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中秋家宴的时候,王氏派人来通知谢昭宁。
“今日要准备慕青的婚事,你仔细听着些。”
这次派来的不再是秋兰。
这个人谢昭宁颇有些眼熟。
是现在在王氏旁边伺候着的冬竹。
冬竹没有秋兰那么跋扈,但对谢昭宁说话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转述王氏的话时将王氏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少夫人,大夫人让您将府中的财物清点好,现在大小姐要出嫁,少夫人说至少还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抬嫁妆。”
现在管理府中的事情是谢昭宁在做。
二房那边刚刚生了一个女儿,除却生孩子那天谢昭宁见到过,其他时间都不曾漏过面。
连老太太也没有。
原来有多希望这个孩子出生,现在就有多不待见。
“好。”
谢昭宁趁着晚宴之前将府中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沈不言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弄完。
“夫人,下月贵妃娘娘让我们进宫一趟。”
谢昭宁有些诧异。
沈不言耐心解释,“这次我救了三皇子殿下,贵妃娘娘想感谢我,说让我们去一趟宫中吃晚宴。”
谢昭宁有些犹豫。
除了皇后和三皇子,自己从未见过宫中其他贵人。
谢昭宁有低头看着自己穿的衣服。
虽然比以前更加华贵,但不知如若穿到宫中会不会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沈不言看着谢昭宁的动作,心下了然。
“贵妃娘娘很好相处,我在幼时曾经进宫跟着诸位皇子伴读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我衣服破了,贵妃娘娘给我缝了衣服。”
见谢昭宁还是有些紧张,沈不言牵住了谢昭宁的手。
“夫人,走吧。”
晚宴这一顿吃的没滋没味。
这是二房生完孩子第一次出来。
老夫人随口问了句,“孩子呢?”
二夫人:“奶娘在喂奶。”
得知生的不是儿子,二夫人便没再看过孩子一眼,就交给了奶娘。
老太太没有继续说话。
饭桌上渐渐安静下来。
谢昭宁看着三夫人旁边的两个孩子,都在安静地一口一口吃着饭。
他们也就比谢思薇和谢临文小几岁。
现在都已经开始读书了。
国公府给他们请来了西席先生。
西席先生每天教导着三房的两个孩子读书,有时候谢昭宁经过三房的院子时,会听到朗朗读书声。
谢昭宁望着两个孩子出了神。
沈不言也朝着两个孩子看去。
男孩子将肉丸夹给妹妹,并轻声跟母亲说道。
“母亲,这个丸子给妹妹,这叫做孔融让梨。”
“错啦,如若妹妹夹给你才叫孔融让梨。”
沈不言想起,谢昭宁家中也有弟弟妹妹,只不过他没有见到过。
他只在回门的时候见到过孙氏和李姨娘。
听说弟弟妹妹怕生都没有出来。
沈不言给谢昭宁夹了菜,“夫人,吃饭吧。”
王氏看看二夫人,又看看谢昭宁。
这才开口说道。
“母亲,慕青的婚事还需要您来参考一下。”
老太太这才提起了一些兴趣,示意王氏继续说。
“文渊阁大学士的嫡子文仲初、太子詹事的嫡子还有兵部尚书的嫡次子。”
沈慕青忍不住说道,“母亲,这几个我都不想嫁,我想嫁给姜恪。”
“闭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说的算些什么。”
沈慕青依旧不高兴,跟王氏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老夫人开口了,“这三家有没有让慕青跟他们相看过,他们是否愿意?”
王氏说道,“母亲,这几家的儿子我都看过,都很有才华,也很有能力,虽然比言哥儿差点,但配我们家慕青是可以的。”
沈不言听到这些却皱了眉。
这些人他之前都听谢昭宁说过。
他没想到王氏最终决定的几个人都是不俗的门第。
“母亲,不一定需要高嫁。”
王氏睨他,“怎么,你想慕青嫁过去吃苦吗?”
沈不言说道,“母亲,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沈慕青则到老太太旁边撒娇。
“算了,既然慕青喜欢姜家小儿,不若就姜家小儿吧。”
“可是母亲——”
“不用再说了。”
沈慕青走了过去高兴地老太太说话,“姜恪对我可好了,什么都愿意给我,也愿意陪着我玩。”
老太太虽然同意了姜恪,但是还是告诫道,“男人婚前和婚后都不是一个样子,去了姜府切勿跋扈。”
沈慕青哪里听的进去,只乐呵呵道。
“母亲也知道的,高嫁那不就是受人欺负的吗?”
