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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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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围着射虎车打转,心下一动,“伯言,这可是由追峰车改造而成?”

陆以惊讶:他怎这般敏锐?

他胸中升起一抹知音之感,不似往常惜字如金,缓缓讲述其中原理,“追峰车,虽轻便快捷,但四面敞露,上无平盖,难防箭矢,遑论走兽。工期紧张,无法全造厢体,便拆卸女眷日常出行的马车,将其棚顶与箱体挪移,至此车之上,再,稍加改动。”

“伯言,你太聪明了吧!”

他垂头:不至于。

她欣赏不已,仍是绕着射虎车打转转,看向最中央的小木桩,“此为何物?”

“仿胡人矮椅制成。行猎时,若是主公若是累了,可坐于上方休息。”

阿花伸手够那矮椅,“妙哉!主公腿短,你这尺寸,方方适合他。”

他大惊,“巧合而已,桥侍卫慎言。”

“如此说来,是真的啦?”,她回眸,眼里是促狭笑意,“伯言,你怕什么?从此刻起,你我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自会帮你保守秘密。”

朋友?他没有朋友。

他既为她的冒犯,不悦;又为她的亲近,喜悦。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桥侍卫,伯言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不必客气。”

“你独自驱车,返回猎场,可好?只说此车,乃是路过百姓所献。私下,再告知主公真相”

这……“为何?”

“前日,小叔公然拒婚,甚是无礼。伯言想以此赔礼君上,但若大张旗鼓,又会损我陆氏声名。”

“你……”,骤听此言,阿花神色慌乱,心下更是多种滋味,最后只呆呆一问,“你,不怕我抢功?”

“我见桥侍卫,乃是胸怀坦荡之人,定不会负伯言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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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月光清寒。

有人睡的正香,比如阿花;有人难以入眠,比如陆议。

他披上淡青色外袍,去后院橘子林闲逛,时不时捡起两枚橘子:主公欲同我陆氏和解,借此稳固江东,怕是因步鸷已扫平交州,局势已稳,是要西进收复荆州疆土了。

陆议仰头,望着那不知人间忧愁的月亮:小叔拒婚之辱,主公当真释怀了吗?就算主公宽宏大量,那位孙家二小姐孙阿花,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吗?我陆氏无意入局,只求自保,真能顺利脱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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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很是满意射虎车的孙权,赏赐给阿花十两黄金。

她兴高采烈,做着分配,“七两归我,三两归伯言。”

孙权失笑,“全为你所有。陆氏家财万贯,不缺这钱。”

“啊?”

孙权目光悠远,似是觊觎钱财,又似是为她着想,“阿花,你若能与陆绩成婚,可有黄金万两。”

阿花击碎他的如意算盘,“二叔,太沉了,我搬不动!如此十两,刚好!二叔,这做人哪,不能太贪心!”

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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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如此,但阿花乃是有仇必报、有恩不忘之人!

此番得了十两黄金,怎能忘却有功的陆议陆伯言呢?

她当即走出孙府,走到两条长街外的陆府,对着陆氏守门家丁道,“快带我入府,我找你们家主。”

若是往常,陆氏家丁必轰走来人。但看陈初七见他面容姣好,衣着体面,便上前询问,“这位公子,可有拜帖?”

拜帖?何需此东西!她极为自然地道,“你代为通禀。他知我来,必会出府迎接。”

陈初七摇头,屈身送客,“陆氏无此家规,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阿花翻了个白眼,从袖中掏出侍卫令牌,“可以带我进去了吗?主公令我前来,有要事与陆家主商议。”

陈初七不为所动,仍是坚决摇头。

阿花眉心轻蹙,正要硬闯进入时,背后传来一道热情洋溢的声音,“桥侍卫吗?在下陆凯陆敬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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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人长大,陆议呆在建业时,总是躲到成为小院,想寻一处清净。

今日,他再度来到这里,提笔画着山河图,担忧着江东未来局势。

日暮西垂时,耳畔传来一声声呼唤,“伯言,伯言,伯言——”

那声音极大,能够穿越五十米的小院,由不得他坐视不理,只得起身出门相迎——“桥侍卫?你如何寻到此处?!”

她抽出藏在背后的鸭子,在他眼前晃着,“伯言,主公赏了我十两黄金!但他说,你不慕钱财,我只好买来此鸭与你同贺!你看,还热乎着呢,这可是建业城内最好吃的盐水鸭。”

白衣少年,言笑晏晏,总是惹人欢喜;又纵马而来,提鸭而立,更是别有风流。但陆伯言想来是不解风情之人,专注于——“桥侍卫,尚未回答伯言所问。”

“你小侄子告诉我的呀!”

“敬风?”,他眼神一闪,随即否定,“他知我素来喜静,怎会轻易告知你别苑位置?”

“我走到陆府大门外,家丁见我无拜帖,便把我轰至大街上,任百姓嘲笑,好不可怜”,她故作委屈,小脸皱成一团,“正巧,敬风回府,深觉我可怜,又赞我貌美,尤胜你小叔三分”

陆议苦笑:古人诚不欺我,美人计最为好用。

阿花侧眼打量着小院,水井一口,马儿一匹,草庐三间,绿树七八株,倒是别样的素朴与清雅,可他似乎——“伯言,我这一路奔波,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事已至此,陆议无奈,只得左手牵过马儿,右手接过盐水鸭,“寒舍简陋,桥侍卫若不嫌弃,便在此处用晚膳?”

