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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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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夜里,陆议翻来覆去,再度陷入失眠,耳边仍荡漾着她的袅袅琴音,眼前仍浮现着她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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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

他出声阻止,“璨璨,我与她无关系,小叔的话不算数。走,我送你回房休息。”

奈何,半斤酒下肚的她,已分不清重点,满脑子都是赢,“凭啥不比?我偏要跟她比!”

“璨璨,虞小姐,乃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自幼饱读诗书,精通各项才艺。你若硬要比,便要做好输的准备。你放心,输了,也无妨,莫要伤心,左右—— ”

“输?我怎么会输?笑话!比弹琴,我是天下第一!”

他苦笑,“小叔说她琴艺差,乃是谦虚之词。”

“我管他呢?!!我琴艺好,就行了!”,她醉意浓浓,双颊微红,像极了一株婀娜多姿,艳丽妩媚的红色芍药花,但说话间,却又横冲直撞,气势磅礴,“虞小姐,你要比哪首曲子?!”

“《阳春》,可敢?”

贺县令取了两把琴来。

虞衡芷先行弹了一段,琴音悠扬细腻,沁人心脾,令人如沐春风,如痴如醉。

陆郎与贺修闭上眼眸,随着音律摇头晃脑。

阿花立即跟上,纤纤十指力大无穷,只几个琴音便压了她一头,再一转音,便让人置身于冬日凛洌之中,三个拂指下来又让人觉得冰雪消融,有春回大地之感,再一连串拨弦、挑弦,直让人看见了漫山遍野的绿意,新一年的春天已然到来,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陆议一笑:胜负已分。

陆郎贺修同时睁眼,望向那道席地而坐,随意拨琴的白衣少年:气势磅礴,睥睨江河。

虞衡芷懊恼不已,却还是不甘心,又挣扎了小半节曲子,终是败下阵来,十指缓缓停住,贴在冰冷的琴弦上,目光呆呆地,痴痴地,一滴滴眼泪夺眶而出,顺流直直垂落在古琴身上,氲湿那极为常见的木头,“我输了,我竟然输了,还是输给你这无名小辈?!”

阿花随即停止动作,琴音戛然而止,挑衅地看着她,眉眼极为得意,唇角极为上扬,“怎样?”

虞衡芷又是不可置信又是伤心不止,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呆呆地重复着,“我输了,我竟然输了,还是输给你这无名小辈?!”

“无妨,虞小姐,我送你回府”,陆郎心下不忍,上前扶她起身,又望着恬不知耻的桥璨,摇头叹息,“上苍真是无眼,给了你这张脸,还给了你这么好的琴艺!”

“呵!”,阿花不屑一笑,看着两位手下败将,摸着自己的脸颊,“陆郎,休要嫉妒我美貌……虞小姐,你哭什么?不就比个琴,输了吗?至于吗?

闻言,虞衡芷哭得更厉害了,有如春日暴雨,犹如决堤之河!

“喂喂喂!”,阿花吓住了,酒醒三分,指着她道,“喂喂喂!你还哭?你别哭了!你快别哭了!要不,别人还以为我仗势欺人呢?!”

贺修:你没有吗?

陆郎,“桥璨,你能善良点吗?!”

阿花,“我?”

陆议冷脸,“小叔,还不送虞小姐回府?!”

待那两人消失在堂内后,阿花还是懊恼、疑惑、不解,“伯言,她到底哭什么啊?我小时候背不出《大学》,也没哭成她那个样子呀。”

“你,现在能背出了吗?”

“当然不能啊!我记那破东西干吗?!”

陆议哑然一笑,无奈,后又觉得,她开心便是。

他虽不擅长抚琴,却明白,单论琴艺,虞小姐更胜一筹。

可她此生,无论如何,是赢不了璨璨了。

正如方才所败,非指法,而是气势;非韵律,而是境界。

虞小姐奏的是闲雅之音,清新,恬淡,而璨璨弹的是自然之音,大江大河,山海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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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心下叹息,幽幽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轮明月,脑子里却还想着那张如太阳一般绚烂的脸庞。她相貌是如此清丽,更有月色之美,但每每笑起来,却像极了灿烂明媚的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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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饱睡足的陆郎,精神更为旺盛,立誓要拆散这对不为世人所容的狗鸳鸯,“伯言,再过十日,便是你生辰,我们宴请会稽世族,可好?”

陆议摇头拒绝,眼神颇为不悦,有警告之意,“公纪,收起你的歪心思!”

“伯言?你过生辰啊?!”,阿花兴致勃勃,抓着他手腕,晃呀晃,晃呀晃,晃的陆议春风满面,晃的陆郎愁容满面,“我陪你,好不好呀?”

“好”

“只我们两人,好不好?”

