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黄色的灯光打在人身上，令现场恐怖的气氛缓和了一点。
“快看！”身边传来同伴的惊呼，他招呼着她来到收银台前。
黎李莹抬头望去，收银台后的墙面靠近天花板的地方，被人贴了一张纸条。那地方高的初期，就连比她高一个头的夏一凡伸手也够不到。
“你看得清上面是什么吗？”黎李莹问他。
“看不清，”夏一凡摇摇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近视比你还严重呢？”
说着他开始打量起店里面的商品，即使店内打扫的十分干净，货物十分新鲜，可毕竟还是游乐园里的小店面，货物的品类并不齐全。可乐雪碧找了的饮料装在冰柜里，饮料柜旁还有装冰淇淋的冰柜，里面装的也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冰淇淋。
血淋淋的气味从卫生间的方向飘过来，晚风裹挟着强烈刺鼻的味道冲进便利店，黎李莹被熏得眯起了眼睛，右手挡在眼睛前，就像那气味有实体一般。
夏一凡走近气味的源头，打算进去检查一番，却被黎李莹拦在了门外。
“等一下，”她拦在他身前，双臂展开，“里面可能有危险。”
她的眼神透出一种平静，就好像她早就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一样。
夏一凡倪了她一眼，几乎是有些冷酷的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大门。
里面很干净，干净的蓝色格子地板，象牙白的洗手台，怎么看都像一个刚装修完成没多久的的屋子。可里面的血腥味一点也不假，真真切切地刺进鼻腔。
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这股气味的源头，窗户外的风吹得风铃丁零当啷的响动，窗户的玻璃上写着鲜红的大字，那用来书写的颜料还在往下低落水珠，像是刚写上去的。
“我，在，这。”黎李莹的声音其实并不算阴森，兴许是风在作祟，又或者是什么被的原因，他感到全身齐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颤抖着双手扶住洗手间的门把手，黎李莹顺势从他腋下钻进里面，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好像也在害怕。夏一凡死死拉住把手，从门后找出一把拖把，黎李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从他手里接下了把手，将脚抵在门上不让它关。
整个窗户，被暗红色的液体涂满，只有上面几个字还依稀看得清楚，就是黎李莹刚刚念出来的三个字；这些字歪歪斜斜，像是没满月的婴儿在纸上的随手涂鸦。这让夏一凡不经想起沈应怜家的小女儿沈青玉，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叫他干爹，求着他教她画画。
他因为害怕而眯起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呼吸变得急促；拖把按在了窗户上，他胳膊往右挥了一下，一张可怖的脸庞出现在两人眼前。那张惨白的脸上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咧到耳后根的诡异微笑被粗大的黑色针线缝起。
“啊！！！！”“啊！！！！”
尽管心里做足了准备，夏一凡还是在见到娃娃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惊叫，黎李莹也条件反射的跟着叫了一声，卫生间的门一下子被纱窗吹进来的风狠狠拍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你干什么啊！”黎李莹脸上的惊恐还没褪去，表情中又添了一丝愠怒，“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抱歉……是我的不对，但是，”夏一凡捂住胸口那像是要从胸前里蹦出来的心脏，不知为何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他有抬起头去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乖巧坐在窗台上的娃娃，“这个东西大半夜的坐在窗台上，真的很恐怖诶！”
说着他望了一眼黎李莹鼓鼓的校服外套，有些奇异又有些惊诧，像是不敢相信她能胆大到把这种猎奇的娃娃塞在衣服里，还会被他这种叫唤吓唬到。
或许是因为她容易受到突然的惊吓，而直挺挺摆在那的倒是不怕了。
他注意到黎李莹手上的指甲贴，在看看她早已恢复镇定的神情，不禁怀疑她其实就是这方面艺术的爱好者。过不了多久他就无心管辖这种事了，夏一凡壮着胆子，哆哆嗦嗦拉开了窗户，伸手将娃娃拿到室内。
他手上已经有两个娃娃了，看着手上抱着的这一个，有看看站在门口装作若无其事的黎李莹，走出卫生间。黎李莹脸上有些异样，好像是漏掉了什么在努力回想。
“奇怪啊，真奇怪啊！”夏一凡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的话如今被黎李莹念出来了，她抬着头，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到。他的预料果然没有错，她也察觉到了不对，而且比他更加强烈。
风，风的大小总是摇摆不定。
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第五句怎么办？
这一句很特殊，没有地点。
黎李莹还在思考，像是把他忘了。
她幽幽走近卫生间，再次拉开门走进去，她的脚步轻飘飘的，就像是鬼魂在游荡。
夏一凡迈了几步，和她拉近身距，黎李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里没了聚焦。她在洗手台前蹲下身，打开下面的柜子，里面还有一个娃娃，娃娃旁边放着五把小孩子做游戏用的塑料手枪。
夏一凡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初，变回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怎么了，黎李莹？”夏一凡关切的问到，声音温柔，语调关切。
黎李莹没理他。
他又叫了两声，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还是那样保持着一个下蹲的姿势，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过了好半晌，她僵硬的转过头，嘴角挤出一丝自嘲的笑容。那表情很生硬，很复杂，夏一凡甚至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绝望。不解，愤怒，震惊，和哀伤，最后这些情绪全部被眼底的虚无吞噬，终归于平静。
她颤抖着嗓音，不可置信有有些戏谑的轻声呢喃到：“你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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