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抓着刺客的两人顿时抱拳,作势便要将这人拖走。
谢微凉眼见着那人被拖走,地上还隐隐有血迹,低声向一旁的竹沫吩咐些什么,下一秒便有宫女上前打扫干净。
见此情景,格桑转头便吩咐人将一个锦盒呈了上来,在谢訦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陛下,臣此次前来,便是带了国君的命令,特意将此物献给陛下。”
谢訦目光落在锦盒上,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缓缓打开,却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丹药,轻笑:“多谢贵国国君美意,只是朕素来不喜长生之术,大巫师还是拿回去吧。”
“陛下说笑了。”闻言,大巫师将盒子又推了回去,一双眼睛看向谢訦,语气含笑,“臣自是无缘参透长生这等秘法,只不过听闻陛下早年曾中过蛊毒,正巧臣三日前炼成此丹,有去除蛊毒,强身健体之效。”
闻言,谢微凉盯着这丹药,缓缓皱眉,在心里呼喊系统。
“帮我查一下这丹药的成分。”
说完这话后,谢微凉便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丹药上,方便系统进行扫描。
而一旁的谢訦见状只是以为她对这药感兴趣,索性将盒子放到她手上。顿时,包括谢微凉本人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谢微凉更是拿着个盒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好系统的声音在此刻响起,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心中的尴尬情绪。
听着那些成分,谢微凉低头看向手中的丹药,面露疑惑。
按照系统所说,这丹药,当真是强身健体之物?
而谢訦的声音恰好又在此时响起:“还愣着做什么,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好好收起来?”
闻言,谢微凉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注意到谢訦的目光,缓慢点头:“是。”
随后,她看向一边的竹沫:“好好收起来,另外,吩咐御膳房那边送些吃食到各宫,今夜毕竟是除夕。”
“是。”竹沫从谢微凉手中接过盒子,轻声应道。
周围香气仍然久散不去,格桑进献完药之后便回到了座位上,谢微凉盯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谢訦温柔的声音:“姐姐果真是善解人意,只是这宴会漫长,朕也好生无聊啊。”
谢微凉倒是好久不见谢訦如此撒娇了,不同于以往,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情感。
接下来的时间,谢微凉仿佛突然迷上了酒的味道,起初只是一点点,后来便是一杯,直至手上的酒壶再也倒不出来一滴,她便索性将酒壶扔在一边。
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又端上来一壶新的。
谢訦虽说一直和其他人在聊天,可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往她这里瞥去,见她脸颊通红,又看了看眼前好几个酒壶,心下便已了然。
同他谈话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道了句歉便匆忙离去。
谢訦这才有空从诸多繁忙中抽出身来,上前查看谢微凉的情况。
而谢微微却早已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谢訦上前伸出手来欲扶起她,却见人直接倒在了他怀中,嘴里还嘟哝着什么,遂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宫女上,眼神带着疑惑。
一旁的宫女见酒壶空了还欲再上酒,谢訦下意识蹙眉,只得退到了一旁,低头不言。
夜已深,众人见谢訦怀里抱着皇后,纷纷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很快,偌大的宫殿里便只剩下谢訦与谢微凉二人了。
“陛下——”站在一旁的王诚欲说些什么,却被谢訦一个眼神吓得退了回去,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不再多言。
而谢訦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朝王诚吩咐了几句:“今夜当值的宫人都额外发一倍月俸,就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闻言,王诚的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笑容,随后便恢复了正常,低声道:“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谢訦抱着谢微凉回崇德殿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宫人,大多数人见了他都不复以往的害怕和不屑,反倒多了几分真诚,这教他倒是感觉十分惊奇。
等二人回到崇德殿的时候,谢訦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竹沫便已经端着水盆和毛巾进来了。