“好”

陆郎大怒,大喝,火冒三丈,气势汹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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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议生辰那日,照例还是去往城外,巡视梯田建设耕种过程。

待到太阳落山,返回贺府后宅时,院落里已堆满了两层山的青色布料,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好不壮观,好不欢喜。

她蹦了出来,“伯言,你看看,喜欢不?”

他吃惊,“这……全是送我的?”

阿花兴致勃勃,拉他走到布山前,逐一介绍道,“对啊!你别看它们长得一样,实则,差以毫厘,失之千里。我见你常服五六套,颜色差不多,样式差不多,好不乏味!这里呢,总共一百八十匹布料,春秋两季,各做三套常服,能穿二十年呢~”

陆议心下震动,胸中荡漾,血脉滚热,指间酸麻。他有无数情绪,有无数言语,却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开口,如何诉说。

闻讯赶来的陆郎与贺修不由震惊。

贺修,“长见识了!”

陆郎,“桥侍卫,真是财大气粗!”

阿花未解其意,“你们陆家有钱,可我我也不穷!伯言,你喜不喜欢呀?”

他双唇一张,话里带着酸意,“喜欢。”

“真的?”

“恩”,他再喜欢不过,他从未收过这般盛大的礼物。

陆郎更不爽了,哼哼卿卿个不停。

阿花扔是拉着伯言,欣赏她的精心之作。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一匹匹丝绸盖成的小山包,色彩由浓转淡,越发绚丽多姿,“这匹是水绿,这应是蒹葭色,这是艾背绿,这是松绿色,这几匹分别为空青、白青、沧浪、远山黛……全是青色系,最为配你。”

陆郎讥讽一笑,“哼!”

贺修啧啧称奇,“长见识了,世间竟有如此多色彩。”

陆议喉咙一紧,酸涩不已,她日常只着白衣居多,此刻竟能信手拈来,垂头,盯着她的眼眸,“难为你了,能记住如此多颜色。”

“我背了两夜呢!”

“辛苦你了,我给你煮长寿面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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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议烧水煮面时,会稽太守淳于式闯了进来,放声大喊,“陆伯言呢?出来见本府!”

阿花抽起一根柴火棒,“他怎么找来这里了?”

陆议心下起疑惑,尝面的动作却未停止,“璨璨?发生何事?需如实相告,不得欺瞒于我”

再过三日,便是淳于式老母生辰。

他原想买几十匹青色布料,制成些松鹤延年的图案,挂于家中各处。

谁知下人回禀,城中所有布料全被那桥侍卫以为陆校尉庆生的名义买走了,“陆校尉生辰,好大的做派?!你在扰民,知不知道?!信不信本官上奏参你?!”

淳于式也不是坏官,还颇为讲道理,令下人送上一排小黄金,指着左半边的小矮山道,“多说无益!这五十匹归我!你数好银钱,本官可没占你便宜!再多送你一两黄金,权当保管费用!”

陆郎开心不已,急于帮他搬货,脑中还想着:可以,可以!五十匹太少了吧!淳于府君,一百匹吧?放心,我们不再收你钱!我们买一送一!

陆议却冷脸一语,“恕难从命。”

说罢,便做出送客手势,并示意李异赶人,“我今日生辰,便不送淳于府君了。”

淳于式指着他鼻子,“你!”

阿花跳了出来,双手叉腰,气势满满,指着淳于式鼻子骂,“你什么你啊!你想要青色布,不会自己染啊?!再者,你不会骑马去吴郡豫章吗啊!来我们这里,闹什么闹!还扰民?最多扰官,懂不懂啊?你仗着自己是太守,便随意闯入下属民宅,随意欺负责骂我们?!就你会写奏疏吗?我也会写!我奉主公之命,前来会稽体察民情,察的就是你这类官员!”

……

再无那位盛气凌人的太守。

众人相顾无言,唯有阿花出声,“伯言,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怎会?”

“其实,给他几匹,也无妨。”

“不行”,他断然拒绝,你送我的东西,我自会好生珍重,岂能任旁人抢走?

李异回过神来,“还是当太守威风呀!”

贺修眨眼:淳于太守能威风得过这桥侍卫?真是神勇无比,叹为观止!

陆郎兴致盎然,“李异,太守算什么?本公子前途无限,才能无限,以后的官职,只会比太守更高!”

贺修由衷感叹,“陆郎大才。”

阿花很是无语,“你连县令都没当过,还太守!”

“此言差矣,平庸之辈,方需磨炼,只能从治理一县起”,陆郎毫不顾忌他人神色,自信又昂扬,“本公子不同,非一郡不得展!”

李异钦佩。

贺修尴尬。

阿花:屁!

陆议温声一语,眼神专注,“璨璨,该吃面了,再晚一会儿,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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