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目光微沉。
“我们小雀喜欢新衣服？”
“还可以吧，主人抱，抱一下小雀。”
顾舒弯眸，伸手捏捏他的脸，笑意深深：“我们小雀是暖宝宝吗？”
她把一团小鸟球搂进怀里，小雀坐稳了，从被子缝里悄悄伸出一只手，试探着揪住她的衣服，手指蜷了蜷，慢慢揉成一团，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在弄什么？”
“灯，可以把灯关掉吗？”
“小雀又不是没穿衣服，怎么一点光都受不了。”
小雀小声道：“有光就不好。”
顾舒低头看他的发顶，昏暗的光线里，那头柔软的金发像幼鸟初生的羽翼，盈着一层暖光，他的手指像融化的羊脂玉，柔软地陷落在她的衣服里。
她的声音含着流云般轻柔的笑意。
“没灯更好？”
小雀结结巴巴：“有，有灯也行。”
“你到底穿了什么？”
“就，没什么，只是小雀害羞嘛。”
顾舒轻轻探了下他的脸，软软弹弹的，触感像是刚从袋里拆出的棉花糖，还带有淡淡的甜味，她略一低头靠近，还能嗅到他发丝残留的洗发水香气。
是栀子花吗？
她无意识微微施力，抬起他的下巴。
小雀顺着她的动作略微仰起头，眼睫颤颤的，不等睫翼下带水的眼神彻底流露出来，顾舒力度一松，灵巧地转了方向，手顺着被面滑过去，滑落到他的后颈。
她指腹轻柔地来回摩挲着那一小块软肉，像是垂柳拂动一池春水。
“主人……轻一点。”
顾舒发现这只小鸟很会喘。
带着一点泪光，半阖着眼看人的时候，即使眼神只剩一片混沌的水光，什么其他意味都没有，平时黏黏糊糊的语调反倒成了催情的酒水，淅淅沥沥渗进周围的空气里，以至于原本清冽舒缓的空气都变得潮湿。
她玩了一会，在他渐沉的呼吸声中停住动作，低头去找小鸟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
“背带裤？”
几秒后，缓过来知道要应声的小鸟糯糯应道：“不是。”
她微微垂眸，有些玩味：“一块布？”
“呜……是衣服，正经的，衣服。”
顾舒故作深思：“那是新睡裙？”
“我记得，你很喜欢那些亮闪闪的裙子，”她跟小雀对上眼，见里头情绪一览无余，笑意愈深，略微有些俏皮地征求意见，“把被子给你剥了？”
小雀睫翼颤颤，主动伸手环着她的颈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动作、呼吸还有体温，几乎毫无保留地传递出去，清晰被人感知□□。
凉凉的手臂极尽柔软地贴着皮肤，顾舒笑笑，低头去含他的唇瓣。
“抬头。”
她并不着急，轻轻衔着唇瓣逗小鸟玩，等被子自然而然顺着滑落到他的肩颈，才回迎他仰着脖颈犹如索吻的动作，加深了一点唇齿间的水汽。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水渍的声响，混进潮湿黏稠的空气里，像是落地的春雨，时缓时急，顾舒扶着他的后颈，阖眼睁眼交替间，还有心思帮神志昏沉的小雀延续这个吻。
她话不多，兴味盎然时偶尔也会提点他一两字，提醒他别往后躲，要伸出来，记得呼吸，等发现小鸟不回话，只下意识用动作回应她，像是本能的依赖，便退出来一点，衔着略微红肿的下唇玩，再偏移一点，轻咬唇珠。
“……疼。”
小雀眯着眼喃喃。
顾舒松口，放过可怜的红肿唇瓣，将小鸟环肩拉进怀里靠着，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抚，曲指轻刮脸颊，短暂停留拐角一两秒后，转而轻轻戳下他的脸颊，把果冻戳下去一小团。
蓬松的薄被随着动作垂落，皱皱巴巴堆在相贴的臂弯，露出里头的柔亮的暗红睡裙，红酒泼洒就般的面料亲肤顺滑，贴着她的臂膀，相贴之处冰冰凉凉的。
顾舒垂眸，无声笑了下，将视线聚焦在他脸上，见他闭着眼，睫翼颤动不停，一副想睁开眼不敢睁的样子，手指还胡乱抓着。
她勾了下浅V的衣领，开始逗小鸟：“我的还是你的？”
“我的。”晕晕乎乎的小雀本能想往她怀里埋，他脸软软的，贴着她的脖颈，像是找到了窝的雏鸟，几秒后重申，“……是小雀的。”
布料顺滑的触感在指尖一触即逝，顾舒环着他嗯了声，意味不明，又转而用手勾了下薄被覆盖着的睡裙。
“真的，没偷衣服？”
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委屈，还带着偶尔碰到唇瓣的短暂停顿：“不是，是小雀自己选的。”
“这样，那天怎么没给主人看？”
“怕主人不同意嘛，呜……不能勾小雀的衣服，不可以碰腰，好痒，不可以看，小雀不给看。”
顾舒停住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虚虚抓着他的睡裙一角：“又是小雀自己说送给主人的。”