见状,谢訦从她手里接过毛巾,一脸认真地为床上躺着的人擦拭着身体。忽然,谢微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谢訦倒也没有要打听她隐私的想法,可无奈对方实在是不安分,不仅碰掉了毛巾,整个人还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那里,谢訦只好闭上眼睛,摸索着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谢微凉身上,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手下的动作却是愈发加快,转眼便将谢微凉裹了个严严实实。
竹沫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正在拧毛巾的谢訦,以及床上被包成粽子的谢微凉。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取下碗放在谢訦面前的桌子上,轻声提醒:“陛下,醒酒汤好了,奴婢来喂娘娘吧。”
“不用了,你先去歇着吧,朕来便是。”谢訦将手小心翼翼地从竹沫手里接过来。在竹沫惊讶的目光中十分熟练地将人扶起来,舀起一勺,吹凉,一套动作熟练异常,仿佛重复了几百次一样。
竹沫闻言行了一礼,随后便端着托盘出去了。
“咳咳……”床上人儿咳嗽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谢訦慌忙将碗放在一旁,紧接着便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谢微凉状态这才好了很多,只是脸上还残留着醉酒留下的红晕,谢訦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是想到什么,慌忙别过头。
而正是这样一个举动,却让谢訦注意到枕边他派人送给她的那串手串,只是最大最圆润的那颗珠子上却多了一道裂纹,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有些诡异。
鬼使神差地,谢訦缓缓从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褪下了自己带了好些时日的那一串,将两者放在一起,耳边却突然响起灵隐当年将着两串手串交到他手里时说过的话。
“陛下身子虚弱,我早年曾在蜀中做了这两串手串,有镇静安神之效,陛下带在身上,或可缓解心躁之症。”
此后数年,谢訦便一直带着它,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
此次听说灵隐进宫,不知为何,他突然取出另一串来,吩咐王诚送到崇德殿。
就连此时,他依旧没有明白自己当时做的用意何在。而现在看着上面已经有裂纹的珠子,眉头紧蹙。
忽然,他发现枕头边似乎有黑色的粉末,同手串的颜色比起来略微深了一些,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心中怀着疑问,谢訦拿出手帕缓缓在上边蘸了些许,随后又仔细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床上的谢微凉忽然翻了个身,白皙的胳膊上顿时沾了一些粉末,十分明显。
谢訦并不清楚这粉末为何物,见状慌忙将人扶起来,作势便用沾了水的帕子擦拭。
怎料这时谢微凉整个人像失去支撑一样倒在了他身上。谢訦感觉到鼻尖异样的香味儿,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小年夜的那个晚上,而怀中的人儿睡得很熟,似乎并未因为他的复杂心绪而有所平缓。
“嗯唔……”睡梦中的谢微凉突然发出难受的声音,谢訦闻言连忙将谢微凉刚刚沾到不明粉末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来,看着上面依旧白皙的皮肤,心下一阵奇怪。
下一秒谢微凉还空闲着的左手缓缓抬起,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嘴里还嘟哝着:“好疼。”
而谢訦闻言如临大敌,张口欲唤太医。然而他还未开口,便见谢微凉又将头来回扭了扭,低声道:“脖子好疼。”
听到这话,谢訦忽然福至心灵,托着谢微凉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枕头上。
这次,他还特意换了一个比较柔软地、相较先前她枕的那个低了不少的枕头。
果然下一秒,谢微凉翻了身,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翌日,谢微凉是被竹沫叫醒的,
对于巳昨夜发生的种种她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尽管谢訦及时给她喝了醒酒汤,可宿醉过后她的头仍然还有些疼。
竹沫见她这样,轻声提醒道:“娘娘,已经卯时了,命妇朝拜的时间安排在了巳时。”
听到竹沫这句话,谢微凉本来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立刻清醒了不少,脸上表情顿时慌张起来:“快,帮我梳妆!”
等谢微凉这边兵荒马乱地收拾好一切赶到前殿的时候,才刚刚过去一个时辰。
顶着谢微凉的死亡凝视,竹沫正欲开口解释,却见谢微凉叹了一口气:“罢了,一会儿的茶点可准备好了?”
竹沫不知她要干什么,闻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状,谢微凉打了个哈欠,吩咐道:“来点点心,有茶水也上些,另外你们也喝点儿,省得一会儿睡着了。”
“是。”竹沫应道,随后便端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过来,放在她面前。
谢微凉见状便拿起一块点心,正欲放到嘴里,却突然觉得右臂一阵刺痛,咬了一口的点心就这样被她放到盘里,随后拉开袖子,上面赫然多了一个红点。
谢微凉微微皱眉。