最后一式也不是一时片刻能领悟的,北境的活尸与当年在秘境中遭遇的镜湖水怪十分相似,如有可能她还是想先重回秘境调查一番,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可以,我跟你一起去,那秘境本就因临济仙君而成,我如今继承了他的灵骨,可以自由出入……咿好烫!”炉中的炭火即将燃尽,沈明澈正用树枝将栗子刨出,手指却沾到了飞溅的火星,而下一刻另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攥住他被烫得微红的指尖。
沈明澈的手臂线条先是猛然绷紧,而后缓缓放松。因为灵力的缘故,舒怀玉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上一些,她握了一会儿沈明澈的手,问道:“好了吗?”
“没好,还要。”沈明澈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对方,被握住的手指轻轻蹭了蹭舒怀玉的掌心。那其实并不像一只女孩子的手,既不细腻也不柔软,掌心中尽是些长年累月练剑磨出来的茧子,但被那样一只手握着,却令人觉得分外安心。舒怀玉冷冷瞥了这开始耍无赖的人一眼,却也没把手松开。
等到二人将一炉冒着热气的栗子消灭殆尽,子时已经过了,雪依旧下个不停,为这座繁华的南境之城披上一件素白的夹袄。
两人并肩往回走,在雪中留下两串脚印,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半指深,夜里很静,沈明澈将雪地踩得咯吱作响,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含混不清地道:“冬宜密雪……”
舒怀玉自然地接道:“有碎玉之声。”
沈明澈笑道:“当真是世间觅得一知己,人生何须如初见啊……小仙君,去秘境之前,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
“京城。”
“干什么?”
沈明澈偏头凑过来,毛茸茸的领子直接蹭到了舒怀玉脸上,“没什么大事,后天是上元节……”
“想带你看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