谢昭宁知道沈慕青说的这些话是在暗暗嘲讽自己,只当作没听见。
王氏开了口。
“谢氏,既然母亲都决定商议和姜恪的婚事了,那慕青的婚事就由你办吧。”
“是。”
沈慕青的婚事很是繁杂。
要先准备着让姜恪和沈慕青见一面。
虽然二人私底下见过很多面,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谢昭宁看见姜恪第一眼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姜恪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让谢昭宁有些奇怪的感觉。
黏腻又让人不舒服。
沈慕青见姜恪看谢昭宁还不高兴,瞪了谢昭宁好几眼。
谢昭宁避开了姜恪的目光,隔着屏风让沈慕青和姜恪自己交流。
很快,王氏和姜府谈拢了。
姜府下了聘礼。
谢昭宁这几天忙地脚不沾地,一边要准备出的地一系列东西,一边还要维持着府中的开支调度。
长宁有些看不下去。
“姑娘,我们去找找二夫人吧,我们实在是忙不过来。”
谢昭宁好笑的点点长宁的鼻子,“你说二夫人难道会来帮我们吗?”
长宁沉默了,她知道二夫人不会,二夫人现在刚生完一个孩子,正在休息,是断然不会帮她干这种活计的。
二夫人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一连好几日,沈不言与谢昭宁吃完晚饭后,谢昭宁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就睡着了。
沈不言也不敢多说些话。
谢昭宁已经够累了。
这几日沈不言也不曾找她行夫妻之事,就算自己有需求了也会自己解决。
难得忙完一天,谢昭宁睡了个懒觉。
一醒来,便发现已经到了辰时。
以往她卯时初就起床了。
“夫人今天还要去忙吗?”
感受到背后如芒在背的目光,谢昭宁离得更远了些,“该做的大事情基本都做完了,母亲定的婚期是在十一月,过年前的日子,现在只要等着这个日子就可以了。”
“夫人这段时间辛苦了,我来给夫人捏捏腿吧。”
谢昭宁刚想拒绝,又被人抱到了床上。
沈不言掀起裙摆,轻轻揉搓着谢昭宁的脚踝。
“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忙,脚踝都有些肿了。”
谢昭宁俯身仔细看去,自己的脚踝确实有些发红,看来是累狠了。
“夫人这样舒服些吗?”
沈不言的手法确实可以,让谢昭宁这段时间脚腕上的疲惫都减轻不少。
只是揉着揉着,便往上去了。
谢昭宁被捏脚捏的有些舒服,眯起了眼睛。
只是越来越不对劲。
一股凉风从谢昭宁裙下穿过。
毛发扎地谢昭宁有些痒。
“夫君,你干什么?”
谢昭宁一惊。
沈不言抬起头来。
“我来给夫人按摩一下,夫人这段时间累着了,夫人好好歇一歇。”
沈不言很是用力,惹得谢昭宁汗都流出来了。
结束后,沈不言将谢昭宁抱在自己腿上。
“夫人这段时间是不是手腕也疼,我来给夫人揉揉手腕吧。”
揉着揉着,谢昭宁的手都不知道被沈不言带到哪里去了。
“夫人,我帮夫人揉了半天,手也累了,不如夫人帮帮我吧。”
谢昭宁无奈,只能就着沈不言的手任他弄。
沈不言素了几日,虽然弄了好几次,但还是心疼谢昭宁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便没有再来。
谢昭宁一觉醒来已然到了下午。
沈不言已经不在房中了。
谢昭宁便下了床,打开妆奁里的小盒子,将避子丸拿了出来。
这是上次谢昭宁去平日里去的药房抓的。
那日平日给自己开药的大夫不在,旁边有个小徒弟递给他一个盒子,说师傅这段时间云游去了,得明年开春才能回来,这个盒子里的避子丸足够谢昭宁吃到明年了。
谢昭宁便将这个小盒子拿了回来。
“师傅说这次有些匆忙,这药比之前做的苦,姑娘仔细着吃。”
谢昭宁拿起一颗药丸出来,闻着就比之前吃的味道更重。
即使谢昭宁准备了蜜饯,但放在嘴里的一瞬间谢昭宁就想要把药丸给吐出来。
“夫人,你醒了。”
谢昭宁嘴里还含着很苦的药丸,蜜饯还没来得及放入嘴中,便听见沈不言准备进房间门的声音。
药,卡在了嗓子里。
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外面还有人要进来了。
谢昭宁猛地灌了一口水,这才勉强将药吞了进去。
可是来不及,沈不言已经看到了。
谢昭宁只好看向沈不言,“夫君,我刚起。”
“夫人这是?”
“没什么,我刚刚吃坐胎丸被呛到了。”
沈不言眉头微微皱起。
“可是夫人,上次太医来给我诊断病情,也给你把过脉,太医说夫人不需要吃坐胎丸了,夫人这段时间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谢昭宁有些心虚,“这是之前找老中医开的。”
沈不言却盯着这盒子思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