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修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或者只发生了一半。
新年第一天江练确实是在恋人的床上醒来的,他在昨晚又突破了一步,毫不遮掩自己的年轻气盛,待怀里的人醒来,就拉过他柔软的手,覆在自己身上。
石青羞得闭上眼,手被迫动作着,好一会儿,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他掀开被子,往浴室走去,甩甩发酸的手,热水冲下时,他低头看看,大腿两侧还在发红。
那晚石明修内心羞涩凄楚,满心以为江练会在新年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和对象做个天昏地暗,结果并没有。
这种事情无法精准掌控,有时候时机来了,当事人都会措手不及。
江练承认他确实有所准备,也期待这一天,像结婚都要挑个良辰吉日般地慎重着,结果跨年那么有意义的日子里没做,反而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时间里赶上趟了。
那天傍晚江练还没回来,巷子里跑进来一个快递员,四处张望着门号,这附近老房子不少,但住的人不多,这条巷子里基本只有几户人,石青下班早,还没进门,见状问道:“是176号的快递吗?”
快递员眼一亮:“对!你是江先生么?”
石青摇头:“我是他邻居,他还没回来,我可以代他签收。”
快递员是蛮年轻一小伙,闻言有点别扭地躲避视线:“不行吧,得他本人签收……他家在哪儿?”
石青指了指前面的墙壁,斑驳的石砖上爬了一墙的植被,门牌号的牌子被遮掩了大半,快递员扯开绿藤,看见76前面的1,确认地看一眼大铁门,不带镂空的那种,都没地儿塞进去。
他抱着盒子给买家打电话。
“……到你家了,没人……啊?直接放地上吗?这……马上回来?好好。”
快递员把盒子放门口,拍了张照,余光看见刚才那个漂亮青年开了隔壁的门,还真是邻居啊,买家也够心大的,这种东西大剌剌地放外面也不怕被发现么……
快递员本来想看看买主长什么样的,但事还有很多,便也没再停留,小跑着离开。
石青推开院子门进去,过了会儿边打电话边走出来,虽然这附近基本没什么人来,但东西还是放进屋子里比较好吧,先挪进他院里,等江练回来再拿。
“你买什么快递啊,放外面不太好吧,我先给你拿进来?”
“嗯?你已经下班回去了?”江练声音微喘,似乎有些急,“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他这么说了,石青便作罢:“行吧。”
不过已经走到跟前了,石青边收起手机边随意瞟一眼,下一秒怔住。
方方正正的、足够装上一个烤箱的大盒子上,“成|人用品,保密发货”几个大字白底黑字,大摇大摆地贴着,保密了又好像没保,这缺德的,商家没被骂过吗?
石青此刻没空去想象买家的心情,他定在原地,腾地红了脸,“成|人用品”是那种大众认知中的成|人用品吗?江练买这个干嘛……应该不是给他用的吧,呵呵,谁家好人这种东西按这么一大箱子买……
可恶,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江练赶回家,把箱子拎进去,没藏进房间就开始拆,拆到一半,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盯过来,他抬头,石青站在门口。
“你买了什么?”石青幽幽问道。
江练罕见地闪过一抹心虚,但很快镇静下来,他向来比同龄人还要处变不惊得多,当下酷着张脸,淡定道:“一些日用品。”
日用品?
石青都要被他的镇定给唬住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这里面有乌龙?
“那,我也看看?”石青凑过去。
江练不紧不慢地打开,露出里面形形色色的玩具。
已经有些愧疚的石青:“……”
眼睛,他的眼睛被闪瞎了!
“江练!”石青红着脸退后几步,一副受到冲击的样子。
江练神色自若地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有些东西石青看得懂,有些看不懂,比如那一根造型堪称崎岖的……这玩意儿真的能用在人身上么?
石青目瞪口呆,不知该为这些琳琅满目的用具感到震惊,还是为江练的从容感到佩服。
“这是什么?日用品?”石青艰难出声,瞪着江练。
谁知江练淡然点头:“嗯,打算用在你身上的,对不起。”
对不起?东西都买了!对不起什么?还买这么大一箱!!
石青下意识绷紧身体,合拢双腿,一张脸红得滴血,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不知羞耻……”
疯了,这些玩意儿要都用在他身上,他会死的吧?
江练把大件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一边,在底下掏了掏,摸出一个盒子,站起身,黑色的眼沉沉地看着面红耳赤的人。
“我会循序渐进的,先用这个,好吗?”
