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fucking crazy, （我他妈的疯了）”

有谁在黑暗中低声哼唱。

“you're fucking crazy, （你他妈的也疯了）”

熟悉的声线令所有人瞬间意识到正在哼歌的人是谁，铁链拖拽在地刮着磁砖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正缓缓朝他们的方向接近。

“we're all fucking crazy.（我们都他妈的疯了）”

一道因恐惧而剧烈鼓动的心跳声开始逐渐加大。

是谁在害怕？

“So, why do you hate me？（所以为什么你会恨我）”

或许是有人打开了灯，也或许是梦境的主人终于睁眼，眼前的世界顿时重回光明。

也在众人看清眼前的刹那，一张狰狞的笑脸穿过他们身躯，狂笑蝙蝠姿态夸张的弯下腰身，鼻尖差点戳上男孩面庞。

似乎才经历过转化的男孩，浑身湿答答的趴在地面，扬起绿油油的脑袋时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便化作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互相对视的两双绿色眼睛，正溢散着相同的疯狂。

狂笑蝙蝠细细打量男孩的表情，审视的目光在男孩脸上来回巡视。

作为旁观者，布鲁斯心底一沉，安吉尔掩藏情绪的手段过于稚嫩了，对方身为他的同位体，不可能没有发现安吉尔的异常。

似乎看见了令人满意的东西，狂笑蝙蝠嘴角越咧越大，他猛然扣住男孩脖颈将人提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要贴上男孩眼球。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哈，一只想咬主人的小狗？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戳破心思的男孩呆了呆，像是没料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他索性不装了，“你这个蠢驴！狗娘养的蠢货！神经病！”

男孩开始奋力扭动，妄图逃离束缚，却被男人轻易镇压，带刺的项圈套住他的脖颈，厚重的铁链压得男孩完全抬不起头。

迪克尝试阻止，却依旧什么都捞不着。

“素质，孩子，你的神父没教过你不能说脏话吗？”

被戳到痛处的男孩开始尖叫。

杰森无声地咧嘴直乐。不，他的神父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不理会迪克投来的愤怒视线，杰森完全不想管旁边这三个表情严肃，彷佛死了爹妈的家伙。这小鬼能在这·操蛋的·神经病蝙蝠侠手中活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了，谁还能要求更多呢？

狂笑蝙蝠握住锁链另一头，将男孩的尖叫与咒骂声当做背景音乐，配合地吹起口哨，一边拖着男孩往另一个房间走。

男孩绝望的伸手抓住所有他能构到的东西，双手被拉扯得鲜血淋漓，它们却没能成为他坠入深渊时，那根扯住他的蛛丝。

最后被一脚踹进冒着绿色气体的古怪黑潭。

这下连杰森都淡定不住了。

杰森瞪眼。他妈的这不是拉萨路之池吗？所以这·他妈的·池子是怎么变异成·他妈的·黑色的？

迪克想凑近观察却遭到阻拦。布鲁斯看着散发不祥气息的池水，选择独自接近。

然候就被迪克与杰森一左一右地挡了回去。

他们不需要再来一个发颠的蝙蝠侠，有一个已经够噁心人了。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提姆已经若无其事的走到池边，试探性地戳了戳池水。没有任何反应。

除了下意识产生地厌恶情绪外，一切正常。

提姆大胆假设这池子对此刻的他们毫无影响，然候一头栽进水里开始观察。

亲眼见到这一幕，并且没来得及阻止的布鲁斯与迪克目眦欲裂。杰森则是肃然起敬，他突然对这个不讨喜的替代品改观了——— 这他妈的是条硬汉！

男孩被沉重的铁链拽进池底，扑腾的动静越发微弱，他死了，又活了，接着再次死亡，像是陷入莫比乌斯环中的无限轮回，在复活与溺毙之间循环往复。

每一次复活都令男孩眼中的光芒减弱一分，不是形容，提姆是真的发现他的眼睛在死亡前，总会闪过一点荧光，但显然这点奇迹还是没能撑过拉萨路之池的消磨，男孩的表情正在慢慢变得木然。

这片记忆的时间似乎是模糊的，每次复活的间隔时间都不一样，提姆只能以男孩的生理反应来计算他的死亡次数。

直到男孩第十七次睁开双眼，记忆就此截断。

猝不及防摔进一堆废墟之中，没能看到最后的提姆迷茫了。这就像剧情刚写到高潮处，作者突然断更一样，有种报警的冲动。

提姆：好难受。

而当他被迪克提溜着后脖领，直面布鲁斯扑面而来的低气压，与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后。

提姆：更难受了。

不指望杰森能救场的提姆，已经开始思考搬到韦恩集团避避风头的可能性。

然候杰森出手了，他暴躁的将小红鸟逮到自己身旁，有些崩溃的朝空中比划。Fuck！你们都他妈的瞎吗？

哥谭上空开了一道口子，黑黝黝的传送门犹如黑洞，它伫立韦恩大厦顶楼，不时有狂笑罗宾顺着通道爬进爬出。

所有建筑皆成残垣断壁，周遭再无一丝活人气息，鲜血与残肢断臂将哥谭彻底浸染，说是地狱降临人间也不为过。

那么记忆的主人此刻在哪？众人将目光落到附近一盏残破的蝙蝠灯。

提姆低下头，脑袋毫无阻碍的穿过蝙蝠灯，布鲁斯紧随其后，等杰森也加入探头行列后，最后一个伸脑袋的迪克无声嘀咕：这也太诡异了。

然候他再一次被震摄住了。

他们看见了熟悉的神父装，不久前记忆里还活蹦乱跳的男人，此时尸身早已僵硬，在他宽大的神父袍下，隐隐有个孩子正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