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翼哼笑一声，“你居然不知道？该死，纪云这个有心机的女人啊。纪云岂止抽烟，她还有严重的烟瘾，只不过现在她的身体不好被控制抽的数量了。她25岁的那场雪崩你应该知道吧，都上热搜了还在上面挂了好几天。就是从那个时候她的身体才变差的。”

季旷野的后脑被棒槌敲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一张模糊雪白带着血迹的照片，胸口抽痛起来。

“她有烟瘾？”季旷野的脸色有点白。

薛翼看到她的脸赶紧把烟掐了，“你没事吧，你可别碰瓷。我就抽了一会，你也就吸了一会没那么严重吧。”

季旷野双眼亮亮的盯着薛翼看，“纪云有烟瘾？”

“有有有，你要不还是进去坐会吧。下午了温度降低了，来我扶你进去。”薛翼看着季旷野苍白的脸，心里慌的不行。不能闻烟味为什么不说啊，但凡说了她就不抽了。

薛翼扶着季旷野进去的时候，纪云放下手机抬头问：“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刚才她跟我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就这样了。”薛翼不敢说是被自己的烟熏的，她怕被纪云骂。

纪云起身凑近拉着季旷野的手就把脉，又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回事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是不是被什么吓到了。”

纪云蹲在地上抬头望着季旷野，纪云的声音样子都很温柔。季旷野摇头，“我没事，坐一会就好了。”

“真没事？要不去趟医院吧。”纪云担心的问。

季旷野盯着被纪云拉着的手，说：“真没事，不用担心。”

过了好一会心跳还是没有停止，季旷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感觉被纪云握着的地方很烫，她抬手轻轻的甩开。

灼热的感觉褪去，过了半个小时心跳加快才恢复正常，期间季旷野根本不敢去看纪云。这种感觉是在去寒蝉寺临近回来的时候有的，就是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只是那个时候感觉很微妙，没能让季旷野注意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变的很厉害，甚至无法去控制她，回家的时候还是信书开车把季旷野送回去的。

刚到家季旷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来她可能要去医院查一查了。在她25年的记忆里，她很少生病的，就算是连续被饿了四天半吃点东西之后就没事了。

季旷野一直觉得自己的生命很有韧劲，从来不生病受伤了不管多严重，过几天就会慢慢愈合变好。

她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流浪者，四海无家全靠自己。

叮咚！

季旷野找出手机，是薛翼发来的消息。

【薛翼：下午的问题没有问完，你说你有来明城的理由，那这个理由是纪云吗？】

【风：今日有新饮品上架：是。】

薛翼坐在沙发上看向纪云，在心里盘算，其实问季旷野主要是怕纪云会受到伤害，现在的纪云很脆弱一切意义上的脆弱。

当初纪云就是因为相信了身边的人，才导致她被人诬陷抄袭，却没有找不到任何证据去反击。明明就是自己的东西，却无法拿出证据来证明，也因为这个差点让纪云丢了命。

纪云拒绝社交大部分也是因为背叛，季旷野很可疑虽然她是纪云曾今资助过的人。

【薛翼：我是纪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就比她早出生几天，我们的父母也认识。所以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来到纪云身边的，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现在的纪云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她很脆弱，你要是拿她当朋友就别做对不起她的事。】

季旷野摸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薛翼发来的一大长串的文字，她有点蒙。她做了什么以至于让薛翼这么防备她？

“纪云现在很好吗？”季旷野喃喃自语，她在设想如果民宿那晚她不是因为要做平安锁，那么晚才没有睡。

那么当时赤脚走到楼下的纪云，她要去那她要做什么。

季旷野不敢细想，当时的场景雪白的一片，纪云穿着粉红色的长袍睡衣，那么薄她全身几乎都被冻僵了。

那晚雪下的那么大，如果她没有发现第二天会不会，在某个角落看到被冻成冰雕的纪云呢？

想到这季旷野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她尽量让自己深呼吸放松。

【季旷野：我想你误会了，我来明城出版社是因为纪云，但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薛翼：你最好记住你说的。】

【季旷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薛翼：什么问题，快问我要卸妆护肤。】

【季旷野：好我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纪云在没有发生雪崩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旷野真的越来越好奇25岁之前的纪云是什么样子，现在的纪云给她一种温柔但变扭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季旷野感到很怪异。