那是普通的套……石青眼一抽,只恨视力太好,草莓味……
年轻人的表情如常,眼神却野兽般强势摄住他,石青背脊莫名涌上一股麻意,他扭头要往外走,下一秒腰间一紧,被带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火热的呼吸落在敏感的脖颈上,压低的、磁性勾人的声音像咬住他的耳朵:“石青,我想要你。”
男性的荷尔蒙强烈地释放,过热的体温紧贴着,石青被扭过脸,唇舌被撬开,啧啧有声的亲吻吞咽和喘|息在安静的屋子里放大。
等石青喘口气,找回一丝理智的时候,他已经被带进房间里,躺倒在江练的大床上,一双白嫩的大腿被掐着抬起。
石青被陌生而强烈的刺激席卷,忍不住仰起脖子惊叫,落在江练耳中,更是激昂的刺激和鼓励,他像头铆足了劲的公牛,向前冲,不管不顾地顶个透。
结实的大床摇到最后,硬生生被磨出承受不住的声响。
头一次吃到肉的年轻人简直疯了,引以为豪的理性不断被冲击。
房间昏暗,地上狼藉地扔了一地用过的东西,拉上的窗帘泄出一道光,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石青昏沉沉地醒来,浑身被碾过一样,身上知觉归位,便立即感受到还藏在体内的某个家伙。
“你……”石青愕然,声音极度沙哑。
侧躺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亲吻眼前的雪白背脊,低声道:“最后一次。”
说罢又晃动起来。
早已瘫软无力的石青只能再次被卷入起伏的潮水中,迷迷糊糊中他想,这辈子都不会信年轻人的“最后一次”了。
等石青再次醒来,已经快要中午了,除去酸痛,身上清爽干净,也好好地穿着柔软的衣服。
窗帘拉开了,地板被照得发亮,石青在床上挺尸,没有一丁点力气,又渴又饿,说起来,昨天晚饭都没吃就稀里糊涂被拉到床上去了,早知道不过来看什么快递了,那简直就是一罪恶的箱子。
有些形状可怕的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石青闭眼不再去想。
房门开着,江练无声进来,闻到香味的石青睁开眼看过去。
“我煮了粥,起来吃点?”江练柔声说道,把餐盘放下,亲昵地在石青眼睑上啄了一下。
他像吸足了精气的妖孽,一整个容光焕发,平时冷似雪,这会儿嘴角噙笑,有如冰雪融化,眼里的柔情腻出满池。
石青早已经饿瘪了,抬手拍了下他的脸,软绵绵的没有力道,声音也威严不起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江练握住他纤细的手指,亲一口:“这样是怎样?”
石青含含糊糊:“太久了……我身体可没有你那么好……”
年轻人头回开荤,真是入魔了,不知疲倦地打桩,也不想想他对象什么状况,那老腰老腿的,是能这样那样地掰来掰去玩的么。
江练笑出声,凑过去亲亲心上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将人抱起:“好,我保证下次轻点,对不起,昨晚辛苦你了。”
石青羞怒地拍拍他:“起开,饿死了。”
江练捞了个枕头垫在他腰后,端起碗,粥的温度适中,他亲自用勺子舀,不让石青动一根手指头,石青没力气同他拗,配合地张嘴,乖乖地吃完一碗粥。
江练给他擦嘴,没有预备地来了一句:“先不要起来,我给你擦药。”
石青肚子饱饱,懒懒地靠着,迟钝道:“擦什么药?”
他说完看见江练的笑,眼里的迷茫渐渐褪去,恼羞成怒地颤动着嘴唇,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乖,擦点药膏你能好受点。”他的表现那么可爱,江练也忍不住带上点捉弄笑意,然后被一枕头拍个正着。
不过玩闹归玩闹,药还是要上的。石青趴在床上,深深埋着脸,被一个小他这么多岁的年轻人这样弄,老脸都丢没了,他有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一整天没和江练说话,又因为身体原因,请了一天假,在家里整整待了两天。
有了这次后,江练一整个完全放开了,无时无刻不在贴贴亲亲,要不是第一次就把人做得太狠,怕把石青弄得抵触了,他能把人压在床上一礼拜不下床。
石青觉得江练的眼神越来越亮,有点子像饿狼的绿光,看着怪叫人背脊发麻的。
“再两天就能好了。”江练计算着日子。
石青:“……”其实抹完药后不久就好了,他故意多说了几天。
偷偷瞥了眼年轻人健壮的体格,石青在想要不还是再续一把健身房吧,不然怕吃不消啊。
没想到的是,江练数到了日子,却把石明修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