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这个天妇......新妇罗虽然是只鬼,但是只有诚信的鬼,她说将他们混进其中,还真就帮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但是神官的罡气就摆在那呢,这是掩藏不住的,新妇罗叹了口气,将他们两个给统统扑倒。
叶至抓住她作乱的手,不敢置信道:“干什么?!”
夏迹玉也有点神经错乱了:“我有老公哒!!”
“你们不是鬼,那些鬼鼻子灵敏着呢,一嗅就知道你们是什么品种了,”新妇罗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顿时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想让你们强.奸我嘛,沾上我的口水起码能遮住一点,懂不懂规矩啊外乡人!”
叶至义正言辞道:“你虽然是鬼,但起码是女的,不要老把强......挂在嘴边行不行!”
夏迹玉不敢想象蜘蛛人的口水有多新奇,双眼放光中......
“总之......不可!”叶至高声道。
“这么不情愿,好歹我也是个美女啊......”新妇罗撇了撇嘴,对夏迹玉手上的符咒道,“那只死狐狸身上也有鬼气,既然不愿意亲我,那就亲那只死狐狸吧!”
“................”
“要不你们两个互亲也可以,”新妇罗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妙极了,“绝对事半功倍!”
“.................”
夏迹玉推了推自己的墨镜,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个癖好。
叶至则是抱着长刀一言不发。
新妇罗无语了,眼看时间逼近,她道:“你们还去不去嘛!”
两个人站在原地干捉鸡,最终夏迹玉妥协道:“亲......亲手行不行?”
“那你还不如强.奸我!”
“......”
叶至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发下了毒誓之后,他才道:“来吧。”
“来个球啊,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夏迹玉苦着一张脸,“不亲!”
“我才不乐意呢!如果不是......你以为真愿意跟你......!!”叶至是个有点闷闷的急性子,说到这时,就说不出口了。
夏迹玉妖了一声,突然抓住叶至的手,将他的袖子往上捋,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叶至瞪大了双眼。
咬了一口还不够,夏迹玉顺着手腕往上咬,咔哧咔哧地咬,咬到了手关节才作罢,瞬时,暖黄色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排史诗级的小牙印。
“这下总行了吧?”夏迹玉要吐血了。
“......够了,”叶至不知道是羞愤还是其他心思,慢慢地将手袖放了下来,口气硬硬的,“要是不行,我直接把它们全砍了,要个屁的鬼气。”
新妇罗:“......”
汉人就是豪爽啊。
-
时间一晃来到了十一点。
叶至和夏迹玉跟着新妇罗来到了都市里最繁华的街道,丁目十字街,霓虹灯火辉煌,商牌应接不暇,行人穿梭其中,色彩打在身上,像绚烂华丽的布匹。
然而为为这繁华锦上添花的,是逐渐从地底里冒出的小型鬼仔。
新妇罗:“快开始咯。”
夏迹玉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牙印,愤愤道:“叶至,我咬你这么轻,你咬我这么重!”
叶至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百鬼中的一份子,对夏迹玉的无能狂怒视而不见,他抱着自己的黑色长刀徐徐道:“你自己牙口不好。”
夏迹玉想把他给剁了。
小型鬼仔躯体不大,有些是圆滚滚的球形,有些则是比长颈鹿还长的长条形,身形呈半透明状,五官都不在脸上,有的在脖子里,有的在肚脐眼两边,甚至有的根本没有眼耳口鼻,看不清五官,就不知道往哪里走,就像是虚无缥缈的鬼影。
这不,有一个球形,软乎乎的鬼仔,走到了夏迹玉的脚边,忽而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旋即一蹦三丈高,落到他的头上,在逗弄他的墨镜。
夏迹玉接受无能,看了一眼叶至。
叶至用长刀把它拨弄下来了。
“八嘎呀洛!(混球)”
“......”
球形鬼仔见不好玩,灰溜溜地去找它的爹妈去了。
夏迹玉呼了口气,他问新妇罗:“以津真天啥时候出现?”
新妇罗想了想才道:“不知道,但他出场阵势大着呢,不担心看不着。你什么时候把白狐还给我呀?我没它真的不行!”
叶至又问:“如果不上交,你会怎么样?”
新妇罗一愣,皱起了眉,连盘在头上的蜘蛛丝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她哀求道:“我会死的,烟消云散的那种!”
夏迹玉奇道:“他这么厉害?”
“厉害个屁,以津真天只不过仗着自己是神鸟罢了,实际还不如红鬼呢,红鬼才是我们的首领,”新妇罗跟在大部队后面,“但是红鬼也有怕的人,更别说我们这种小鬼头了。”
“你相信以津真天能转世成羽法天皇吗?”夏迹玉问道。
“我......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把白狐给他,”新妇罗恶狠狠地道,“要转世的那个就是我了!”
说时迟,那时快,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刚刚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在就已经只剩下伶仃几个,中元节不出门,不上街的传说,在现代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随着人潮退去,百鬼则是慢慢地涌了出来。
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鬼从地底慢慢钻了出来,夜色朦黑,霓虹漫天的十字街道,刮起了一阵奇怪的阴森的大风。
跟在新妇罗身后的叶至夏迹玉,互相打了个眼色,开始丈量现在的形势,按照现在出现的鬼来说,要打起来,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百鬼夜行,主要是干什么?”
“吃人。”
夏迹玉一愣。
叶至挑眉:“大马路上吃人?”
“当然不是,在大道上的小道里吃人,”新妇罗解释道,“乡野村妇一大早就关起门了,而且还有防鬼的风铃符咒,都市人不信这玩意,所以夜行的很多,我们通常都在都市里下手,然后落单的就会被吃掉。”
“你吃过多少人?”叶至冷冷道。
“我不吃人,”新妇罗哼了一声,“我只吃渣男。”
“......”