“不是礼物吗？礼物，就应该拆掉丝带才能看啊。”
“被子，被子才是外包装，里面的不能拆了，不能拆了，小雀会坏掉的。”
“怎么这时候就知道害羞了？”
“呜，不要再欺负小鸟了，不要了。”
顾舒装模作样轻叹了口气，松开他的睡裙：“好吧。”
她的手搭在小雀大腿上，像是勒着他动作的腿环，略微用点力，扶稳晃来晃去的小鸟坐好。
“喜欢红色？”
小雀抿唇，他的唇瓣肿着，连带着说话也不顺利，要么是卡顿，要么是用含混的发音跳过去，一句话说得黏黏答答：“他们说这个颜色显白。”
“嗯，是挺显白的，变成红色的小鸟礼盒了。”
小雀轻轻哼了声。
“主人都不夸我，小雀穿了好久才穿好的。”
“不会穿睡裙？”
小雀眉心轻蹙，他娇气道：“这条裙子是带子系着的嘛，滑滑的，小雀不会绑，老是松开。”
“没叫送衣服的Omega帮你？”
“不好意思嘛。”
顾舒垂眸看了他会儿。
“干，干嘛呀？”
小雀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自己缩起来。
“你这只小鸟天天撒娇，怎么到了别人那就会不好意思了？”顾舒眸子弯弯，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把小雀蹭得歪了脑袋乱了头发，他闷闷哼唧两声，“小雀要脸的。”
顾舒埋在他肩颈笑，热气打在他肩颈处，烘得他脚趾蜷缩在一起，胡乱勾着东西。脚背弓得直直的。
他脸颊染上微醺：“不要笑啦，不要笑小雀。”
“给我玩一会？”
小雀本能想拒绝，但主人的语气缓和，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手也规规矩矩地环过他的腰，停在他大腿上扶着他坐稳。
他犹豫了下：“玩什么呀？”
顾舒闻言像是没忍住，又轻轻笑了声。
昏暗里小雀看不清她的神色，倒是顾舒还在温和地征询他的意见：“玩会带子，作为交换，主人帮你把带子系好，好不好？”
“好，好吧。”
顾舒找到他系得歪歪斜斜的带子，手指勾弄着盘根错节般的死结，轻轻一挑：“嗯……难怪这回没松呢，还真像“礼物”。”
什么话被主人一咀嚼听上去都有些怪怪的。
小雀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清楚听上去不像生气，于是垂头沮丧道：“小雀尽力了。”
“你别动，坐好。”
“痒。”
“痒也坐好，忍一下，谁让我们小雀把带子系得像平安结一样，主人不小心碰到你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雀懵懂：“那主人就要，就要小心一点啊。”
“平时主人摸小雀肚子一下都是奖励了，小雀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是占了主人的便宜还要装乖。”
小雀委屈道：“小雀没有装乖，小雀就是很乖。”
“那小鸟就要听话一点，主人是在帮小雀。”
“好，小雀听话的……主人轻一点，好奇怪。”
“嗯……哪里奇怪？”
“就是，痒痒的，主人的手还老是，碰到小雀肚子，很奇怪。”
顾舒语气很轻：“这样。”
“小雀手给我。”
小雀乖乖伸出手，双手掌心朝上：“主人要干嘛呀？”
顾舒下巴搭在他发顶，把人圈在怀里：“把小雀绑起来。”
他本能缩了下手，最后还是没有收回，颤颤摊开在她面前：“为什么呀？”
她抓着他的手哄道：“玩一会，不真绑，主人看看效果。”
“哦，好，好吧。”
“一只手就好了，左手吧。”
顾舒低头，发丝跟他的贴在一起，她认真仔仔细细将红腰带绕了他的手腕几圈，末了还停在手腕上打了个蝴蝶结。
小雀僵僵伸着手，等她捞过他的手机拍照，才试探着问：“好了吗？”
“好了，小雀自己看，好看吗？”
他把脑袋凑到屏幕前，认真地打量着照片，睫翼颤动两下，点头道：“好看。”
“主人给小雀。”
“嗯？”
顾舒依言把手机递给他。
小雀单手用指纹解锁，找到拍照软件，屏幕光打在他脸颊上，映得眼底像有一小片星星。
他用系着红丝带的左手勾了勾顾舒的手，把她的手拉到一起，摆好再拍了一张照，抬起头，眼睛亮亮看她：“好啦。”
“想主人夸你？”
小雀害羞不说话，一埋头靠在她怀里，闷闷重申：“小雀要脸的。”
顾舒接过他的手机，调整姿势，把人抱好，三两下点开相册，选择照片设置成桌面壁纸，换掉了原本埋头翘着尾巴的Q版小鸟。
“过两天再给你换个新头像。”
小雀娇里娇气窝在她的怀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轻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