晚膳?她纠结,犹豫,终是问道,“……够吃吗?”

陆议轻笑不止,笑意直达眼底:若是旁人,已会识趣道别,这桥侍卫倒真是,真是单纯坦荡,“桥侍卫稍作歇息,伯言再煮两碗汤面。”

陆议邀她走进同时承担会客与饮食功能的书房,为她斟了杯热茶后,便起身走进旁边的膳房去,起锅烧水,切菜擀面。

被留在原地的阿花,仍沉浸在久久的震撼中:煮汤?他会做饭?他这们这群儒生,不都讲究个君子远庖厨?

咦?

那是什么?

她走到书案前,瞥了一眼上面的长卷——“这是,山川地形图?”

这地图年代久远,边角处已经泛黄。

上面画有大汉十三州,寥寥数笔,勾勒出青幽兖豫轮廓,对荆扬二州却偏僻入理、细致入微。

她伸出手掌去,细细抚摸着一座座城池:吴郡,我们脚下之土;濡须口,是吕蒙将军大才之地;赤壁,是姨父打败曹军之地;会稽,是父亲征战之地;长沙,是祖父起家之地……顺着崭新的淡青色线条,从建业蜿蜒而出,途径公安、江陵等地,最后停在猇亭、夷陵前,阻隔巴蜀来攻之路。

她好似看见千军万马,又好似看见父辈们的英魂。

……

鼻尖传来一阵阵香气,回身去看,陆议端着两碗汤走到矮案前,“这是什么味道?我怎从未闻过?”

“鸭血粉丝汤”,陆议跪坐案前,又将拆卸好鸭腿,放置她的餐盘中,“城西养鸭者众多,百姓们,通常会把鸭肉卖给商贩,自食鸭头、鸭脖、鸭爪部位。去岁,有小民将鸭血结块,制成汤汁,味道鲜美,还有驱寒暖身,滋补气血之效。自此,便流传开来。”

她呆住,定定地看着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应当是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见她这副神情,陆议有些忐忑,“桥侍卫,可是嫌食物粗鄙?”

“怎会!”,她小跑过去,坐到案前,挖了一大勺汤汁,送入嘴中,唇间喷香无比,神情更是亮得无比惊人,“伯言,这可是我喝过的最鲜美的汤汁!伯言,你厨艺真好,无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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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家,孙权可真是操碎了心。处理政务之余,还不忘搜罗世家男子画像,让吕霸递给阿花观看,让步夫人帮着参谋。

步夫人摊开一幅画像,“这是朱桓,骁勇英武。”

她撇嘴,“脑袋空空。”

吕霸又抽出一卷画像,“此乃张温,我见过他,相貌不错,为人不错。”

步夫人眼眸亮亮,“诸葛大人,赞他有雅辩之才。”

她皱眉,“油嘴滑舌。”

步夫人泄气,吕霸再接再励,“这幅呢?他是顾穆,乃是顾邵胞弟,主公,最为中意此人。”

她毫无兴致,埋头吃着糕点,下意识问道,“没有陆氏男子吗?”

“陆瑁吗?还是陆凯?”,步夫人大喜,抽出手帕,为她擦着唇角,“陆凯的确不错。你二叔也喜欢他。只是,年纪小了些。”

阿花奇怪,说了这么多人,怎就没有——“陆议呢?”

吕霸疑惑,“陆议是谁?”

步夫人亦是不解,“对啊?陆议是谁?”

“你们不认识他?”,阿花有点惊奇,真是明珠蒙尘,“他,字伯言。应是陆氏族长。”

两人异口同声,“不认识、不知道!”

这还不算完,吕霸继续补充,“无名小辈,仗着祖上光辉尔!”

步夫人再接再厉,“仲谋给你选的人,皆是相貌品性才学俱佳者。这陆议,估计是平庸之辈。兴许,就是个旁支小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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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榻上。

孙权抱着步练师,亲着步练师,痛心不已,“师师,无需自责!不是你的错,是阿花太挑剔了!依孤看,她就是个好色之徒!这个男人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喜欢!这怎么行?若说容貌,哪有人能及得上兄长与公瑾?孤早说了,还是陆郎最配她。两人容貌、性情都合适极了!所生的孩子,也会是个美人!”

步练师追忆往昔,“是啊,这世上,终究无人能及得上周郎。放眼江东,也就早年间的诸葛大人,比得上七八分。”

“你说什么?!”,孙权皱眉,他本就介怀——步练师闺中思慕诸葛瑾一事。此刻,更是怒不可遏,“诸葛子瑜那张大长脸,何曾及得上公瑾三分?简直是天壤之别。”

步夫人据理力争,“诸葛大人,相貌俊美,风采卓然。”

“哼!”,孙权背过身去,暗道明晚宴饮时,定要好生挫锉诸葛瑾的锐气,省得他总仗着那张脸去祸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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