新妇罗突然嘘嘘了两声,细声道:“来了来了!”
伴随着扶桑特色低八度的鬼乐响起,夏迹玉和叶至也打起了精神,新妇罗果然说的不错,这排场大的,简直比扶桑开国大典还隆重,他们刚来的时候,小鬼众多,但不起眼,现在以津真天一出场,连只在书中出现过的鬼都来了。
比如,桥女。
夏迹玉只在聊斋看过这种鬼怪,在聊斋里,桥女因面容丑陋得不到心爱男子喜欢,投河自尽,死后化作厉鬼,变成美貌女子勾缠过往男子,将他们杀死扔进河里。
但扶桑这边,这桥女倒是长得异常清秀端正,只是脖子很长,大概有一只手臂长度,高高昂起头,或低下头时,就像一座拱起的桥。
和轿里,轻纱笼罩,步步生烟,被小鬼恭敬地抬着,以一步三秒的速度向前移动中,可见不敢轻易怠慢这轿中鬼。
轿子旁也有女鬼坐在架笼里,穿着扶桑古式和服,手里弹着三味线,在咿呀咿呀地不知道在唱着什么。
奇异、诡谲的游行,所有人都在滚芥投针地前行。
有大鬼陆陆续续地收下各种低阶小鬼送上来的贡品,小鬼毕恭毕敬示意地讨好地笑着,大鬼则是正眼都不给一个。
那大轿子走到跟前的时候,夏迹玉才发现它原来比远远一看的面积还要大,抬眼一看,就像个小型和屋,人甚至可以在里面睡觉的程度。
夏迹玉从符咒里抽出白狐递给了新妇罗,新妇罗顿时松了口气,双手呈递给了大鬼。
大鬼是个马头人身的马面人,接过白狐时明显动容,回头看了一眼轿子里的以津真天,以津真天点了点头,马面人把新妇罗给扯上了轿子!!
新妇罗大叫:“啊!”
叶至眉头一皱,眼神有杀意闪过,拇指顶起了刀锷,抽刀那一刹,硬生生被夏迹玉给按住了,叶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夏迹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新妇罗虽然嘴里总说着强.奸,强.奸,但到了真要被强.奸的时候,却发出了尖锐的惊叫,夏迹玉听到衣物被强行拔除的摩挲音,还有男人张狂得意的笑声。
就算声响如此之大,但轿子外所有的鬼都视若无睹,仿佛听不到,也看不见,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而已。
夏迹玉虽然阻止了叶至,但因为这场骚乱,他脱下墨镜,眼里黑洞的风沙将他整个身形给吹散,也无人留意。
叶至表面镇定,纹丝不动,实际内心心跳如擂鼓,他看着夏迹玉那一抹风沙,如蛇形一般钻进了轿子里。
片刻后,轿子安静了。
游行的街道慢慢从市中心走到了郊外,小鬼无权进入‘天皇’领土(栖息地),慢慢跟随的人变少了,只留下了几只大鬼围绕在轿子旁。
包括他们看到的在弹三味弦的扶桑女,脖颈极长的桥女,马面人。
叶至跟在了身后。
周围静糟糟的,暖白的月光照射下来,树叶被风吹起了沙沙的音,虫鸣不断的喓喓音,静谧里藏了几分响动。
马面人脚步顿了顿,警惕地往后一瞥。
以津真天道:“怎么了?”
“好像有人,”马面人声音又闷又沉,仿佛真的是马发出来的声音,“我听错了。”
以津真天沉沉地嗯了一声。
桥女似乎听出什么不对劲儿,”大人?“
“嗯?”
“新妇罗呢?”
“我抱着呢!”以津真天叫了一声,“别打扰我!”
桥女:“......”
扶桑女和桥女对看了一眼。
轿子还在走。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桥女回头看了一眼问道:“马鬼呢?”
抬轿子的小鬼低声道:“方便去了。”
桥女摇着头叹气,“一天天事儿多。”
看着轿子里毫无动静的二人,扶桑女也开始有点疑惑了,但她不敢多言,依旧抱着三味弦一声不吭地被小鬼抬在架笼里。
目的地是一座建在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废殿,外院还有丛林鸟兽飞过拉下的粪便,闻起来有点臭,但鬼没有呼吸,这一点扶桑也是一样的,他们闻不到。
但是眼睛看着不太舒服,桥女又道:“你们几个,有空打扫一下,像什么样儿。”
无人回应。
“喂!我叫你们————”
她话音未落,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因为除了轿子,四周的小鬼轰然不见,只留下面面相觑的扶桑女和桥女。扶桑女死死抱住了三味弦,惊恐地望向轿子里的人。
“以津大人......?!”
桥女也战战兢兢地道:“大人?!”
这时门外突然探出了半个身影,月色下,他脸忽明忽灭,桥女定睛一看,是马鬼,他紧紧用手掼住脖子,但指缝还是咕咕往外涌出鲜红的血,他嘴里沙哑道:“有人......有人......”
扶桑女愕然道:“你不是去方便了么?怎么被割————”!!
‘喉’字还没从嘴里蹦出,一把黑色长刀横在了她脖子上。
马面人轰的一声,倒在了废殿的门前,马眼瞪得圆亮亮,眼球突出,血丝密布,一副死不瞑目,不明真相的惊恐。
这时夏迹玉押着以津真天,拨开凌乱的薄纱,和新妇罗一起从矮小的轿子里,弓着身子走了出来,桥女和扶桑女见状,虽然目露恐惧,但仍装模作样道:“你们是什么人?!”
夏迹玉为了威慑力足一些,特意没带上墨镜,露出那双黑峻峻,完全没有眼白的眼睛,他和叶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大汉的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