纪云25岁之前被采访的视频她都看了，铺面而来的高傲感、张扬感跟现在的纪云差别巨大。

过了一会薛翼发来一长溜的文字：

【薛翼：纪云25岁之前的样子，说实话我也基本忘记了。因为差距太大了，如果拿她以前跟现在的比，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纪云这个人不好评价，她无疑是个自由、张扬甚至有点傲慢的人。可她很善良，你看她收养的一瘸二瞎就知道，以她的条件根本没有必要养两个残疾的宠物。而且养他们很费心神，纪云很小的时候学武术散打之类的，她上初中时候敢为了同桌一挑八还很中二。脑子说实话跟一般人还真不一样，上大学的时候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还摔断了腿，信书就是她妈来看着她的。哎，虽然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可我完全找不到形容词形容她，就这么跟你说吧纪云从她妈肚子里出来，脑门上就写着两个大字“自由”。】

“自由？”季旷野念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季旷野要跟印刷厂那边对接，纪云的新书最后定名为《桑葚》这个名字跟书里的内容完全不搭。

可奈何作者要只好叫这个名字了，后续的工作做的也相当顺利，季旷野还拿到了奖金。

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季旷野拿着去了医生哪里，医生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框说：“没什么问题，你的身体很健康。”

从医院出来季旷野打了车去纪云那里，来开门的是信书，三月中旬了是迎春花开放的季节。

纪云在前几年种了几株开的很茂盛，明晃晃的小花伴着翠绿的叶子。

纪云正坐在榕树下面的秋千上，一瘸和二瞎都围在她旁边，第一次季旷野见到纪云她就是坐在那个秋千上。

季旷野推开门脚刚沾地，那种心跳加速感又来了。季旷野平复了好一会才走过去，纪云今天穿了一身暖黄色的毛衣长裙，外面裹着淡粉色羽绒服。

她的头发是散着的，纪云的头发很长垂在身后，随着秋千一荡一荡的。

“纪云。”季旷野站在纪云身后喊了一声。

纪云闻声转头对上季旷野的视线，季旷野呼吸一滞，心脏狂跳起来脚上被灌了水泥很重。

她很想逃离可理智告诉她，不要退缩要往前走。

季旷野简单的跟纪云聊了一会，她坐不下去了，只能提前走了。出了纪云家的门，季旷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来到一家咖啡店。

刚好看到一对情侣正在求婚，男生单膝下跪对女生求婚，手里还拿着戒指。

当男生说出哪家经典的“你愿意嫁给我吗？”之后，女生并没感动，而是看向周围拒绝了男生，男生觉得很茫然。咖啡店这个时候放了背景音乐，放的这首歌叫《今天就要嫁给你了》。

可女生好像并不想嫁，周围起哄的人看出女生的不对，也不在起哄。女生看着男生拒绝了她的求婚，并抬脚踏出那个用花瓣围成的爱心，很洒脱的走出咖啡店。

咖啡店的铃铛被带起，清脆的声音很好听，象征着选择。

男生有点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有羞耻、委屈或许他想不出为什么女生不愿意答应他。但他也只是找店员借了扫把，把地上的花瓣打扫干净，在把求婚的那束花匆匆带走。

一场精心策划的求婚，一开始轰轰烈烈到最后的结束的悄无声息，甚至平静到没有发生一样。

这场求婚跟季旷野印象中的求婚不一样，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被女生拒绝以后恼羞成怒拿花砸向女生。

甚至最后被造谣声势，很认真的说女性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的确实极为艰难，喝完一杯咖啡看了一场平静的戏。季旷野回到明城交差，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坐在公交车上耳机里放着音乐。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疲惫，耳机里的歌播放完了开始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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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熟悉的旋律季旷野突然清醒，她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歌词，这是一手粤语歌，这首歌就是上年纪云在KTV唱的。

季旷野一字一句的看完了整首歌的歌词，她好像听纪云提起过，她小时候在香港生活过一段时间。

公交车随着站点停车，季旷野觉得有些事好像在悄悄的变化，比如自己的心脏，它看见纪云时会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